吴兴达起身问:“给我们炒了什么好菜?”
厨子一边将菜端在桌子上一边道:“这是红烧猪头肉,这是小葱拌豆腐,这是爆炒腰花,这是糖醋鲤鱼。请袁大人和吴大人慢慢享用!“
厨子说完就提着食盒退了出去。
“来,我们继续喝。刚才你说村子里的贼怎么了?”
吴兴达道:“此贼非常的可恶,一天不偷东西就手痒痒,有一天他偷到了自己的家里,被他爹抓住吊起来打,他爹打了半天还不解气,又剁下他一只手指才把他放下来,后来这个人实在是没脸在村子里混了,第二天就偷偷跑去了杭州。“
“这是造孽!”
吴兴达叹口气道:“可不是嘛,他妈生他的时候落下了一身的病,后来再没生养。”
“着娘的可不容易。”袁方感叹道。
吴兴达接着道:“可不是嘛,他娘当年在天井上生下的他,生他的时候正在下大雨,所以才落下了病。他爹为了让他记住这一天,给他取名叫陈井生。”
“陈井生?”袁方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仔细一想,“德旺”盐铺的老板就叫陈井生。于是他问,“你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吗?”
“听人说他在南京开了一家盐铺,现在可阔气了,还把他老娘也接去住了。”
原来这个陈井生是温州乐清人,他自己却谎称是苏州的,难怪袁方问苏州知府姜玉果,姜玉果在苏州的户籍中查不到此人。
“你见到陈井生还能认出他来吗?”袁方问。
“当然能认得出,他化成灰我也人认得出,当年他没少偷我家的东西。”
袁方突然问:“吴守备,你去过南京吗?”
吴兴达道:“去过,次数不多,还是小时候去的呢!”
“你还想去南京看看吗?”
“想,当然想!听说南京的旧院可是个令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袁方道:“等这一战打完了,本官要请你来南京做客。”
“真的!?”
“真的。只要这一战你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我一定请你去旧院玩个三天三夜。”
吴兴达高兴地站起身来,道:“袁大人,下次下官再请你喝酒,下官回去休息了,坚决打好明日这一战!”
……
第二天天一亮,明军开始登岛作战。
袁方发布了攻击令:岛上的倭寇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大福船靠不了岸,船上的兵士必须通过小舢板登岛。
甲板上,身披战甲的吴兴达兴冲冲地来袁方面前。
“袁大人,下官现在出发了,请你等着我们胜利的喜讯吧!”
袁方手中提着燧发枪,他身后站着周二宝和一队家兵,他们都是清一色的燧发枪,铁盔铁甲,威风凛凛。
袁方冷峻道:“吴守备,我们一起出发。”
“袁大人,你、你也要去呀!?”吴兴达惊呆了,愣愣地看着袁方。他还从未见过一个二品文官也要上战场去杀敌。
袁方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即出发!”
“尊令,立即出发!”
袁方带着他身家兵沿着绳梯下到小舢板上,向苦涩岛出发。
不怕死的倭寇竟然敢在沙滩上阻挡明军的进攻,明军可是有火器的。
小舢板还没有到岸,就有许多兵士跳在水里面涉水前行,此时的水不深,只是在膝盖之下,袁方也跳进了水里,端着枪向前走。
倭寇在沙滩上挤成一堆,准备向明军这边仆过来。
袁方一上沙滩就开了第一枪,这一枪不用瞄准,他朝人堆里放枪,就是闭上眼睛也能打中一个。
这一枪激怒了倭寇,他们疯了似的冲了过来。
袁方快速地填装了弹头和火药,举枪对着正前方的倭寇射击,“砰!”地一声,被瞄准的倭寇倒在了沙滩上。
倭寇冲得很快,嘴里哇啦哇啦地叫喊着,眼看着就要与前面的明军接触了。
明军这边的火枪全部开火,冲在前面的倭寇倒下了一大片。
倭寇的冲锋没有停止,明军这边组织不起来第二轮的火枪攻击,所以将士们全都拿起了兵器冲上去,准备与倭寇进行肉搏战。
袁方手中的燧发枪已经装填好了火药,但是现在已经不能开枪了,因为前面的明军与倭寇已经混战在了一起。
袁方端着枪继续往前走,现在他的左右都是他的家兵,周二宝也是端着燧发枪走在他的左边。
前面有一个光头络腮胡子的人又在袁方的眼前晃动,昨天在船上不好瞄准,现在袁方可不会放过他。
这个光头络腮胡子也看到了袁方,他好像也认出了袁方,拖了一把长刀就向袁方这边冲过来。
“来得正好!”
袁方心里面想着,半蹲着身子再次向那个倭寇瞄准。
“走进一点,这样我就不会误伤其他人。”
他能听到长刀在沙地上摩擦的声音。
倭寇的面容开始狰狞起来,看样子他要使用爆发力了,袁方扣动了枪机。
“砰!”的一声响,络腮胡子的前胸被被铁弹洞穿,他晃荡了一下,还坚持着要往前走,袁方的左右也响起了枪声。
“砰砰砰!”一连三枪,全的击中了络腮胡子,一颗弹球击中了他的左腿,他单膝跪在了沙地上,手上的刀深深地插进了沙地,以刀作为支撑,挣扎着不使自己的身体倒下。
第二颗铁球也飞了过来,正中他的手臂,紧接着第三颗铁球击中他的头部,由于铁球的速度太快,把他给带倒了,他仰躺在沙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袁方从他的身边踏过,继续朝前走。
前面不允许再开枪了,因为人群太密集了,明军和倭寇纠缠在一起打斗,再开枪必定会伤害到自己人。
袁方没在前进,他端坐枪站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肉搏战。
吴兴达也冲在了前面,他高声喊道:“弟兄们,袁大人就站在我们后边,袁大人与我们同在,弟兄们奋力地杀倭寇呀!”
袁方也高声喊道:“弟兄们,杀倭寇呀!为你们的家族报仇!”
“报仇!”
“杀倭寇!”
一时间喊杀声此起披伏。
倭寇已经无力抵挡这支旺盛的明军,他们放下了屠刀,希望能够得到明军的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