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觉得头疼,看着九阿哥道:“不想操心那些,到时候再说吧!”
有个弟弟操心,已经够够的。
先舒心几年,左右还早呢。
九阿哥觉得心累,自己这边小崽子都没落地,都开始操心;五哥当阿玛好几年了,居然都没想到往后,这阿玛当得也太随意。
不过这二十三万两银子……
九阿哥就道:“不用这么多,十五万两就行,剩下的五哥还是收回去。”
虽说是同胞哥哥,他心里也是偏着的,可真要是越过旁人太多,他也觉得亏心。
五阿哥皱眉道:“收什么收,那么大的窟窿?”
这是实心人,九阿哥没有法子,只能压低了音量道:“那我跟五哥您说,您可不能说出去……昨儿弟弟去御前了,跟汗阿玛说了此事,从内库支五十万两……”
五阿哥有些算不明白了,道:“那你方才说的五十三万,算没算那五十万?”
九阿哥点头道:“当然算了,所以说窟窿都差不多了,留五哥十五万两,那样还能富裕两万……”
五阿哥不解道:“既然你想着跟汗阿玛借银子,那前天你还在大家伙跟前提银子做什么?”
九阿哥道:“这跟汗阿玛借银子之事不能说啊,汗阿玛这么多个儿子,这要是都跟着汗阿玛借银子,那怎么办?”
“要是汗阿玛答应借的话,借多少合适?如果都比照着弟弟这回,三、五十万的,内库也没有那么些银子……”
“要是不借的话,都是儿子,怎么就偏着我了,凭什么?”
五阿哥点头道:“你想得周全,是不好声张,谁也不嫌银子多,放出去吃息也行啊!”
九阿哥有些意外,看着五阿哥道:“您还知道银子能放账吃息呢?”
那这二十三万两银子,怎么白搁了大半年?
五阿哥轻哼道:“我又不傻,怎么不晓得?就是没必要,那钱赚得缺德,你也不许沾啊!”
说到最后,他带了严肃,瞪着九阿哥,眼神中带了告戒。
只是跟着北巡一趟,他一点儿没瘦,脸看着更圆了,瞪着眼睛也没有震慑力。
九阿哥哭笑不得道:“弟弟这还四处借账,哪里有银子往外放账?”
虽说《大清律》上规定“凡私放钱债及典当财物没有取利并不得过于三分”,而且规定,即便年月再多,也是“一本一利”,不许利滚利,否则“笞四十,以余利计脏;重者,坐脏论,罪止杖一百”,可是下头还是各种乱七八糟的高利贷。
为了几个银钱,逼得旁人家破人亡的不值当。
九阿哥可还想要做好人的。
五阿哥想想也是,就放下心来,道:“那就好,这二十三万两银子都放这里备着,要是有其他处的变故先补上,最后富余了再说。”
既然“好心有好报”,五哥这心这么实,回报的多些就多些吧!
九阿哥心中动摇了。
但是这一用两年,谁晓得这中间有没有花银钱的地方。
就算晓得太后私房多,也不能理所当然的盯上。
他就拍板道:“那就留二十万两庄票,剩下三万两您拿出去,眼见着就是万寿节、万圣节,别预备个礼物的银钱都不凑手,弟弟这里,眼下这些银子,已经足足的了……”
即便贝勒府有爵俸跟产业,可是开销也大。
五阿哥听了,就有些犹豫。
今年倒罢了,皇祖母跟汗阿玛都是散生日,明年却是皇祖母六十大寿,是当精心淘换寿礼。
他就点头道:“那就留下三万两,反正银钱不够了你跟我说,我跟皇祖母借去……”
九阿哥:“……”
这跟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有什么区别?!
都是仗着长辈的宠爱抠银子!
九阿哥莫名的有些酸,要不他也试试,跟娘娘开一次口,也找找这被宠爱的感觉?
随即他心里就否了。
算了,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还是半大孩子。
五哥么?天真烂漫的,只长了岁数。
还是不跟这些不好的学!
自己可是要当阿玛的人,得立起来了。
五阿哥说完正事,一下子松弛下来,往椅子里一靠,摸了摸肚子道:“叫膳房下碗面,卧四个鸡子儿,早上出来的急,就吃了一个肉龙、两个火烧……”
九阿哥就唤了何玉柱进来,按照五阿哥的要求交代了,随后道:“肉枣也蒸些,蛋肠切一盘……”
早膳的时候,有一道蛋肠。
是用松花蛋、咸鸭蛋跟鸡蛋做的,看着颜色分明,吃着味道也好。
今天膳房还是头一回做,九阿哥也想要让自家五哥尝尝。
不知是不是早年皇子分例没有鸡蛋的缘故,等到娶了福晋开了禁,他们兄弟几个都比较爱吃鸡蛋。
就连九阿哥,也喜欢吃蛋卷、蒸蛋什么的。
何玉柱听了吩咐,往膳房传话出去。
九阿哥反应过味儿来,看着五阿哥道:“五哥,这不对啊,您这早膳吃了这老些还少么?”
五阿哥点头道:“被你气的,少吃一半,平日的话,两个肉龙、四个火烧……”
九阿哥听了,不由皱眉道:“饱食伤胃,这不符合养生之道!”
说完,他低头看了眼五阿哥的腰带,目测要二尺七、八了。
五阿哥忙摆手道:“别再絮叨了,这是养秋膘呢,等到转年就瘦下来了。”
九阿哥轻哼一声,道:“汗阿玛可是要宗室勤习骑射的,回头五哥上不去马,就晓得愁了!”
五阿哥充耳不闻,望向门口,盼着自己的加餐。
结果何玉柱还没有传话回来,倒是等来了四阿哥。
四阿哥没有让崔百岁禀告,晓得五阿哥来了,正在跟九阿哥在前厅说话,就直接过来了。
九阿哥跟五阿哥见了,连忙起身。
有五阿哥在,四阿哥将送庄票的话先放下。
五阿哥笑着道:“四哥来的正好,我正要吃饭呢,一起吃……”
正好何玉柱传话回来,五阿哥就道:“跟膳房说一声,再加一碗……算了,加半碗面吧,卧一个鸡子儿……”
何玉柱早看到了门口的苏培盛,已经晓得四阿哥来了,应了一声,又去传话去了。
四阿哥想要拦着,都来不及。
他看着五阿哥一眼,见他虽是笑着,可是眼下发黑,是没睡好的症状。
就晓得这位还是担心的。
他也不知兄弟俩怎么说的,等到入座后,就换了话茬,看着九阿哥道:“昨天我去皇子府转了一圈,看到你叫人种的玉米跟土豆了,不错,已经长很高了……”
九阿哥带了不满,看了四阿哥跟五阿哥一眼,道:“真是的,哥哥们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当差好几年了么,也老在京畿跑来跑去的,怎么没有人留意到直隶十年九旱?”
草原上的部落遭遇白灾,失去牲畜的牧民无以为生,就会沦落为匪。
同样的道理,京畿要是老赶上荒年,百姓都要吃不饱饭,那也只能成为流民。
四阿哥道:“这几年疏通河道,直隶已经占了大头。”
说罢,他望向五阿哥。
这两年京畿河道巡视的差事,多是五阿哥盯着。
五阿哥在旁点头道:“是啊,是啊,汗阿玛早就忧心直隶少雨之事,前几年开始就叫人疏通了……”
九阿哥不赞成道:“那也不能只想着水利之便,直隶多少地?每次能疏通的河道却是少之又少……”
说到这里,他想舒舒的话,就道:“除了疏通水利,加强灌既之外,还当引进耐旱的粮种,再叫人试着改良工具,精耕细作,都是增产增收的法子!”
四阿哥:“……”
实没想到九阿哥还有这样见识,放在内务府倒是可惜了。
他斟酌着道:“你也大了,当年我们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入朝,在六部行走,要不要跟汗阿玛说一声,你也去六部历练历练?”
九阿哥吓了一跳,忙道:“四哥您可别坑我!”
四阿哥皱眉道:“就那么不想入朝?”
九阿哥道:“弟弟这是晓得自己的斤两,与其去六部凑数,还不如在内务府好好的,琢磨些营生也方便……”
四阿哥还是觉得他太不上进了,道:“还能在内务府猫一辈子?”
九阿哥点头道:“那当然最好不过,海拉逊给汗阿玛当了三十多年内务府总管,弟弟也想当三十年……”
五阿哥晓得弟弟的性子,最是慵懒,道:“四哥,随他吧,更自在些……”
主要是内务府的年敬不少。
这样一来,即便往后弟弟封爵不高,这内务府的年敬银子也能贴补一二。
四阿哥有些遗憾,倒是不好再劝了。
这会儿功夫,何玉柱已经带了膳房的人提了膳盒过来。
除了两碗尹面,还有四道小菜,两荤是九阿哥提及的肉枣跟蛋肠,两素是麻酱萝卜皮跟腌苏子叶。
面碗看着是一样大小,都是二大碗。
只是装的是不是不同?
五阿哥那一碗面条高高的,上面放着好几个荷包蛋。
四阿哥跟前一碗,却是大部分都是面汤,也只有一个荷包蛋。
四阿哥倒是没嫌弃自己的面少,只是看着五阿哥的面碗难受,道:“早上还罢了,要是晚点还是少吃些,不好克化。”
五阿哥笑道:“弟弟饭量大,吃少了,半夜还得加宵夜,要不睡不着……”
食不言、寝不语。
兄弟俩用了顿加餐。
等到撂下快子,五阿哥就指了那蛋肠道:“这个好吃,也不算大荤,礼佛的时候也可以吃,等到过些日子再冷些,能搁住了,多做些,孝敬给皇祖母。”
九阿哥点头道:“嗯,今儿也是试做,过几日要‘敬上’的……”
到时候不单单乾清宫,连带着宁寿宫跟翊坤宫也会送到。
五阿哥笑了,又指了那苏子叶,道:“去年就吃着好,今年给忘了,没叫人做,你们腌的多么?要是多,回头匀一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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