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宁二爷有点摸不着北。
宁远昔冷笑:“他们不就是想看看我们孤儿寡母的是不是好欺负吗?”
“这,这个行吗?”宁二爷有点窝火,老子从来还没有过如此示弱的感觉啊。
“怎么不行?难道他们还能把我吃了?”宁远昔神色淡然,好像只是去赴个闺蜜的下午茶的样子。
“要不……”宁二爷还是不放心。
“哥,放心吧。”宁远昔拍拍宁仲翔的手,“叫人来给我化妆。”
只身带着女儿去赴宴的宁远昔女士让专业人士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当然,淡妆的最佳效果就是看上去没化妆却比化了妆更显神韵。然后宁远昔又指挥化妆师把自己的一头长发绾成一个相当简单的发髻,连多余的发饰都没用。
衣服选的是旗袍。宁远昔的身材偏瘦,双腿修长,穿旗袍更显风采。一件蓝紫色锦缎复古式长袖旗袍穿在身上,整个人的气质就发生了神奇的变化。
宁可扶着母亲的双肩看着试衣镜里的人惊讶的叹道:“妈妈!你说你是前清末世的格格我也信。”
“胡说。”宁远昔笑道:“前清的格格才不会穿这种衣服。”
“对哦!”宁可笑着俯身贴近宁远昔的耳边,悄声说:“下次如果哪个导演拍摄有关中山先生的电视剧或电影,我推荐您去饰演宋夫人。”
“又胡说!”宁远昔直接拍开女儿的手,“去换你的衣服。”
“你穿的这么有范儿,我穿什么呀?”宁可拉开自己的衣橱,有点犯愁。
“不要穿礼服。”宁远昔把衣橱的门关上,转身去拉开另一个衣橱,里面整整齐齐的挂满了女性职业套装,是宁可信任董事长之后宁宇叫人送来的衣服,大多是方仕集团的定制。
宁远昔在数十套衣服中选了一套魅紫色宫廷式洋装套裙递给宁可:“穿这套,颜色跟妈妈这身很相配,款式也不错。”
“好吧。”宁可拿了衣服去换好,站在镜子跟前转了几下,又对旁边的化妆师说:“我觉得我应该把头发弄出卷的会更好一些。”
“嗯。”化妆师也点头。
“那就弄成卷的吧。”宁远昔也同意。
于是化妆师拿了电热棒来给宁可弄头发。
母女两个把自己收拾好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宁远昔不着急,宁可也不敢催。直到严肃打电话过来问要不要他开车去接,宁远昔才拿过自己的披肩,淡淡的说:“告诉他不用了,你自己开车过去。”
宁可知道严家又惹到母亲了,所以不敢多说,只压低了声音跟严肃说:“你不用来了,我自己开车载我妈妈过去。”
严肃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又万般不好的感觉。宁可不等他说什么已经挂了电话。
聂伟箴敏感的发现严肃挂了电话之后脸色不对,忙凑过来问:“怎么了?”
“宁可说她自己开车载她妈妈过来。”严肃的口气有些迟疑,看着聂伟箴也跟着皱起眉头,方低声说道:“我觉得宁可她妈妈估计又不高兴了。”
聂伟箴拍拍严肃的肩膀,无奈的劝道:“人家宝贝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这么送给你,不高兴也是应该的。”
“不是这事儿。”严肃笃定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身后他那不叫人省心的老爷子,摇了摇头。
于是,不到半个小时,严上校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
因为这次的宴会严家人很重视,连老爷子都来了,所以到场的男人全部穿着军装常服,而女人除了军医林茜之外则一律是名贵的礼服,包括航天航空学院的严振芳都一改往日的刻板,穿了一件孔雀蓝大摆礼服,更别说盛夫人,叶夫人以及本身就是商家出身的孙婧和周妍了。
明珠海港大酒店的中餐厅今天对外不营业,所有的人都只伺候这一桌酒宴。严振国甚至预算着宁仲翔应该会把q市的几位名流都请过来助阵,所以定下了两个最豪华的房间。
却完全没想到宁家人只有宁远昔母女二人赴宴。而且宁远昔只是穿了一件旗袍,裹了一件白色的开司米披肩,宁可也只是穿了一件比较体面的套装。
这母女两个像是跟寻常朋友喝下午茶的架势,让全力以赴的严家人跌破了眼睛。
这是藐视!红果果的藐视啊!孙婧偷偷的看了一眼周妍,眼睛里闪烁着愤愤之色。
“怎么,我们来晚了?”宁远昔看了一眼诧异的众人,淡淡的看向严肃,“不是说十一点半么?”
“没晚,没晚。”严肃忙上前去抓住了宁可的手,对宁远昔笑着说道:“对不起了妈妈,我应该过去接你跟可可的,但……”严肃低头看了一眼宁可,剩下的话没说下去。
“没关系,宁可有驾驶证的,她可以开车。”宁远昔淡淡的笑了笑,“严肃,你的家人我基本都不认识,你先为我做个介绍吧。”
严肃哪敢有异议,忙欠身答应:“好,妈,您请这边来。”
严振国看着自己那个飞扬跋扈的儿子在宁远昔面前跟个小喽啰似的点头哈腰,心里那个别扭就别提了。
既然要介绍,自然必须得从老爷子那里开始,严肃身后的一众人呼啦一声闪开,为宁远昔母女让开了道路。宁远昔在严肃的礼让下走到严老爷子跟前。
“爷爷,这是宁可的妈妈。”严肃先替老爷子介绍,然后转身对宁远昔笑道:“妈,这是我爷爷。”
“老爷子好。”宁远昔双手拢在一起,对严老爷子施了一礼,微笑淡然,不卑不亢。
严老爷子自打宁远昔母女一进门就明白了。自己一大家子人七七八八都来了,人家却只有母女二人前来,这分明是不满意啊。
可细想想又挑不出人家什么毛病来,宁可是遗腹子,她真正的亲人只有一个妈妈。她的舅舅宁仲翔是个社会混子出身,到现在也只能说是个有点资产的商人而已,尤其是曾经被严家鄙视过,他不来,你还真挑不出什错处。
宁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啊!严老爷子和蔼的笑着冲宁远昔点头,心里却暗暗地感慨,这个看上去笑得云淡风轻的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