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公务来,一条条一件件,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秦阳跟严肃一起商议了半天,中午两个人一起去食堂吃饭。路上,秦阳忽然问:“哎我说,聂大队家的嫂子上个礼拜调到南京军区总医院了,咱们这边不是把聂大队那套房子批给你了吗?什么时候乔迁新禧啊,咱们去给你祝贺一下,顺便,以后也可以去你那里蹭饭吃了啊,我可听说了,弟妹做的饭相当不错。”
严肃笑着道:“我也想呢。她现在比我还忙。我这有一个礼拜没见人了!”
“真的假的?”秦阳有点不相信,“弟妹不是怀孕了嘛?你好意思让一个孕妇忙成这样?现在人家女孩子怀孕了都跟太后一样养在家里,你倒好。”
“我也想把她当成太后养在家里啊。”严上校委屈的看了秦政委一眼,“要不你这个政工干部去坐坐家属的工作?”
“这你可是难为我。”秦阳笑道:“你家弟妹我虽然不是很熟,但人还是见过的。老哥哥不是自夸,我这人看人很准。你们家弟妹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别人的意见那也只是个参考,基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那你还说这么多干嘛?我还以为你有好办法呢。”严肃笑。
“办法也不是没有。”秦阳想了想,指手画脚的说:“回头咱们找人把聂大队之前住的那套小排楼收拾出来,就按照你家弟妹喜欢的那种风格。收拾好了,你找个周末去接人。把人直接接回来,我带着兄弟们过去,大家凑在一起吃顿饭喝顿酒,这事儿不久定下来了吗?”
严肃想了想,点点头:“也成,不过新装修的房子不能住。也别按我媳妇的喜好了,就把卫生什么的打扫干净就成。对了——电器什么的得重新买。回头我把钱给你,你帮人帮到底,都给弄好了。兄弟我这儿谢了,谢了!”严肃说着,痞里痞气的朝着秦政委抱了抱拳。
“你这家伙!倒是打得好算盘,啥都让我给你办了,你干嘛去啊?”秦阳的年龄跟聂伟箴差不多,比严肃大十来岁,在严肃跟前像个老大哥,对这种混不吝军痞,总有那么点无奈。
“我等着搬新家住新房就行了。”严肃笑哈哈的进了食堂,又忽然转身,一本正经的说:“等我搬过来,你不就可以去蹭饭吃了嘛。”
秦阳这位政工干部除了负责墨龙大队的政治工作之外,又从此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给严大队长收拾小排楼。
严肃虽然是上校衔,但墨龙大队全体成员的待遇都比同级单位高一级,所以严肃这个很快就会转正的副师级代理大队长现如今享受的是师级津贴。
大队长办公室里自然有警卫,也有勤务兵。但秦政委还是拿出一部分精力来替这个不省心的大队长操持起了部分家务。
秦政委每天忙得跟狗一样,苦哈哈的进进出出暂且不说。
且说这日严肃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翻看墨龙大队后勤部的成员档案,翻来翻去就把唐宗的档案翻了出来。看到唐宗,就想起了唐心,然后想起当日自己喜宴上的那一幕。
严上校这么多年来执行任务,最大的心得就是防患于未然。把一切危险或者危险的可能性都掐死在萌芽状态。
这对兄妹,对严上校来说就是潜在的危险。
在作战单位,素来讲究的是人心的团结,每个战友之间不能有嫌隙,更不能生私仇。由爱生恨这样的事情更不能有。
虽然医疗队不是一线作战人员,但在大队里也是至关重要的。严肃可不想哪天自己出去执行任务受个伤回来,没在外边出事儿,倒是被自己家里某个军医给使了绊子。
当然,事情这样想的话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严肃暗暗的叹了口气,做事不能不多个心眼儿啊!
唐心接到大队长办公室的电话时,心里咯噔一下。
自从那天从严肃宁可的喜宴上回来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没踏实过。虽然那天喝的晕天昏地的连当时说过的一个字都不记得了。
但从马骐,霍城他们的言行中她这个心理干预师博士少校能够明确的感觉出来,她被一中队的那些虎狼们嫌弃了。
而严上校?
自从他提升为副大队长然后又提升为代理大队长之后,唐心就一直没机会跟他说话。
大队长太忙了,忙的脚不沾地,多少大事儿都等着他去安排,作为一个心理干预师明着说她很风光,但实际上在墨龙大队她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这些特战队员心理的强悍程度根本无法估量,尤其是像严肃这样精密的脑袋瓜儿,心理学,谈判心理学,对敌心理学什么经过实战完美的运用,有时候你没把他干预掉,他先把你个心理干预师给干预的找不到北了。
但不管怎么样,该来的总会来。给个痛快,总比头顶上一直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更好些。
唐心收拾心情,整理仪容,站在严大队长的办公室门口,提起精气神,朗声喊:“报告!”
“进来。”严肃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低头看着手边的一份文件。
唐心进来后在严肃办公桌跟前负手跨立:“大队长,您找我?”
严肃把手中的那份文件递过来:“你看看这个。”
唐心接过来一看,脸色就变了。
“这个是军区副司令的命令,你回去收拾一下,我派车送你去j市。”
“大队……”唐心还要说什么,却被严肃抬手制止:“军令如山。执行命令吧。”
“是!”唐心脚跟并拢,立正,敬了个军礼。却迟迟不肯离去。
严肃缓缓地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她,问:“有什么困难吗?”
唐心咬了咬嘴唇,红了眼圈儿:“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严肃轻松一笑:“怎么会这么问?我们是战友,彼此之间要相互信任,竭诚合作。”
“你这么急着把我弄出去,不就是讨厌我吗?”
“少校同志。”严肃缓缓往后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却锐利如刀:“请你注意你的言辞。这是军区总后勤的调令,钢印明明白白的压在上面,我想你应该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