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地板上,暗红鲜血悄然涌动,流淌出一条蜿蜒的小溪。隐约间,仿佛哗哗声,悄然传来。
地上,一众高手横七竖八躺着,他们面朝屋顶,双眼瞪大。
死者悄无声息,生者唯有畏惧。
因为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们遭受了近乎毁灭的打击。
这样的打击让他们断手断脚,甚至是断掉头颅。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那立在原地,眉眼含笑的少女。
她单手拿着白玉刀,优雅中,是无尽的妖异与冷漠。仿佛是一种漠视,不在乎他们的漠视。
她到底,是什么人?
“刚刚的,就是浮屠刀吗……”
流沁的喉咙有些干涩,她望着少女的背影,除了感叹,再无其他。
因为即便是当初的武鸢,似乎也没有眼前的少女,这般得可怕。
武鸢的身上,带着对于弱者的怜悯,对世事的清冷淡泊,以及那抹浑然天成的圣洁。
她像圣女般,白璧无瑕。
可眼前的武姜,是不一样的。
她此刻的模样,竟比那些巫族之人,还要来得可怕。
因为这不是淡泊,而是冰冷与漠视。
“嗯。”
武姜点点头,也并不多答话。
刚刚她就是一瞬间祭出了九柄浮屠刀,才有了此刻一地的狼藉。
不知为何,她今日的心情分外浮躁。
这种浮躁从她出来之前就有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竟越发的严重起来。
不得不说,刘峰今日的话,让她的焦虑与不爽,瞬间升到了定点。
以至于今日的她,下手异常的狠。
归根到底,大概是自己心底里魔性难除,才会这样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流沁的声音再次传来,却点住了武姜心上的要害。
是呀,能怪谁呢?
一年的时光,每日的修炼,还有那若隐若现,总让她怀疑未除的细作。
这些都像石头,压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所以有一种东西,叫做自我怀疑。
当自己与俗世脱节,当自己融合下自己的巫族血统,当自己听多了流川刘峰他们的流言蜚语后……
她开始怀疑自己,也开始怀疑墨临渊。
她知道这不对,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而这或许,是世人的通病吧。
尤其,是女人。
“心事吗?应该是吧。”
随手划过偷袭之人的要害,武姜沉沉的答道。
语罢,无论流沁再说什么,她都不再搭话了。
她只是走到木阶前坐下,以一众尸体和鲜血为背景,一弯残月为基调,静静地眺望着流川和宇瞻的战局。
看着他们你争我夺,有来有往。
这样的场景,竟异常的有意思呢。
“囡囡,其实有什么,就该说出来。你这样憋在心里,迟早会憋坏的。”
流沁几番话语无果,只能是坐到武姜身边,坚持开导道。
对此,武姜有些迷茫。
其实她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夫人,你说这世间的男人,是否都需三妻四妾,都会因权忘本,变成令人讨厌的样子呢?”
沉思了片刻,武姜终于低声,开了口。
她对此,很是疑惑。
可流沁却没来得及回答,因为有人,抢了她的先。
“你到底是想问我,还是想问她呢?我的花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