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子瑜这番话看似说了很久,却只在转瞬之间。是的,他今日请墨永鸿来,本就只抱着一个目的,那便是杀人。
无论墨永鸿忠心也好,不忠也罢。
因为就算墨永鸿忠心,那也是忠于墨烨,而非他恭子瑜。
皇家每留下一个血脉,未来反抗他的力量便会越多。因为他知道在世俗之间,血脉拥有着一种古怪的力量。
他们可以允许血亲之间龙争虎斗,却会在外敌来犯时同仇敌忾。
是啊,此事就是这般的不讲道理。
所以还是杀了吧。
缓缓抬手,恭子瑜掌心已有一枚钢针浮现。钢针寒光毕露,正一寸寸靠近墨永鸿的太阳穴。
而与此同时,一柄白玉刀也在武姜手中浮现,只需要一次呼吸的时间,她必能斩断那钢针。
空气在此刻凝结,时间仿佛都因此陷入了停滞。
陆御史本能的用衣袖遮住双眼,心头的恐惧无从言说。他不想墨永鸿死,可他却无力阻止这一切。
到是苏娉婷把胸凝望,似乎是在学习着什么。
“你笑什么?”
可就在他们以为墨永鸿终将命丧于此时,恭子瑜的动作却停了。因为他惊异的发现,墨永鸿在笑。
这笑中未有恐惧,只有得逞的兴奋。
本能告诉他,此事不对。
墨永鸿不答话,只是笑着,眉宇间的张扬毫不掩饰。
人是会变的,在一次次磨砺中改变,变得强大,变得坚如磐石。
诚然,若是两年前的他,一定会对恭子瑜卑躬屈膝,想方设法来留住自己的性命。因为他只想活着,即便苟且也无碍。
可他不再是三皇子了,他是鸿王,是北苍皇室的栋梁之才。
他不怕死。
他只怕自己死的,不够值。
“我再问你一次,你在笑什么?”
抬手扼住墨永鸿的脖子,此刻的恭子瑜,似乎少了方才的从容。因为墨永鸿的笑,给人一种未知的恐惧。
一个临死前还能笑出来的人,要么对余生了无期望,要么便是他的死,能为他带来更多的利益。
而他觉得,墨永鸿是后者。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等你杀了我,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墨永鸿笑道。
他越是不畏惧,恭子瑜便越是心存怀疑。
于是他缓缓撤下了掐住对方脖子的手,从容起身。
“你想让我杀你?”
“你觉得,我像是那么想死的人吗?”
墨永鸿靠在地板上,他已无力支撑起身体,连说话都有些艰难。那巫族娘们儿下手,还真是不留情啊。
“呵,你倒是诚实。”恭子瑜冷笑,“给你个机会,说出你的底牌,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本王没什么底牌。”
仰躺在地上,墨永鸿狼狈一笑。
“不过是在出府前便告知亲信,本王若回不去,便大街小巷散播消息。而消息的内容自是本王忠贞不二,而你二人为逼就范,蓄意谋杀!”
“哦?那我若是伪装个你回去呢?”
恭子瑜面无表情的问道。墨永鸿话中的二人,自然就是他和陆御史。
“恭子瑜,你若能对出暗号,能确定自己对本王了如指掌,那你自然也不用顾忌明日大典前,翻涌猜忌的民意。以及,那必会借题发挥的渊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