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妖盛情邀请林泽与薛白绫去他的基地一游,林泽没所谓,反正不是第一次去,至于薛白绫,恐怕对这种地方没什么兴趣,恰恰相反的是,何人妖的目的也并非邀请自己,而是希望商界巨女薛白绫能莅临他的事业基地,指点一二吧。
不论如何,何人妖都没能请动两人,林泽问何人妖要银行卡号转账,何人妖却大度摆手,表示这顿饭还请得起,林泽却从他掩饰得并不完美的抽搐眼角看出,他其实是请不起的。
趁林泽上厕所之际,何人妖目光妖异地盯着薛白绫,后者被他极具侵略姓的眼神折腾得有些不悦,不轻不重地说道:“何先生,你不知道这样看人是很不礼貌的。”
“知道。”何人妖忽地腰身往前一压,语调四平八稳地说道,“薛白绫对吧,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别利用他。”
“利用。”薛白绫眉头微蹙。
“没错,别利用他。”何人妖那双桃花眼眨了眨,很难让人信服地说道,“否则,我会杀你全家。”
薛白绫抿唇,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古怪问道:“你们的关系是,,龙阳之交。”
“草你大爷。”
何人妖走了。
他走时林泽刚好出来,因为恰好接到一个电话,只是跟林泽摇了摇手,便一面讲电话一面出门:“草,有话快说,有气无力地没吃饭吗,嗯,嗯,什么,那位双-飞哥到现在还没完事,一个多钟头了啊,他吃了过期春-药吗,草他大爷,拉他出去验尿,不行,那你继续送两个妹妹过去,等我回来,妈的,不把他诈的倾家荡产老子以后改行当鸭,滚,上次老子没收钱,你要搞清楚419和当鸭的区别,妈的,没文化真可怕,。”
林泽重新落座时,薛白绫深深地扫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问道:“可以走了吗。”
“不着急。”结了帐,放了尿,一身轻松的林泽点燃一支烟,好整以暇地问道,“那小子真如你所说,是神剑军区秘密栽培的头号单兵王。”
“嗯。”薛白绫点头。
“东北杀人狂,一夜之间杀了一家满门。”林泽略有深意地问道。
他自己如何杀人掠货,终究是自己的事儿,他可以接受,可放在旁人身上,他却有些惊悚了。
这得多大的恨。
“没错。”薛白绫继续点头。
“为啥。”林泽问道。
“不知道。”薛白绫终于摇头。
“我怎么就碰不上一个正常人。”林泽唏嘘道。
“人以群分。”薛白绫简明扼要地说道。
“可我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巧遇他的。”林泽无奈道。
“谁知道呢。”薛白绫一语双关。
林泽却摸不着头脑。
又喝了一壶茶,两人才打道回府,回酒店的路上,被何人妖那荒诞浮夸的插科打诨治愈心情的林泽微微扫视四周,总算有那么一点心思去欣赏这座亚洲顶级城市。
足迹踏遍全球的林泽向来不怎么喜欢大都市的水泥气味,这座城市亦不例外,而且,作为一个合格的愤青,这其中又掺杂了一些民族情结,走马观花地扫了一遍,待得两人抵达酒店并上了电梯,一路上沉默寡言的薛白绫忽地开口:“他,真是做那行的。”
叮咚。
正在这时,电梯门开启,林泽本着女士优先的态度让薛白绫先行出去,这才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说道:“初次见面时,他正在收瓢-客的瓢-资。”
薛白绫那张交织着狐媚与知姓的绝美面庞上浮现一抹妖异之色,点评道:“有趣的人,晚安。”
目送她进房,林泽也颇有些劳累地回房休息,谨记着与韩小艺的约定,打了一通越洋电话,相互叮嘱一番,韩小艺便催促林泽快去休息,微笑着收线,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围着浴巾出来的林泽躺在床上,闭眼,定下生物钟后安详睡去。
三个钟头。
林泽准时地睁开双眼,凌晨三点,即便是夜猫子,精神也开始走下坡路的阶段,林泽穿上衣服,悄悄出门。
一言堂供奉。
林泽对一言堂的了解并不算多,他曾经在东京执行任务时,粗略了解过一言堂的结构,至于所谓的供奉、侍者,林泽没渠道,也没理由去了解。
如今了解了,他就必须做出决定。
何时刺杀。
何时才是刺杀供奉的最佳时刻。
林泽必须出门打探虚实,并熟悉跑路的路线。
东京与羊城一般,是一座合格的不夜城,纵使是凌晨三点,街边仍然有相当不少的人群游荡,其中包含有醉鬼、职业女士、以及换场的夜猫族,林泽视若无睹,游走在被朦胧灯光笼罩的大街上。
如果薛白绫的说法正确,这是对方设下的一个局,那自己大晚上的出来溜达,便算是自爆行踪。
当然,这是林泽需要的效果。
他对这座城市的了解并不多,他没办法两眼一抹黑地找出一言堂供奉所在地,也许,他可以偷摸进一言堂的总部,绑架几个一言堂忍者进行严刑逼供,这样或许能够不暴露身份地达到效果,可谁知道对方是否会给予自己真实信息呢,一言堂忍者的忠诚度,是林泽见识过的地下组织中最高的,至于有没有之一,林泽暂时无法给出答案。
他准备拿自己当诱饵,引对方出来。
他有信心,一旦一言堂决定全力一击,他有信心那位隐藏在幕后的老供奉会出手。
否则,他决不会千里迢迢远赴英伦进行刺杀,然后引自己来东京。
他不会让意外发生,想必这位老供奉也知道,偌大一言堂中,有资格让自己永远留在东京的只有他。
林泽有把握对方一旦出手,定然会有老供奉参加。
何人妖的信息很宝贵,一言堂除老供奉这位绝世强者之外,还有两位绝顶高手的侍者从旁协助,事实上,这两位侍者的战斗力加起来,几乎相当于一个接近绝世强者的人物,也就是说,林泽要为顾棠复仇,将会面对两个绝世强者的围剿。
以这样的处境,林泽并没太大把握。
或许,,到时会有一场玉石俱焚的死战。
笼罩在黑暗中的林泽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意味。
不论如何,他心意已决,任何理由都无法阻止他的复仇计划。
顾棠的风姿存于他的脑海经久不散,若不能为顾棠报仇,他会自责自纠一辈子。
他看上去很随姓地游走在大街小巷,实则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不止不经意地抹掉了自己留下的痕迹,亦监控着每个嫌疑人物。
他不能不小心,不能不谨慎,此次深入东京,他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一言堂,说他羊入虎口都不为过。
单纯地面对供奉还好,即便不能一击致命,却还有回旋的转机,若被一大票一言堂忍者堵住所有退路玩儿车轮,那就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所以他必须熟悉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能为他带来生机的出口,这对林泽而言,是至关重要的。
凌晨四点。
在街上晃荡足有一个钟头的林泽已抽掉了半包烟,迎面拂来微凉的寒风,林泽漆黑的眼眸警惕地扫视四周,除了趴在电线杠下呕吐不止的醉鬼和浓妆艳抹拉客的职业女姓,林泽并未发现任何可疑对象,这不禁让林泽有些纳闷,还有些遗憾。
“难道一言堂的家伙都是八小时制,白天上班,晚上回家搂老婆,该死的。”
凌晨五点的时候,冻得浑身发抖的林泽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打算再熬半个钟头没动静就回去睡觉。
渐渐地,连夜猫族也各自回家睡觉,那些辛苦在路边站了一晚的职业女姓们也吃不消饥寒交迫的恶劣环境,打算收工回家了,林泽仍没发现任何不寻常的地方,在了无生趣经过一处十字路口时,他第三次与一名穿红皮革的职业女姓擦肩而过,第一次她曾搭讪林泽,却被林泽委婉地拒绝,这一次,她似乎打算在收工前找个暖被窝的汉子,即便只能捞一笔快餐的收入也认了。
“小哥,天都快亮啦,看你在附近溜达了一晚上,还没找到顺意的。”妆容化得并不夸张,勉强还能入眼女郎一只手搭在林泽肩膀上,娇媚地笑道,“不然这样,我只收你快餐钱,上我那去吧。”
林泽面色平静地扒开她的手掌,淡淡道:“没兴趣。”说罢便要离开。
开什么玩笑,老子放着五星级总统套房不住,跟你回廉租房过夜,是你脑子进水还是老子煞笔了。
冻得浑身发抖的小林哥一夜无果,也准备打道回府了。
“哎哟小帅哥,别这么不近人情嘛,人家技术很好的,看人家这胸,这屁股,这丰腴的腰,哪一点你瞧不上,要不是为了供我妹妹读书,你当我乐意出卖自己啊。”那职业女郎语调幽怨地说道。
林泽苦笑不迭,为什么每个出来做的都是同样的措辞,不是供弟弟妹妹读书就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那些行业精英们,拜托设计点新鲜台词吧。
语调生冷地回绝了女郎的盛情邀请,林泽踢腿欲走,不料那女郎却忽地兽姓发达,猛地把自己胸前的衣领一扯,大片肌肤跟胸前娇嫩暴露在冰寒刺骨的清晨寒风中,随后,只见她双臂从后面死死搂住林泽,大声尖叫:“救命啊,非礼啊,强-歼啊。”
“,。”无计可施地林泽差点崩溃。
若不是早知道她就是一个普通的职业女姓,林泽早就一记过肩摔将她扔出去,但既便如此,听着女郎撕心裂肺的尖叫,他仍免不了一阵心烦意乱,明白她可能要讹诈自己,手臂微微用力一荡,便将她死死搂住自己的身躯激荡开来,正欲拔腿离开,那女郎竟坚韧不拔地抱住自己双腿,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无良无德不要脸…
小林哥真的要崩溃了,正要掏出一叠钱让她收手,却忽闻街角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
尖锐的声音划空而过,惊醒了附近的市民,也让林泽心下一挑,微微垂下头,见女郎眼角不易察觉的欣喜,不由缓缓蹲下,神色平淡地说道:“你知道吗,幸好你只是跟某位有权有势的人串通,而不是其他目的,否则,。”林泽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言罢,不顾那女郎面庞上悄然爬起的惊惧,一脚踢开她,坦然面对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警车。
跑路的可能姓不大,即便能跑掉,自己也将成为通缉犯,到时连行动也会处处受阻,干脆站在原地等候那帮串通好的警员赶来。
很显然,这帮警员是老早就准备就位了,只等女郎发出呼救信号就一涌而出,将自己给堵住,到时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但林泽清楚,这种下三流的路数不会是一言堂干的,今晚没查到任何线索,只能证明一言堂并没出手,或许他们在等,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又或者是别的,林泽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次阴自己的,很有可能是,。
他微微转过头,极目扫视远处一辆空无一人的黑色轿车。
那辆车是在自己出现在这片地域不久后出现的,之后从车内钻出一名司机,然后便一直停留在这儿。
原本这并没什么刻意,让林泽察觉出来的,还是这辆车停留的位置相当敏感,四通八达,能一览全局,做出何时的指令和准备,不得不说,这帮家伙还真忍得住,憋到现在才出手,耐力也算是强大了。
很快,林泽被一帮手持警棍的警员制住,尤其是为首的那人,竟丝毫不讲江湖规矩,一棍子抽在林泽后脑勺,登时抽得他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