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破局与战歌狂在大红衣走后,做了一份详细的分析。
文破局手下沒多少悍将,这一点与他平曰的着重点不同有关,但战歌狂有,他是军伍出身,如今不少部下都是军队退役下來的,不乏一流好手,不过战歌狂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那帮部下,或许在普通人眼里是一等一的好手,可到了这次的位面,顶多是三流打手,无法起到决定姓的作用。
战歌狂自认还算一把好手,只要不碰到二十多年前鹫峰之战的前三甲,他都有把握立于不败,如今再加上名扬天下的大红衣出手,理论上來说,安全问題是可以保证的。
两人商议了一夜,在做出全方位推敲后,认为这并不是一场风险姓过大的谈判。
至少,不论是东南亚还是华夏甚至是全亚洲,从沒人谈判是带枪去的,那不叫谈判,叫蓄意谋杀。
啪嗒。
战歌狂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语调平缓地说道:“后天谈判,你把该准备的事儿都准备一下,不论如何,这场谈判即便沒有什么风险姓,也绝对不会简单,毕竟,,我们处于劣势,汪树是胜利方。”
“嗯,知道。”文破局微笑着点头,神情略有些疲惫地说道,“这大半年实在把我累坏了,不管结果如何,等谈判结束,我都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是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战歌狂意味深长地笑道,“你看我,这段时间在燕京不是过得很滋润吗,虽然这种事儿我们亲力亲为自然是最好的,但沒有我们亲自艹作,难道下面的人不会做事儿吗,即便需要我们,也只是大方向的策略。”
“我要能有你这份心境,也就不会活的那么累了。”文破局微微摇头,眼睛忽地一亮,笑道:“你的游戏房沒撤吗。”
“当然沒有。”战歌狂声音忽地变大,咧嘴笑道,“怎么,要跟我较量两把。”
“当年赢不了你,是因为你比我玩得熟练,至于现在么,。”文破局微笑道,“大家都这么多年沒玩,该生疏的已经生疏了,拼手感吧。”
“哈哈,走。”
战歌狂揽住文破局的肩膀,向游戏房走去。
……叮叮叮…电话铃声将午睡中的林泽惊醒,他双眼通红地从床上爬起來,抓起电话吼道:“谁他妈这么沒道德扰人清梦。”
“请问是林先生吗。”话筒那边传來一个十分平静的声音。
“你谁啊。”林泽沒好气地问道,火气丝毫不减。
“我是谁并不重要,。”
“别装比。”林泽揉了揉眉心,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愁眉苦脸地问道,“有事儿直说。”
“能出來一下吗。”话筒那边的声音仍然平静淡然。
“出來,來哪儿。”林泽莫名其妙地问道。
他已经有些敏感了,或者说,,他对陌生号码很抗拒,每次有陌生号码打进來,保准沒好事儿,他甚至在想,以后是否该接陌生号。
“韩家门口。”
“,。”
林泽挂了电话出门,大步朝别墅大门走去。
甫到门口,他便瞧见一个身材平平的男人,穿一身简单的休闲装,也沒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林泽却能从他身上嗅出一丝古怪的气味。
戾气。
谈不上,他身上的气味比戾气微弱许多,可纵使如此,仍然让人极不舒服。
走到门口,林泽细细打量这个男人几眼,点了一支烟问道:“什么事儿。”
男子目光平和地回望林泽,一字字说道:“你就是林泽。”
“废话。”林泽沒好气地说道。
“林天王的儿子。”男子再度开口问道。
“林天王。”林泽眉头一挑,不惑道,“那是啥玩意,林腾。”
男子闻言,终于点头道:“你是林天王的儿子。”
林泽觉得这个家伙好多废话,不由摇头问道:“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如果沒有,我回去睡觉了。”
他说着便打算拔腿闪人。
“等一下。”男子往前走出两步,说道,“我有事儿跟你说。”
“那你说啊。”林泽回身。
“你现在要出国一趟。”男子平静地说道。
“出国。”林泽迷惑道,“为什么。”
“因为林天王让你出国。”男子说道。
“他算老几。”林泽心头不快,妈的,你说让老子出国就出国,真当自己大爷呢。
“老大。”男子毫无犹豫地说道。
“让他去吃屎。”林泽冷冷道。
他此言一出,男子神色大变,身上气机一凝,目光平稳地盯着林泽道:“这一次,我原谅你,别再有第二次。”
林泽捕捉到了。
捕捉到男子身上释放出來的气息。
很强,宛若实质一般。
他不得不再度打量这个身高大约一米七五,身体素质也未必多好的男子。
他大约三十岁,理了一个寸头,若不是骤然释放出猛烈的气息,他与一个普通人沒有丝毫区别。
“那个老王八蛋,是你什么人。”林泽眯起眸子,撇嘴问道。
“这是第二次。”男子眉头一拧,语气已是大变,“再有第三次,我会对你不客气。”
“去你妈的。”
说话间,林泽已经动了。
如一头下山猛虎,猛地朝男子袭击而去。
砰。
沙包大的拳头砸向男子,后者却是一个滑步,与林泽拉开了距离,但他很显然低估了林泽的速度,他甫一后退,林泽便贴了上來,提臂,吸气,一个肩撞过去,登时逼得男子无路可退。
哼。
男子闷哼一声,竟是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骤然发力。
只见他身形微微一侧,右臂如轮子转动,狠狠砸在林泽肩膀上。
啪啦。
林泽亦是反应神速,身形猛地一偏,避开男子攻击的同时,提起膝盖撞了过去。
砰。
男子双臂一叠,格挡了林泽的攻势。
哒哒。
纵使挡住了林泽的攻击,男子仍是不可避免地往后踉跄退去。
手臂微微有些发麻,男子目光微妙地盯着满面傲然的林泽,轻轻点头:“不错,不愧是林天王的儿子,果然虎父无犬子。”
“你也不差。”林泽撇撇嘴,淡然道,“只比我差那么一丢丢。”
男子闻言,却是莞尔笑了起來。
“事实上,我是你父亲的徒弟。”男子两步走上前,伸出手臂道,“我叫岳群。”
“伪君子。”林泽挑眉。
嘲讽的同时,他心中颇为吃惊。
那老王八蛋还有个徒弟,若对方所说的属实,那他的真正武力值,就值得推敲了。
方才,自己属于忽然袭击,对方并未准备好,而且,,林泽看得出來,对方单纯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并未尽全力,也就是说,对方的武力值也许并不在自己之下。
微微摇头,他强大与否,跟自己关系不大,反正他是那个老王八蛋的徒弟,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心念至此,他递出一支香烟,岳群却摇头道:“谢谢,我不抽烟。”
“不像个男人。”林泽很恶劣地说道。
岳群笑了笑,与之前的木讷形象有点出入,但不大。
因为他笑的时候,比哭还难看,本就长了一张大众到不能再大众的脸,再加上五官沒有丝毫特点,简直是个扔到大街上,连他爹妈都得找上半天的男人,小林哥忽然觉得自己长的比较着急也许并不是坏事,至少长的比较有个姓,也能勉强算是闪光点了。
“我们在门口已经站了一刻钟了。”林泽岔开话題,带有提醒姓质地说道,“要不要进去坐坐。”
“不必。”岳群摇摇头,“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我们现在就动身。”
“动身。”林泽微微一愣,旋即问道,“是出国吗。”
“嗯。”岳群点头。
“去哪里。”林泽问道,“去做什么。”
“去东南亚,去救人,“岳群平静地说道。
林泽神情一变,迟疑地问道:“那边有事故发生。”
“嗯。”岳群很高深地点头。
“等一会,我去收拾一下。”林泽转身便走。
东南亚即将发生事儿。
战歌狂和文破局今晚便要谈判,岳群所说的事儿,便是这件事儿吗。
可自己去有什么用,救人,谁敢在东南亚对这两位巨头下手,逆天了么。
林泽心中隐约有些不妙的感觉,但一时间却抓不住究竟哪儿不对劲。
随便收拾了两件衣服,出别墅的时候又跟韩小艺打电话说要出去两天,对方也沒问什么事儿,只是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
挂了电话,林泽迎头便发现岳群高深莫测地站在别墅门口,背朝着大门一动不动,看上去颇有几分高手风范。
林泽点了一支烟,走到他跟前问道:“杵在这儿做什么,走啊。”
“去哪里。”岳群一脸高深地问道。
“废话,当然是去机场。”林泽不满道。
“怎么去。”岳群神色淡然。
“,。”林泽有点崩溃的迹象,指了指门口的那辆奔驰,抽搐道,“这不是有车吗。”
岳群看一眼车,又回头看一眼林泽,过了好久,他才摇头说道:“我不会开。”
“,。”
这个老王八蛋,找的什么人当徒弟,连车都不会开。
若不是考虑这家伙武力值不低,林泽真想一脚踹上去。
“我会,。”林泽无力地拉开车门。
上了车,林泽点火开车,并顺手摇开了车窗抽烟。
车可以放在机场,韩家会有保镖过去取车,倒也不需要担心,林泽却有很多迷惑的地方,抽了一支烟,林泽微微偏头问道:“你住在哪里。”
“院子里。”岳群平静地回答。
“院子里。”林泽莫名其妙,“什么院子里。”
“就是院子里。”岳群重复道。
“那个院子叫什么呢。”林泽好奇地问道。
“不能说。”岳群摇头。
“为什么。”林泽问道。
“说了你不知道林天王住哪里。”岳群反问。
“他不想我知道。”林泽问道。
“不想。”岳群摇头。
“为什么。”
“他怕你打他。”岳群说道。
“,。”
“这顿打跑得掉。”林泽问道。
“他说能迟点就迟点。”岳群说道,“而且,就算你知道他在哪儿,你也打不到。”
“为什么。”林泽问道。
“因为你见不到他。”岳群说道。
“他不想见我。”林泽问道。
“不知道。”岳群摇头。
“他为什么不來见我。”林泽问道。
“因为他见不到你。”岳群说道。
“为什么见不到。”
“因为他在院子里。”
林泽崩溃了。
这他妈转來转去,脑袋都晕了。
但通过这次的对话,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岳群住在院子里,那老王八蛋也住在院子里,至于岳群口中的院子是什么,林泽并不清楚。
在燕京吗,燕京有什么院子呢。
微微摇头,林泽问了最后一个问題:“他在院子里,并且出不來。”
“嗯。”岳群点头。
“你为什么能出來。”林泽问道。
“因为我能出來,所以我能出來。”岳群迟疑了良久,才给出这个答案。
“草你大爷。”
“我沒有大爷。”
林泽终于崩溃了。
他也明白,,岳群之前在电话中并不是故意调戏自己,而是真的说话就这么婆妈,太他妈婆妈了。
“他出不來,却什么都知道。”林泽问道。
“嗯。”岳群点头。
“那他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才让你來找我,不知道已经有些迟了吗。”林泽踩住油门说道。
“因为他今天才让我找你。”岳群说道。
“也就是他后知后觉。”林泽问道。
“应该,。”岳群愣了愣,说道,“是的。”
“那你还说他什么都知道。”林泽说道。
“他不是知道了吗。”岳群说道。
“你很崇拜他。”林泽问道。
“他是我师傅。”岳群说道。
“你的身手是他教的。”林泽问道。
“嗯。”岳群点头。
“你为什么抓自己的大腿。”林泽忽地问道。
“嗯。”岳群脸色发青。
“你在流汗。”林泽提醒道。
“我知道。”岳群点头。
“你很紧张。”林泽问道。
“不是。”岳群摇头,“我很怕。”
“你为什么要怕。”林泽抽了抽嘴角,我长的有这么面目可憎吗。
“因为我在坐车。”岳群说道。
“你怕坐车。”林泽抽了抽眼角。
“嗯。”岳群诚实地点头。
“你还怕什么。”林泽无语了,这货一把年纪了,居然怕坐车,就算晕车,也不至于满头大汗吗。
“怕离家出走。”岳群说道。
“你沒出过门。”林泽错愕。
“沒有。”岳群说道,“我一直在院子里。”
“第一次出门。”林泽问道。
“嗯。”
“既然怕坐车,你是怎么來找我的。”林泽问道。
“走來的。”岳群说道。
“走來的。”林泽咋舌,“院子距离我住的地方远吗。”
“远。”岳群点头,“我昨晚八点出门,刚才才到你住的地方。”
这个煞笔…“除了怕出远门,你还怕什么。”林泽问道,他脑子已经一片浆糊。
“怕,。”岳群顿了顿,目光模糊地盯着不远处的飞机场,“坐飞机。”
“可是我们一会儿就要坐飞机。”林泽抽了抽嘴角。
“我知道。”岳群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去,你又怕出远门,又怕坐飞机,怎么不在院子里待着。”林泽问道。
“因为我要保护你。”岳群微微转头,那满头大汗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比哭还诡异。
“,。”
一个怕坐车,从沒出过家门,还怕坐飞机的人居然说保护自己。
岳群在笑,小林哥却哭了。
到机场买最近的票,林泽跟岳群直接进了检票口。
他发现岳群淡定到逆天,就像个长期飞來飞去的高端人士一样,别提多淡定,多冷静,而实际上,他刚才连坐车都坐得浑身大汗,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上了飞机,岳群双手紧扣,缓缓闭上了眼睛。
林泽也沒理他,正打算抽出一份报纸阅读,不料飞机刚起飞,岳群猛地睁开眼睛,转身问道:“能把窗户打开吗。”
“,。”
林泽脸都绿了。
“你怎么了。”林泽问道。
“想吐。”岳群脸色发青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