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但是……对方是妖怪,而且是一棵老榕树。李忠只怕是有去无回。李煜我也知道你的性格,只要知道真相,就算我不让李忠去,你也会把他绑去见老榕树。”
李忠哭道:“我真没想到她竟然变成了一棵榕树,而且还一直在等我……怪我当初不敢表露真实身份。我也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来昭王府找我了……我去,我得去。”
李达叹道:“虽然我一直很恨你,不过这么多年我把你当朋友。你要是去了恐怕再也回不来了,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也没什么心愿,王爷要是能赏我两个女人陪我睡觉就好了。”
“你快去死吧……”
昭王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李忠说话,或许是因为两人太熟所以经常开玩笑。都到了这种时候李忠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是不怕死的东西。
李忠双膝跪地,对李达深深一拜:“多谢王爷这些年的照顾,我原本是一名飞贼,偷你家的东西本该如此,这是我自己的错与王爷无关。王爷能养我这么些年,深感天恩,今生无心为报,只求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王爷的恩德。王爷年近四十无后,小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王爷生一个大胖小子。”
李达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他知道李忠这一去恐怕很难活着回来。就算老榕树不杀他,以他这种重情重义的性格也会在榕树之下自尽而死。
一行人离开王爷的寝室之后,李忠又对众人深鞠一躬:“大恩不言谢,我知道那棵榕树在哪,当初我还去过一次……那时候她应该在去昭王府的路上找我……真是笑话,我们两来来回回错过了两次。也罢,我也应该亲自去一趟,向她解释一下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各位不必跟随,这件事情就到这里了。”
李忠说完之后,立刻回房准备行囊,虽然这一次是去送死,但李忠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是期待,期待再一次见到那个姑娘。
宗信道:“那……行了吧,我们回家睡觉。”
宗信一边一个抱着两位夫人回独孤阀继续睡觉,其它人也没别的事,就跟在宗信身后回独孤阀。李煜则是回自己的吴王府,把这件事情告诉韩令坤和韩文美,听得他们也是满心唏嘘,这两人竟然错过了,这或许就是天意。
宗信在独孤阀又住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赵匡胤与宗信坐在一起商量这件事情。
“情况怎么样?”
赵匡胤道:“李忠果然死了,他在榕树之下自尽,在此之前他一个人在榕树下自言自语说了很久的话。李忠死后,老榕树自己烧了起来,连同李忠的尸骨烧得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留下。”
宗信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李忠毕竟是一个人,让他跑去那里自尽……感觉他像是被妖怪给害死的。”
“最后那妖怪不也死了吗?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白乳泉竟然还是乳白色,不过并不是一直这样,下雨的时候白乳泉就是乳白色,只要雨停了就恢复清澈透明。相信那棵老榕树生育的力量就用来做这个了。”
“也罢,该死的活不了。”宗信道:“这件事情就算了吧,不过这块玉……我一定要好好收藏,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它可是李煜能不能当皇帝的关键。”
“诶……此话怎讲?”
宗信道:“天机不可泄露,难道我会告诉你,等合适的时机我就把这块玉送给李弘冀,让这块玉把李弘冀害死,这样李煜就能顺理成章的当皇帝了吗?我乃当代得道高僧,这种邪恶的计划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原来如此。”
“师父……你这招太下三滥了。”天涯虽然是个小孩,但是宗信对他没有太多的隐瞒,因为这小子将来要继承自己的衣钵,能教给他的事情就尽力教给他。
宗信道:“小孩子懂个屁,这不叫下三滥,这叫睿智。你说,以为师的功力,再等十几年,为师杀入冀王府直取李弘冀的人头有困难吗?为师只是希望他在临死之前享受一下这块玉给他带来的温存,让他死得舒服一点,懂了吗?”
“如果是几个月前,你刚收我为徒的时候,我或许会相信你,不过现在我不信了。”天涯道:“师父,你是当代得道高僧,暗地里做这么多亏心事,不觉得惭愧吗?”
“我做什么亏心事了?我宗信所到之处,做的全是好事,你小子还没学到我的本事,以后你就明白了。”
天涯也没想继续抬杠,这个师父做的事情太下三滥了,虽然目的都是好的,但手段太卑鄙无耻。不过有一点天涯还是非常欣赏的,因为师父很护短,只要被师父认定为自己人,都会有好处,只要师父认为他是敌人,或者阻碍自己的路,这个人就会很悲惨。
正说着,忽然一道黑影从天空划过,三个人虽然没有看见但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真气从天而来,立刻抬头观看。
“什么东西?”
赵匡胤和天涯都在往天上看,但他们望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但两人都能确定,刚才确实有什么东西从天空划过。
“宗信,你看见什么了?”
宗信咬牙道:“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仿佛看见一个人踩在一把剑上从天空飞过。这世上哪有这种功夫?除非是我们上次看见的醉鬼……醉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反正我感觉他的武功修为之高,恐怕步向阳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小孩子。”
赵匡胤道:“俗话说的好,山外青山,楼外青楼,谁知道这世上有没有这种半仙之体,反正我感觉你说的那个醉仙倒是很有可能,也不知道他是人是神。”
“有这种修为,而且他自称活了两百多岁,就算不是仙也至少是一个半仙了吧。”宗信笑道:“原本我还不信,不过感觉到他的修为之后,不由得我不信。无所谓了,估计也不是来找我的,真正想找我的人已经在独孤阀外等了很久,我是不是应该去见一见他们了?”
“早该了。”天涯道:“别人特意来求见,你还故意装模作样让别人等着,白云飞已经等了好几天,你跟他有什么仇啊?”
宗信摇头道:“无仇无怨,而且我对他还有些亏欠。白云飞不敢去冀王府找他老婆,所以只能来我这里讨一个说法。既然不敢进冀王府,到我这里来有又什么意义?”
“话也不能这样说……是冀王勾引白云飞的老婆,但却是你亲自护送她去了冀王府不是吗?你好歹有点责任,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白云飞不敢直接来找你是因为他害怕独孤阀的势力,以白云飞的身份在门外等了好几天这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如果再不去的话我都觉得不合适了。”
宗信点了点头,也是时候去找白云飞了,因为有些话需要找他商量,只是……这件事情太过重要,必须要证明白云飞有这个度量才行。这几天白云飞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度量,所以他就是宗信最好的合作伙伴。
“你们随我来。”宗信平时去哪都把天涯带着,不止要教他武功,还要教他做为处事的道理,最重要的就是要教会天涯什么时候该聪明,什么时候该故意装聪明。
一行三人穿过独孤阀长长的院子来到大门口,下人给宗信开门之后正好看见白云飞和几个人坐在门口不远处正在烤肉。
看见大门打开,所有人回头看去。这群人已经很久没有兴奋的表情了,因为独孤阀每天来往的人非常多,就是没有宗信大师。白云飞已经递出拜贴,但宗信一直找各种借口躲避白云飞,让他继续等着。
白云飞郁闷道:“宗信大师,你不是痛经吗?”
“痛经?我哪来的经?”宗信回头看着天涯,天涯一脸无辜。
宗信让天涯随便找个借口告诉白云飞自己不能出门,起初天涯还能编一些不错的借口,但后来借口也越编越不像话,最初的时候说他新婚燕尔,不合适谈正事,更不适合生气。后来又说宗信得了重病,今天晚上编的借口最让人生气,天涯竟然是宗信大师痛经,所以不能出门迎客。
天涯当然也无辜,从小到大很少说谎,这是郭威的教育。因为说谎是弱小的表现,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不用说谎。为了训练儿子们的强大,所以郭威让小孩不说谎,并不是人品的问题,是告诉他们可以明抢的时候就不用偷。
所以天涯不怎么会说谎,不过编一个病倒也没有问题。经常听别人说痛经很难受,所以今天的借口是师父痛经……为什么师父会不高兴呢?
白云飞道:“宗信大师,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还好,贫僧是故意躲着不见你,因为贫僧有些惭愧。”宗信道:“是我把你老婆送到了金陵,不过我可赔给你了一颗紫菩提,这东西远比一个老婆珍贵吧,必要的时候他能救你一命。”
“宗信大师乃当代得道高僧,不取无义之财这一点在下佩服。不过现在可不是这个问题了,你或许不知道喜儿那个贱人偷了我一样东西,那东西可比紫菩提还珍贵。如果这东西落在了冀王手里,只怕我身家性命不保。”
一听这件事宗信立刻来了兴趣,原本还以为白云飞是来问罪,结果是来找自己帮忙的,难怪他能等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