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胜赖这只四虎崽此刻只觉得自己十分悲哀。
在他身后有着长长的队伍,里面除了自己带回来的,属于最后的近千名足轻队外,还有两百多三百名侍女和自己现任夫人小田原御前殿。
人数的稀少并不是他感到凄苦的原因,真正令他感到念头十分不通达的,是自己刚刚打听回来的,令他实在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心灰意冷的消息。
此时已经是亥时了,也就是王天邪上一世的晚上九点多,而在一个时辰前的戌时,也就是王天邪上一世的晚上七点多……
那时的武田胜赖,已经从堪称废墟的新城出发,带着一长溜队伍磕磕绊绊地走了差不多一整天的路,来到了被称为坂东山的竹子岭山脚下。
只要翻过出现在他眼前的这座坂东山,他就可以抵达心中的目的地——岩殿城。
只不过,现在天色已经很晚,武田胜赖必须要找个地方歇脚、过夜。
“昌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附近应该有一间寺院……”武田胜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目光从每一个人早已变得疲惫不堪的脸上掠过,随后对自己的首席家老土屋昌恒说。
“是的,大殿,前面有一间名为‘惠林寺’的寺院,大殿今晚想在那里过夜吗?”土屋昌恒不等武田胜赖说完便接口说了下去,同时将武田胜赖胯下马匹的缰绳递了给他。
“嗯,你去跟住持说我们今晚住在那里,最起码让夫人她们可以有房舍借宿。”武田胜赖接过土屋昌恒递过来的缰绳,点了点头对他吩咐。
“御意!”
土屋昌恒连忙躬身点头,随即便双腿一夹胯下的战马马腹,向记忆中的惠林寺寺院方向驰去。
“开门!快开门!主持在吗?”土屋昌恒来到惠林寺寺院。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山门前,右手不断挥舞,用力拍打寺院的木门。
“是!是!不知这位大人有何事?”一名穿着僧袍、披着黑底白色格子袈裟的和尚,手握一串佛珠,“吱呀”一声打开寺院的木门询问。
土屋昌恒连忙将自己的来意向这位和尚说明,怎料这位和尚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令他感到十分失望、十分无奈。
“这位大人,此庙的清规戒律禁止女人入内,因此,实在是非常抱歉,贫僧无法让大人带着家眷入内借宿。”和尚先是对着土屋昌恒躬身行了一个礼,随后用十分愧疚的语气对他说道。
土屋昌恒听了和尚的话顿时有些着急。
此时的天上已经开始下起雪来了,如果不能借宿于寺内的话,恐怕小田原御前殿,乃至自己的一众妻小都会受不了如此的寒冷。
奈何的是。无论他好说、歹说、怎么说都好,这名和尚的态度都十分强硬,不允许就是不允许。
虽然石山本愿寺的一向宗早已被织田家歼灭,但是,佛门的势力在这个战国乱世中依然十分宏厚。
面对这名和尚毫不犹豫地不断拒绝,作为一名上位者,土屋昌恒倒也不好用强,硬是强占寺院。他毕竟是一名武士。武士最基本的的尊严还是有的。
当土屋昌恒回到武田胜赖身旁,将那名和尚的话原封不动转告之后。武田胜赖这只四虎崽顿时就气炸了,他那原本被寒冷天气冻得有些发白的脸,也随之瞬间变成了酱紫色。
紧接着,武田胜赖双腿一夹马腹,单人匹马扑向惠林寺,右手“呛”地一声抽出腰间的大太刀。借助马势一刀劈开山门,冲进了寺院之内。
“主持呢?主持在哪里?惠林寺住持,你给在下听清楚,现在要求求宿的,是在下这个甲斐国国主武田胜赖和他的家眷。你是明知而不让进,还是真的不知?”他骑在马上大声吼叫,手中的大太刀更是不断挥舞着,彰显着他心中的愤怒。
“大殿,贫僧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拒绝大殿的借宿。”刚才拒绝了土屋昌恒的和尚,终于缓缓地从大殿中走了出来,双眼充满悲哀地看着高坐在马背上的武田胜赖。
“纳尼?你这家伙明知道在下是武田胜赖,竟然还敢拒绝?莫非你想造反不成?”武田胜赖跳下马,蹬蹬蹬蹬地跑到这名和尚的面前,左手用力一伸,刹那间一手揪住和尚的僧衣衣襟大吼,右手的大太刀刀锋更抵在了和尚的脖颈处。
这名和尚并没有理会脖子处的大太刀正透出一股阴森杀气,看着双眼圆瞪,满脸都是仿佛要将自己吃进肚子里的凶巴巴模样的武田胜赖,轻轻地叹了口气。
“大殿,贫僧正是因为担心大殿的安危,才会断然拒绝大殿。贫僧也是土生土长于甲斐国,有些事情实在是迫不得已呀!”和尚任由武田胜赖揪着自己的僧袍,用大太刀抵着自己的脖子继续说了下去。
“纳尼?因为在下的安危?难道说……有人命令你在此为难我,不让我在此借宿一宿?”武田胜赖脑海中总算还有一丝清明,听了和尚的话后不由自主地惊讶起来,右手的大太刀也随之垂了下来。
对于武田胜赖的问话,这名和尚并没有马上回答些什么,双眼中透露出一丝挣扎。
“大殿,恰恰相反,有人命令说,今晚定会有人路过敝寺。如果那个人来了,务必一定要留他们住宿。”和尚的双眼终于露出一抹决意,死灰一般瞪着武田胜赖说。
“即便贫僧不是一名武僧,也依然能够轻易看出他们绝对是想趁大殿住下后发动夜袭,企图取大人性命。因此,贫僧方才才会断然拒绝大殿的借宿。”和尚继续说着,仿佛完全没有看到武田胜赖越来越趋震惊的神情。
武田胜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出于要保护自己的目的,才会毅然拒绝自己的借宿。他的左手哆哆嗦嗦地离开了和尚的僧衣衣襟,脸上充满了愧疚、内疚的悔恨神情。
“这是那个织田王天邪的计谋吗?”武田胜赖有些虚弱地问,语气十分低落。
“不,大殿。贫僧不想隐瞒大殿,派使者前来下命令的,正是山对面的岩殿城城主初鹿右卫门大人。”和尚终于说出了指示他的人的名字。
听了和尚的话,武田胜赖彷如被一道晴天霹雳所劈中,浑身上下抖得就像筛子中的沙粒,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过,武田胜赖并没有再说些什么,转身来到马匹旁,跳上马背后将手中大太刀插回腰间的刀鞘,默默地调转马头走出了寺门。
“实在是难以置信啊……那个出鹿右卫门……竟然……”武田胜赖坐在马背上,一边失神嘀咕着,一边任由马匹十分慵懒地走向自己的队伍。
也难怪他会一副如此的样子,他千辛万苦要去投靠出鹿右卫门,怎料对方却竟然会想要趁自己借宿寺院的时候发动奇袭。
出鹿右卫门是受到谁的诱惑,武田胜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那个该死八嘎妹婿的嘲笑嘴脸,瞬间在他的脑海中油然而生。
此时的雪下得更大了。
织田王天邪……我的好妹婿呀……你就这么想要我死,一丝都不打算放过我啊!一股强烈的落魄感,不断冲击着武田胜赖的心灵。
在他看来,出鹿右卫门之所以会选择前来夜袭自己,恐怕也是受到了自己的好妹婿织田王天邪的游说。恐怕这个该死的出鹿右卫门,也已经和穴山梅雪一样,投降了织田、德川联军了。
当然了,武田胜赖这只四虎崽并不知道,王天邪之所以会亲自出阵,除了要进行他心中的某个计划外,更重要的其实是“一定要狠狠地报复武田胜赖”这十二个字,可说是得到了暴力超龄伪萝莉织田信子举双手、双脚的同意。
织田信子更搬出了当年怀上了小信千代时的那番强势宣言:你这家伙这次如果不给我把武田胜赖往死里整,把这个该死的家伙给我千刀万剐的话,你就别想小信千代以后管你叫父亲大人!
只是看织田信子说这番话时,脸上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王天邪就知道这只暴力超龄伪萝莉绝对是在发狠,甚至是把武田胜赖恨进骨子里了。
不,不仅仅是织田信子,王天邪这次出阵协助德川家康攻打甲斐国,更得到了天玲大萝莉与阿市小萝莉所组建的织田家公主军中,所有公主们究极咬牙切齿、究极愤恨的拥护。
不,不仅仅是织田信子和织田家公主军,应该说是每一个认识当年被织田信子、王天邪、美杜莎公主阿浓收为养女,嫁给武田胜赖做正室夫人的十二岁阿雪姬小萝莉的人。
对,是每一个认识阿雪姬小萝莉的人。
无论是织田信子、天玲大萝莉、阿市小萝莉这些织田家直系血脉一门众的公主,还是美杜莎公主阿浓、光秀大萝莉等等王天邪的妻妾、枕边人,甚至是前田利家、前田庆次、竹中半兵卫这些曾经和阿雪姬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都对这次出阵怀着难以言喻的狠劲。
当然了,更别提王天邪这个超究极萝莉控了,说这家伙绝对是对武田胜赖恨进了骨髓也绝对不过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