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是副厂长,但行使的,几乎就是厂长的权利了。
姚国强这人属于那种开拓不足,守成有余的人,人比较老实,而且对万顺豆制品的生产制作,也非常熟悉。
是和马大国他们一样的下岗工人,不过那时的他平平无奇,就留在一厂工作,由于能力出众,很快就干到了班长,段长。
年中的时候,干到了一厂的生产车间副主任,二厂建成后,被胖子调了过来,正式出任副厂长一职。
所以在万顺,姚国强的名号还是非常响亮的,因为他的升迁速度最快,但却让人无话可说。
姚国强对陈广生非常佩服,同时也非常感激陈广生,让自己从一个下岗工人,成为了如今,人人羡慕的厂长。
所以这更加坚定了,他要将自己的全部精力,全部投入万顺的决心。
“陈总,倒也没什么大事,但也有个问题,我原本想征求下钱总意见,既然陈总您问了,那我就说了。
我们厂里有个工人,叫郑斌斌,他向厂里申请了大病保障,经过我们核查,是符合标准的,可目前万顺还没有过先例,所以我也不知该不该通过。”
陈广生脸色一肃,直接批评起来。
“姚国强,既然符合标准,为什么不能通过?公司既然有这项政策,就是专门保障工人权益的,难道没人吃螃蟹,这天下人都不吃螃蟹了?”
不怪陈广生生气,这种事,竟然还要层层上报?置公司的政策于何地?这不是把他陈广生脸,扔在地上踩吗?
“陈总,虽然郑斌斌的情况符合标准,可这其中有问题啊。”
车间主任张远发插嘴说道。
“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陈总,郑斌斌的母亲得了病,只是发烧感冒的症状,可是在县医院,查了快一个礼拜,却还没有诊断出来是何原因。
可医药费,住院费什么的,已经花了快两万了,我们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故意在坑厂里的钱。”
“有这情况?你们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张远发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医院虽然是看病救人的地方,但哪怕是几十年后,也存在“医坑”的现象。
简单来说,就是个别不负责任的医生,为了捞钱,明明是小病,却非要弄的像绝症一样,各种检查,乱七八糟收费。
可谓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这也就是为何,后世许多人戏言“人活着累,死不起,病不起”,出现许多医闹的缘由。
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陈广生必须要重视起来,否则以后要再出现这种情况,就会给一些人可乘之机,万顺的钱再多,也不够败的。
所以陈广生,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朱长茂,说明了情况。
朱长茂听了后大为震怒,立刻将电话打到了卫生局。
卫生局局长范丽荣,曾因为违约金的问题,和陈广生打过交道,对这个年轻的万顺老总,印象也很深刻。
她更加清楚,陈广生现在,绝对是她得罪不起的人,所以马上,就立刻联系了莲花县第一人民院,将院长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并给了他一个小时的期限,如果医院当真存在乱收费,多收费的问题,让他就地辞职。
许多事就怕上面有人问,本来一个礼拜还没有的结果,二十分钟就出来了,且罪魁祸首也揪出了水面。
这一切,都是内科的一名医生,和两个护士弄的,郑斌斌母亲只是普通的肾炎,可他们竟然按照尿毒症来查,来收费。
现在医院那边的态度是,退还多余的医疗费,对于那个医生和两个护士,直接开除,并吊销他们的行医资格证,护士证。
还有,院领导亲自去给郑斌斌母亲赔不是,承诺将免费帮她治疗到康复。
知道这结果后,陈广生还是比较满意的。
“姚厂长,情况就是这样,你们的担心还是有必要,但我要再次重申一句。
以后我们厂的工人,如果真遇到了这种情况,情况属实,就要严格按照政策来,先救人再说,别把公司的规章制度都当放屁!”
“是,陈总。”
姚国强恭敬的应下。
之后,陈广生又看了下二厂这个月的财务,生产等各方面的报表。
第二天一早,就和钟灵回到了张家坝。
距离陈广生上次回来,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村里现在已经完全大变样了,以前的泥路不见了,村里人自发筹钱。
修了一条水泥路,直通十字玲一厂的位置,村里的许多土屋也没了,换成了瓦房,甚至是二层小楼,不少人家还买了摩托车。
村里那五个孤寡老人,以前靠着各家施舍点饭度日,现在他们家也被翻新了,靠着厂里的保障金,吃饱穿暖。
偶尔还能吃肉喝酒,日子比起以前,不知好了多少。
这一切,都是万顺带来的,都是陈广生所带来的,所以如今在张家坝,陈广生就是所有人心中的顶梁柱,大恩人。
你骂谁都行,要是谁敢在后面哔哔陈广生,被村里人听见,那肯定是挨收拾的。
所以陈广生带女朋友回来,在张家坝就是一件最大的事,村民们早早就去一厂那边迎接,搞的像是欢迎什么领导人一样。
面对众人的热情,陈广生也很高兴和感动,这更加坚定了他带领全村,全乡,乃至全县人致富的决心。
他喜欢看这些人脸上,洋溢着对生活的充满希望的笑容,他喜欢这些人充满感激的眼神,相比较于这些,赚钱到时次要的了。
李援朝搞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陈广生理所当然的又要上去发言,几句话,就把下面的人情绪给煽动起来,手都拍红了。
紧随而来的,就是各家都邀请陈广生吃饭,热情高涨。
“各位乡亲们,你们听我说,这次我回来,主要是带我女朋友回来见我爸的,这第一顿饭,怎么着也得在家里吃,要不然不合规矩。”
“就是就是,你们都跟着瞎叫唤什么呢?”
“张三宝,你皮痒了吧,当初可是你,最喜欢和广生唱反调的。”
“那我以前是犯浑,现在不是好了嘛……”
看着下面叽叽喳喳的众人们。陈广生只得苦笑的再次双手往下压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