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儿子、肉
海边的风景在天气好的时候,总是让人心情舒畅,海风带来的酸腥味虽然有些讨厌,可是看着蓝绿色的海水延伸到天边,听着花花作响的海浪声,即使不能下水,也让父子两个在沙滩上吃的很开心。
肉是新鲜的虫子肉,用火烧过就能吃,爸爸十九岁,儿子五岁,没有妈妈。
听爸爸说,当年爸爸是在村子外面的沙海里拣到的妈妈,妈妈那时候快死了,被爸爸救活后就和爸爸在一起,后来有了儿子,生完儿子后妈妈终于死了。
妈妈死的时候很开心,爸爸经常这么说。
我们有一天也会死吗?儿子问。
会的,死并不可怕,死了就可以去另一个世界找妈妈,不过你要长大以后,变成一个大大的好猎人才能死,才能去找妈妈,让妈妈为你骄傲,明白吗?爸爸回答。
我会成为村子里最伟大的猎人!这是个承诺!儿子拍着自己的弹弓,奶声奶气地下着决心。
弹弓不是做的,是爸爸在沙海里偶然拣到的,沙海很危险,只有爸爸这样最勇敢的猎人才会进入沙海中,而且还能活着回来。
沙海很奇怪,它包围着整个村子,村子里的有二三百口人,听老人家说,能够走出沙海就能够去很多新奇的地方,可是自从沙海把村子最后一条臭油路覆盖后,几十年来只有儿子的妈妈以及几个迷路的人到过村子,村子里的人想要穿过沙海,不是永远没有回来,就是走出去十几天后,又回到了村子里。
听那些外面来的人说,村子很难找,没有什么盘什么针也很难走出去,因为人腿有细微的长短差别,以为走的很直的时候,其实是弯曲的,除非有人懂得看星星,否则永远别想从村子里走出去。白天如果不知道方向,只能看见村子方向不断波动的空气,根本看不见低洼地的村子,其实这样很好,所有人都这么说,这里很安全。
有些话连爸爸都不明白,更不用说儿子了。
三岁的时候爸爸给儿子的弹弓,穿上的是小皮筋,儿子玩了一年,可以用弹弓帮爸爸打海蟑螂,一种在海边爬来爬去的小东西,是海便便最喜欢吃的食物,海便便是灰白色的大虫子,软软的,专门吃海里的东西,有什么吃什么,人也吃。
不过咱不怕,爸爸说,海便便没什么好怕的,只要你不掉到海里,就算掉进去以最快的速度爬回到木板上,就没什么危险。
爸爸是村子里公认最好的猎人,经常能抓上最好的海便便,多余的虫子肉,就分给村里的老人,爸爸是儿子眼中的英雄,也是儿子唯一的,最爱的亲人。
爸爸没再给儿子找妈妈,偶尔他也会头半晚不回家,儿子就自己点上油灯,纂着爸爸给的弹弓,在屋子里等爸爸,有那么几次后,爸爸答应儿子不再晚回家了,只是偶尔在下午出去一次,儿子很高兴,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村子里的姐姐都说爸爸死心眼呢?
你是我的儿子,这是个承诺啊,爸爸说。
现在儿子五岁了,弹弓已经打的很准,偶尔爬上海滩的小东西,只要是活的,被儿子看见,爸爸就多了口吃的,小皮筋已经多穿了好几股,儿子的梦想就是成为象父亲那样最伟大的猎人。
村子与世隔绝,时间似乎都停滞了,村里人除了出海,就是带上足够的食物与水,在天气好的时候在沙海里逛逛,爸爸不想下海的时候也带儿子到沙海里走走,偶尔还去沙海里的破屋子烤烤肉什么的。
儿子除了打弹弓,闲暇的时候也和爸爸一起磨扎枪,爸爸的扎枪是用一种白白的杆子做成的,一人多高,沙海里偶尔能拣到,很沉,很硬,也很韧,老人说那是祖先用来盖房子的东西,现在只要把一头磨尖,最好还磨出个钩,系上块木板就是很好的扎枪。
只有爸爸会用这种扎枪,儿子常常想,只有最伟大的猎人才会用好它吧?
这天,父子两个上午出海没多远,就在海湾里遇到一条大海便便,爸爸的扎枪还是那么精准有力,两枪下去就把海便便钩住了,没想到这条海便便有两人多长,幸好离岸边没多远,父子两个努力把它拖到浅水处,这才控制住它。
如果是在深海,就要把它放走了,爸爸说。
为什么?儿子不明白。
人要懂得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除非答应人家的事情非做不可,深海遇到这么大的海便便,它使起性子,咱们的木板不就要沉了?爸爸回答。
哦,儿子似懂非懂地答应着。
村里人看见这么大的海便便,简直笑的合不拢嘴,有几个没男人的姐姐阿姨挣抢着要抱儿子,这让儿子心里也很得意,爸爸就是爸爸,村子里的大英雄。
村长说本来明年等爸爸二十岁,这个村长就由爸爸来做,可是今天收获这么大,今天晚上要好好庆祝一下,干脆今天晚上就把交接的仪式办了吧。海便便的处理自然有村民,爸爸和儿子就决定下午去烤肉,沙漠里的废墟他们去了许多次了,轻车熟路。
烤肉很香,今天又没有风,有儿子用弹弓打的海蟑螂、小海便便、爸爸抓的沙漠蜥蜴、沙老鼠和沙蛇,再抹点海盐,用干海藻做柴火,父子两个高高兴兴地吃了个满嘴冒油。
微弱的呼救声,让爸爸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父子两个寻着声音找去,发现个半昏迷的孩子,大概十岁左右,旁边躺着的应该是他的妈妈,手腕上割着道口子,而孩子满嘴满脸都是干涩的血皮,看样子他妈妈打算最后用自己的血给了这个孩子一线生机。
救他,求你,女人在看到爸爸后,只说了这一句话,用最后的力气抓着爸爸的手。
我答应你,爸爸说。
女人的手松开了,她死了。
父子两个给孩子喂了水,将这个可怜的母亲埋了。带着孩子回到村子里,交给村长。
晚上,村里的篝火还是那么旺盛,村民又围着篝火唱唱跳跳到半夜。结束后,前任村长来到父子的家,脸色沉重。
那孩子不能留。前任村长说。
为什么?父子都很奇怪。
那孩子是个祸害,刚开始他什么都不说,肯定有问题,后来他又说自己是逃跑的奴隶,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傻,明显不象,再三追问,这小子才说他父母不知道为什么被人追杀,不得已逃到沙漠,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就求咱们收留他。这村子几十年不与外界联络,就是怕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进来,你们也知道外面乱成什么样子,这孩子不能留。前任村长一口气说完,定眼看着爸爸,这孩子还是父子两个带回来的,总要听他们一句话。
爸爸沉吟了一会,低声问道,几位老人家也这么说?
前任村长点点头。
那我和我儿子送他走吧。爸爸回答着。
你的意思是?前任村长有些疑惑,随即明白过来,拍拍爸爸的肩膀,说道:手脚干净一些。
我知道。爸爸点点头,一会我去你家接他,趁夜走,谁也不会知道。
前任村长走了后,儿子问爸爸,要把那个小哥哥送到什么地方去?妈妈那里么?
不,儿子,那是村长的想法,爸爸不打算那么做。那小哥哥的妈妈给咱们留了件好东西。
爸爸从兜里掏出个圆圆的绿色小盒子,在儿子疑惑的目光中解释着,这东西能指明方向,有了它,咱们就能离开沙漠,如果你想家,也可以回来。
你是说咱们可以到外面去看看?儿子惊喜地问道。爸爸点点头。
夜晚的沙海有些冷,三个人没有点火把,爸爸背着个大包裹,而儿子与小哥哥都背着个小包裹,在月光下默默的前进。
谢谢,走着走着,小哥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爸爸笑了,说道,我把你送出沙漠,以后就靠你自己了。不用谢我。
那还是要谢谢。小哥哥的声音沙哑而坚定。
儿子突然发现爸爸在自己眼中又高大了许多。
天亮前他们到达了一处废墟,在沙海里长途跋涉都在晚上,白天总是要睡觉的。
儿子与小哥哥有些累,躺下就睡着了,爸爸靠在土墙边,正要进入梦香,突然,他握紧手中扎枪低声问道,什么人?
在几个人警惕的目光中,一道雄伟的黑影出现在土墙边上,低声回答,别紧张,你们之中谁发出的求救信号?老板派我来接人,应该是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
暗号?小哥哥突然问道
杀。黑影回答。
是我父母的朋友,小哥哥松了口气,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父母都死了。
放心,老板会帮他们报仇的,但不是现在,指南针带着定位功能,另外两个是?黑影接着问道。
他们救了我,母亲说过,对上暗号的人就是朋友,我跟你走。小哥哥站起身,转身问道:你们来不来?
不了,你既然有人接,我们还是回村子吧。爸爸说道。
恐怕你们回不去了,如果你们住在附近村子的话,黑影有些低沉的回答道,那些追杀的人找到了你们的村子。
夜风送来了哭喊声与惨叫声,那是村子的方向,远处的火光照耀着昏暗的天空,如同鲜红的血液泼洒在黝黑的泥土中一样醒目刺眼。
不好!爸爸一把丢下包裹,抽出扎枪就要往村子里跑,被黑影一把拽住,劝道,回去也没有用,暂时避避风头,再找机会报仇吧。
不,我是村长,我就有责任保护他们,爸爸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我回不来,能帮我照顾我的孩子吗?他没有妈妈。
现在傻子不多了,我不会陪你送死的,不过你放心,我佩服你,黑影看到爸爸坚定而清澈的目光,只能点点头,继续说道:孩子交给我吧,我会照顾他!
谢谢,爸爸蹲下抱住儿子,在儿子耳边说道,你的爸爸是个大英雄,对吗?
是的!爸爸是个大英雄,我等你!儿子幼小的心灵不能很好的理解,这次的分别意味着什么。
我一定会回来的,儿子,这是个承诺。爸爸说。
在儿子的记忆中,那是爸爸唯一一次没有履行承诺,也是最后一次。
爸爸再没有回来。
“喵,后来的呢?”野猫忍不住问道:“小哥哥和儿子怎么样了?”
暗狙与暗勒交换了下目光,前者很感慨的说道:“后来听说爸爸那天晚上用他那种特别的扎枪,最少干掉了三个混蛋,也有人说是十个,谁知道呢?再后来两个小男人为了报仇就跟那个黑大个学杀人,学着学着就成为了真正的杀手。将那伙混蛋杀了个精光。”
“时间差不多了,走了,该出发了。”暗杀的声音打断了几个人的聊天,野猫蹦跳着去找王平,而暗狙与暗勒则很默契地握手将对方从地上拽起来,扑打扑打衣服,端起武器,跟着队伍向第六层基地摸去。
众人都是轻装前进,基地里的东西再好,也要能够离开这里才可以享用,而暗杀私底下也说过,除非收到求救信号,否则老板是不会派人来查看的,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即使是暗杀也不想再来,这次能活着回去,几个人都要统一口径,就说这里被灰色怪物占领了,这些人被堵在基地里两个多月,利用冬天怪物行动迟缓才跑出来,基地里已经被怪物破坏的没剩什么东西,能炸的也都炸光了,没有再来的必要。
就如同王老二计算的一样,整个基地里空荡荡的,王平等人一直走到基地在小镇的出口,所有的灰色怪物都不见了踪影,众人松了口气。将带着钢爪的绳索抛到上面,先让身材最小的暗捅尝试着爬了上去,又抛下几根粗绳子,将这些人陆续都拽到上面。
一年来历经损毁的小镇已经不成样子,几乎看不出原有的外观,除了那道半倒塌的镇墙,还能证明小镇曾经存在过,其余的,都已经被积雪所覆盖了,除了积雪,还有上百棵短粗的植物耸立在小镇里,很显然,这些就是灰色怪物的最终形态。
这些植物的根系深深地扎入到泥土中,外型就象被艺术处理过的树木,与灰色怪物活动时候的样子很相似,头部和手部有些是分开生长的,有些则合并在一起,与人类类似的五官,却长在树身上,看起来是让人从心底冒凉气,无论什么形态,所有的枝杈都是向上的,也都落满了薄厚不一的积雪。
一切与王老二的计算很相似,灰色怪物最终还是遵循着它的植物本能,在外界温度降低到零度以下的时候,进入植物形态冬眠,并且这种冬眠模式看起来是不可逆转的,也就是说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这里将成为一片新的植物林,而基因稳定以后的灰色怪物也就等于走完了它们短暂的进化道路,成为地球上的新物种,或许在经过几百万或者上千万年的不断分离演化,从这些物种中会诞生出新的智慧生物。谁知道呢?人类和猪当初曾经也拥有过同一个祖先。自然,有时候就是这样残酷而奇妙。
“暂时分成两队,我把暗狙分给你这边,他的眼神没你好,优在经验丰富,分别去看看隐藏的车辆吧,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夜多梦长的地方,如何?”暗杀没有放松警惕,仍然端着他的三管转轮机枪左右扫视,保持的随时开枪的状态。
“没问题。”王平也没多废话,带着太岁、野猫、暗狙与天狼星往藏车辆的地方走去,路上将扫描器开到最大搜索范围,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生怕被某个吃饱撑到没睡觉的灰色怪物扑出来伤到自己。
搬掉那些被酸雨腐蚀的有些坑坑洼洼地覆盖物,履带式吉普车的身影展现在暗勒的面前,看到那雄伟的车身,暗狙不由得吹了声口哨。试试车,启动正常,几个人先将那些简易地防护板胡乱捆在车上,通过对讲机呼叫暗杀,他那边的车辆需要小调整,牛车什么都用不上了,卸掉两个大集装箱后,两辆小货车都还可以开,大家在小镇出口汇合。
“这次回去,可要好好舒坦舒坦。”暗狙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伸伸懒腰,穿着生化服闷声闷气地感慨道:“有段时间我真的以为咱们要在地下蹲上一辈子,就算活着出来也要眼看着全世界都被灰色怪物吃掉。话说回来,这次跟我们去流浪乐园与天堂城,你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有我们在,谁敢在那里动你们一根寒毛,别的不说,我暗狙绝对要让他品尝一下大脑穿刺的痛苦。”
“你小子就会说好听的,哼哼,到时候打架动手就不用你了,记得请我喝你说的那种好酒啊。”太岁在野猫身边接茬说道:“就当坐车的车费了。”
太岁的冷笑话真的不太好笑。
“其实这几个月我总想打听你们到底在天堂城属于什么势力,当时琢磨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打听这些没意思,现在可以说了吧?”王平插了句嘴,长毛男并没有小心地开着车,小镇里残骸遍地也无所谓,履带车的地形适应性比较强,轧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很响亮,这让当了几个月地老鼠的王平心情好上不少。
“有些事情老板能说,杀老大不能说,不过我可以透露给你们一些消息,我们老板在天堂城就是天,我们就是他手里的一把刀,而且是专门办大事的刀,你们要是真想加入我们,大家自家兄弟,以后肯定有好日子过。”暗狙不遗余力地招揽王平他们,几个月的接触,尤其是品尝到太岁‘后代’的威力,虽然不管是王平还是太岁,又或者是野猫,优势和缺点几乎同样明显,但是只要通过配合弥补这些缺陷,有这几个队友加入,那么他们再出去执行任务,可以选择的方式就会多出许多。
“我再考虑考虑,其实我们几个就想找个平静的地方过下半生,打打杀杀的没什么意思。”王平随口答应着,心里却琢磨着,连暗狙都说了他们是一把刀,刀是不能有善恶的,否则就会断掉,自己始终也无法认同的也是这点,长毛男自问再怎么冷酷无情,遇到一些违背他原则的事情,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去做的。
说着闲话,车子已经开到小镇门口,暗杀几个人早就知道有这么一辆车隐藏在小镇,也知道具体位置,可从来没完整的看过车子的全貌,今天有幸看到如此漂亮的履带吉普车,要不是都穿着生化服,不能出声叫好,恐怕早就是口哨满天飞了。
小镇镇口附近,有几个车辆的残骸,看样子有人比他们晚到,而且比长毛男和暗杀更倒霉,通过对讲机,暗狙了解到破车子上有天眼教的标志,大为松了口气,看样子总部并没有派人来这里查探,很可能通过卫星了解了这里的情况,认为他们都阵亡了,也就没有必要为了不名生物再派人送死。
出了镇口,对讲机里暗杀叫暗狙过去,王平停下车,暗狙打开车门跳下吉普,回身说道:“我回货车了,一会你跟着我们走。”
王平知道暗杀这是不愿意让自己误会暗狙是押车的,也是表示暗杀充分信任自己。
长毛男摆摆手,目送着暗狙往货车走去。
异变突生!
扫描器里出现一个微弱的非生命体信号,就在暗狙的位置。王平第一个反应是看着左右,平地里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在地下?!
“危险!快跑!”王平一把推开车门大声喊道!
几乎是同时,在王平大喊,暗狙下意识跳起的瞬间,地下突然塌陷!有几条触手缓慢而坚定地从洞穴中冒了出来!其中两条正好把暗狙紧紧绑住!其余的触手则以稳定的速度向货车以及履带车蜿蜒爬去。
地面的塌陷越来越多,几乎每平方米都出现这些怪东西,或许是为了获取冬眠的养料又或者是捕猎的天性,这些触手努力加快着伸长的速度。根据货车与履带车摇晃的程度来看,如果再不走,用不了多久,车就会被顶翻。
太岁推开顶盖,架起转轮机枪,对着这些触手连续扫射,看来它的结构与活性化的灰色怪物差不多,火药武器的作用不大,即使强烈的动能将触手撕裂,依然无法彻底杀死它们。
王平眼看着对面货车的门被推开,暗勒刚要跳下车,被他身后暗砍一把拽住,同时挥舞军刀斩断了刚刚缠到暗勒腿上的灰色触手。暗勒还要挣扎,他的感情与暗狙最好,即使知道暗狙没可能生还,可他还是要去拼一拼!搏一搏!
暗狙半个身子都被拽进了洞穴里,脸部即使没被勒住,看样子很快就会窒息,暗狙可能是用双脚撑住洞穴的内壁,努力挣扎着掏手枪的同时,另一只手丢给暗勒一样东西,闷声喊道:“带给我儿子!”
碰!
枪声响起的时候,货车里陆续丢出了所有的地雷和炸药,然后与履带车几乎同时启动向前冲去。
暗勒流着泪水将暗狙的遗物收好,那是一个破旧的弹弓。
剧烈的爆炸声提醒着生还的每一个人,他们终于离开了这个恶魔巢穴般的小镇,体验到了生存的喜悦,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笑的出来。
暗子部队总第三百一十七名队员,代号:暗狙,确认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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