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金陵城,定然不能靠走路。
家里有三块宝贝疙瘩,傅凛就更舍不得,找虎子帮忙去租了一辆马车。
这路途遥远,如果需要伙计帮忙赶车价格需要翻两倍,权衡利弊之下傅凛毅然决然拒绝了。
而这么做的下场就是陈卿很生气,领着俩只小包子站在马车前气鼓鼓的插腰。
“大老远的一路上那么长,我又不会赶马车,你身体受得了受不了啊。”
傅凛信誓旦旦保证:“我可以,上车吧。”
他弯腰抱起陈兮。
陈卿不情不愿,满脸的心疼。“算了,这次先这样吧,等出了镇子再雇一个就是了。”
做这行当的人还是比较多的。
“坐好了,不要把脑袋探出来知道吗?睡觉,吃零嘴都可以,有什么事叫娘亲爹爹。”
傅凛坐在前头赶马车。
陈卿可坐不住,交代了俩只小包子让他们独自在车厢内歇着,告别了阿兰与徐弘奕,一家四口正式启程出发。
“干娘那边你可都交代好了?”
陈卿给自己带上一顶笠帽,如电视剧里面的女侠客,四周飘着白纱,朦朦胧胧,女子出门在外终归还是挡着点好。
傅凛在她的强制下带上一顶口罩,防灰尘,俩人坐在一块,他老实回答。
“交代好了,如今干爹的腿已经大好,除了不太能干重活以外没问题。”
顿了顿,他又道:“我留了些银子给他们,天气热,干娘要照顾孩子,怕是不太能出去找活干。”
陈卿对此是没什么意见的:“都好,你安排好了就成。”
她看着前方的道路。
依稀记得转过那棵大树下便是要离开了太平镇的范围,进入山间野道去往隔壁镇子。
按照徐弘奕给的图纸来看,最起码得穿过俩个镇子,俩个村庄才能进入金陵城范围。
路还长。
“驾驾驾——”
今儿路上行人不多。
更没什么来往的车辆。
耳畔传来凌乱马蹄声,尘土飞扬,忽见身后涌出一批人,策马扬鞭、人群数量多,还都带着兵刃。
穿着打扮更像是官府的人。
“莫不是有要事。”傅凛下意识把马车往路边靠,让他们先过,免得伤及无辜。
岂料这帮人稳稳当当的停在他们前面。
敢情就是来拦他们的?!
“傅夫人这是要去哪里?做贼心虚所以收拾东西连忙跑路吗?”喜鹊气喘吁吁跳下马车,质问陈卿。
“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出城,你慌什么,难不成我们家小姐还能吃了你?”
陈卿瞪眼。“你有病吧,话本不是给你们了,你要求也都写进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算数!”喜鹊指着她无理要求。
“我们小姐说了请你回去重写,她不满意,你可是收了钱的,收钱不办事,等着吃牢饭呢?”
陈卿摘下笠帽,露出黝黑的眼眸,带着探不明的情绪:“和安小姐的意思是不让我出城,对吗?”
“对,你也看到了,喏。”
喜鹊回眸扫一眼这庞大的队伍,都是在官府借来的人,平常人一看就被吓死。
陈卿也不列外,一定要乖乖的回去!
“我相公身体不舒服,太平镇上没有大夫诊断出是什么病,所以得去金陵城里瞧瞧,并不是恶意逃跑。”
陈卿想了会,压下心里的不满,主动做出让步:“和安小姐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再写,劳你给份要求,我每写完一次便让人传回来。”
“这个......”喜鹊回想小姐的神情,真糟糕,方才也没问这该怎么回答?
陈卿不愿跟她多纠缠。“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不行!”喜鹊张开双臂拦着马车,慌忙间替自家主子做了一个后悔终身的决定。
“小姐说不行,必须要你回去写,不能让你出城,还有你分明是在撒谎,你相公病了还能驾马车,蒙谁呢?”
“蠢货。”陈卿咬牙低咒。
“喜鹊姑娘,我相公真的病了,他只是没有发病而已,人命关天,我必须出城。”
“那也不行,得回去问我们小姐,让小姐做决定。”喜鹊头顶着高温,浑身燥热无比,干脆转身爬上马车。
“走吧,把他们带回去!”
多一句都不肯听陈卿解释。
陈卿气炸,当即握紧了拳头,眸子瞬间眯紧,迸发出骇人的杀意:“你......”
“阿卿,算了。”傅凛眸光流转,画面一闪而过握住她的手,轻轻纳入掌中,安慰道:“他们是官府的人,动不得,回去一趟看看什么情况。”
陈卿不甘心:“你又不是没听过我说和安的为人,回去就可能没机会出城了,你的病怎么办?”
傅凛微抿薄唇,深刻脸庞透出一股笃定:“不会的,即使不出城,我大概也不会有事。”
“什么意思?”
傅凛马上又换了副神色,一手拉紧缰绳掉马回头,否认:“我说有你在,我肯定没事。”
就这般,一家人在官府一队衙役的护送下原地返回。
回到宅子前,陈卿整个人可怕得的不像话,杀气腾腾,怒火在跳跃,倘若和安就在她面前恐怕会立刻灰飞烟灭。
“请你们回家等待,我回去禀报小姐。”喜鹊走之前还不忘留下几个衙役看守。
这就让傅凛百思不得其解,和安究竟想要做什么,一个郡主有必要这么防着他们?
“我看她是失心疯了!”陈卿狠狠一甩袖子,怒气已经到达即将要崩溃的边缘,“她一会要是敢来哔哔,头给她拧下来!”
“咳咳,陈掌柜,慎言。”
一旁的衙役听见吓一跳,之前云水间与如意阁的事情闹的轰轰烈烈,陈卿多方行走打点关系,他们自然也认得陈卿。
出于善意提醒道。
“或许是真的有事情,陈掌柜仔细问清楚,和安小姐心地善良想必会让你们出城的。”
陈卿冷笑连连。
傅凛先带着俩只小包子进入家里。
陈遇频频回头看那些人,小脸皱成一团:“爹爹,我们怎么不走了?”
“有事,暂时走不了。”
陈兮一听就着急了:“走不了那爹爹你的病怎么办,不能走岂不是不能看病了?”
傅凛余光斜过将包袱拿进来的陈卿,唇角不自觉漾起可怕的弧度:“不用担心,或许很快爹爹就会好的。”
随着不断重复出现的画面,他有预感他很快就会想起什么。
只需要一个契机。
一切将会变的清晰。
拨开云雾见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