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周贤哂了一声,“如果我看到他长什么样子,也不会活到现在了吧。”
他在宴会结束后慌乱,一方面是因为鱼子酱中被下毒,一方面也是因为撞见了那人。
他看向于佳薇:“你也别问我为什么不跟警方说,我不想牵扯进来,而且以你的能力,就算是没我的证词,不也转危为安了么?”
于佳薇目光平静。
“就算有你的证词,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没等咖啡上来,将堂食改成了外带,起身去前台取咖啡,“祝你一路顺风。”
她转身,周贤忽然说。
“我跟你提过,你和江哲的婚姻是被人算计离的,刺激玫玫的电话也是他打的。”
于佳薇脚步顿下。
周贤继续说:“而且你认识那个人。”
于佳薇转过身来。
“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是和那个人合谋的,不过后来接触你,我才觉得你性格不像,所以你也是被算计的,”周贤说:“我看新闻了,江哲现在被通缉,江家败了,这也是那人的手笔吧。”
于佳薇不语。
周贤忽然笑了一下,“于姐,我觉得你也挺可怜的,被人算计离了婚,现在却还要帮人包庇,你表现的不像是一个受害者,可你就是受害者,好端端的正常生活被人给毁了,你现在心里怎么帮对方洗白也抵不了这个事实。”
于佳薇:“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费心。”
“是你自己的事,所以,”周贤将面前没有动过的咖啡杯向前推了一下,“这次我也是一样的话,祝你能得偿所愿。”
等到于佳薇离开,周贤才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好。”
冯戟挂断电话,咳嗽声不断,几乎要将肺给咳出来。
助理帮他拍背,给他递上来一杯水。
冯戟摆了摆手,叫助理下去。
办公室门推开,金羽鹤走进来。
他眉头紧锁,“怎么又严重了?”
冯戟缓了缓,用咳后的气声道:“熬了几个通宵,身体有点透支,没事。”
“这怎么能没事?”金羽鹤直接将他的笔记本电脑给合上了,“你这是在消耗你的命。”
冯戟喝了两口水,才看向金羽鹤。
“你这段时间是没和于佳薇见面吧?”
第382章 死
“没有,”金羽鹤说,“她比较忙,我约过她两次。”
“只不过没约的出来,”冯戟帮他补充完整,哂笑道,“因为她身边有陈五。”
金羽鹤没开口。
他本就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陈五算计我和穆氏交恶,我查了穆家,倒是查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
金羽鹤不由得摇头:“能叫你觉得有趣的,那可不是一般事。”
“确实不是一般事,”冯戟笑了一声,“你肯定想不到,穆诗萱有个妹妹,四年前生了一个孩子。”
…………
谢家。
早餐时间,谢雪桐一反常态的出现在餐桌旁边。
她最近几天都没有下楼。
今天她出现了。
她身上穿了一条烟粉色的长裙,头发在脑后挽起来,画了个精致的淡妆。
谢雨欣吹了一声口哨:“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都值得你浓妆艳抹的。”
谢雪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谢芷爱:“少说两句。”
她叫佣人把给谢雪桐准备的早餐端上来。
谢雪桐落座后,抽取纸巾擦垫在掌心里,“今天是陆可为的庭审,”她看向于佳薇,“你能陪我去么?”
于佳薇点头。
她本也打算今天去的。
谢芷爱本想要出席,但是医院里忽然通知谢英波情况不好,她需要临时去医院一趟,就叫谢由亲自送于佳薇和谢雪桐过去。
到达法庭后,陈东铎已经在厅外等候了。
谢雪桐随他进入到厅内,安排的位置在法庭靠后的位置。
陈东铎目光在于佳薇的面上掠过,她没看他。
于佳薇陪谢雪桐坐下来,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开庭还有十分钟。
这十分钟,对于谢雪桐来说,就是煎熬。
任何人看见她,都会觉得她是为了看到害死父亲的真正凶手受到惩治,可只有她自己的心里知道,并不是这样。
她的心里有两股力,在反复的撕扯着,撕扯的她的心口都有些闷闷的痛感。
当法官和陪审员陆续到场后,全场肃静下来。
陆可为被从侧门带了进来。
谢雪桐的目光抖颤。
距离远,她看他只是一个轮廓。
只有手腕上那银色的手铐格外明显,反着头顶大厅的灯光,刺的她的眼睛都疼了。
陈东铎是坐在于佳薇身侧的椅子上的。
于佳薇没有看他,低头微信发消息,又扭过头去和谢雪桐说话,仿若身旁并没有他这个人。
陈东铎的膝盖侧了侧,刚好触到她的小腿。
她双腿并拢屈膝,朝着另外一旁侧了侧。
若是陈东铎再继续靠近,就太过明显了。
厅内灯光很盛。
这毕竟是有关谢家的一个案子,来的有报批准的媒体,也有官方渠道在同步直播中。
过程很顺畅。
一直到宣判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匆匆走了过来,附耳在法官耳边说了几句话。
静寂的现场不免有了交头接耳。
与此同时,陈东铎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静音,起身出去接电话。
谢雪桐的手牢牢地攥住放在膝上,她的眼眶里含了泪,却固执的不肯掉落下来。
法官说要休庭十分钟。
几分钟后,陈东铎又从场外进来。
这次,他从另一侧进入,坐在谢雪桐旁边的座椅上。
他握着手机,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举在谢雪桐眼前。
于佳薇也看过去。
陈东铎的手机屏幕上显出一行字。
谢雪桐突兀的站了起来。
于佳薇晃了一眼,瞳孔也猛地放大。
【谢英波死了。】
谢雪桐直接绕过陈东铎就往外走。
她撞翻了一把椅子,哐当一声,引的众人都朝厅后看了过来。
包括站在被告席上的陆可为。
他看到的,只有她的背影。
她身上那条烟粉色的长裙,是他陪同她去商场买的。
赶到医院,谢雪桐推开病房门口聚集着的人,看着那病床上已经蒙上了白布的人,耳朵好似是才疏通了一般,顷刻间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谢雨欣的尖利哭声惊天动地。
她趴在病床上,“呜呜呜!爸爸!”
谢芷爱在一旁拉谢雨欣。
“孩子,别哭了,他走了也好,不用再忍受痛苦了。”
医生说过,现在谢英波是有疼痛意识的,只是生理性不能自理,这是在承受着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