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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 第七百八十五章 刘表之死(上)

“不可!!!那刘琦已去新野,大耳贼随时会来,时下丝毫慢不得!!!”

蔡氏厉声大喝,忽然一把夺来蔡瑁手中宝刀,竟向她的夫君刘表持刀扑去。////刘表望着蔡氏杀来,忽然发作,一把掣出藏在床榻内的利剑。蔡氏冲得过急,刘表忿然起身,拼尽全身力气,一剑对准蔡氏头颅便砍。

“贱人!!!!!!!”

剑光一闪,一阵血雨暴飞,蔡氏的头颅顿时一分为二。蔡瑁亲眼看着蔡氏被刘表砍死,悔不及也,立马带着人马一涌而上。

“把老贼给我乱刀砍成肉酱!!!”

蔡瑁与蔡氏感情极深,此时浑身都是怒恨,竭斯底里地吼道。眼见刘表将被无数把砍刀乱刀劈死。

轰隆隆!!!!!!

就在此时,苍穹之上,一道巨大的雷霆劈下,打破房顶,劈在刘表面前。那数十个冲得最前的蔡氏人马,立即被雷霆劈飞。

“哈哈哈哈!!天谴!!天谴呐!!!!你等大逆不道,岂不遭天谴!!!!”

刘表瞪大双目,笑毕,忽然提剑往自己喉咙一割,自刎而死。刘表死后,天上又是数道雷霆连连劈落,蔡瑁吓得心惊不已,连忙退出。

很快刘表的寝室内,在雷霆的暴飞之下,多处起火。刘表还有蔡氏的尸体皆被火势吞没,蔡瑁见状,不敢再逗留此处,带着人马立马离开。

刘表既死,蔡氏亦亡。蔡瑁一夜之间,成为荆州最有权势之人。蔡瑁脾性大变,仿佛好似变了一个人。他寻来张允商议,欲要假写遗嘱,令其侄刘琮为荆州之主。

张允听闻双目忽爆发阴鸷之光,予蔡瑁低声说道。

“如今根基不稳,大公子刘琦出走新野,定寻求刘玄德之助。刘玄德假仁假义,早有图谋荆州之心。况且荆州不少官僚,如文聘、伊籍之辈,对其亦有好感,且百姓亦受其仁义所蒙蔽。若是刘玄德在此时借刘琦之名,在荆州造反!荆州必乱矣!”

蔡瑁一听,顿时脸色变得寒澈,冷声向张允问道。

“依公所见,我该若何?”

“将军岂不闻,昔日赵高、李斯为助秦二世胡亥稳固天下,下令赐死秦世子扶苏、大将军蒙恬之事呼?如今荆州与当时时局颇为相似,将军何不效仿之?”

张允露出一个冷笑,蔡瑁见之,仿佛有些明悟张允之意。

“公言下之意,是教我密不报丧,暂时遮掩主公已死,然后假下主公旨意,赐死刘琦和刘备二人!这只怕刘琦、刘备,并无扶苏、蒙恬那般忠心、愚昧!况且蒙恬乃忠义豪杰,刘备却是乱世奸雄!”

蔡瑁眯着双目,带着几分疑虑而道。张允心中早有思量,迅疾回答道。

“若要将其赐死,刘琦、刘备自然不会领命。但将军可借主公之令拨其爪牙,毕竟主公才是荆州之主,刘玄德此时麾下兵马几乎皆是荆州之兵。将军可先下令,命人将刘玄德麾下荆州之兵尽数调离,然后同时再下一令文书,将刘琦江夏郡守之位撤去,再者早派一人趁刘琦不在江夏,赶往江夏收拢其权。

如此一来,刘琦、刘备两人爪牙尽拔,将军便可趁势出兵新野,将其剿灭!到时将军再宣告遗嘱,辅佐二公子刘琮接领荆州之主大位,如此荆州局势可稳矣。二公子年纪尚少,凡事对将军必言听计从,如此荆州所属…”

张允说到这里,蔡瑁却忽然发起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若是到时果真如公之所料,我必不辜负于公!”

张允听言亦是大喜,拱手作礼,先谢过蔡瑁。此时刘表已死,无人再能压制蔡氏,蔡氏势力之大,在刘表尚在世时,荆州大多官僚已是忌惮如虎,如今刘表一死,这些荆州官僚,更不敢触怒蔡瑁之威。于此,荆州大权尽落于蔡瑁之手,蔡氏势鼎荆州,已是势不可挡!

荆州将会换主,即时蔡瑁为稳固大权,必提拔一些心腹之人,执掌大权。这等大好时机,张允岂会不牢牢抓住!

蔡瑁费尽心思,想方设法,欲夺荆州大权。他第一步则先杀刘表,第二步依张允之计,即日施行。蔡瑁效仿刘表字迹,写下两封文书,遣使派往新野,同时又命张允,赶往江夏,统领江夏大权。

数日后,汉寿城内,人心惶惶。时刘琮年方十四岁,颇为聪明,众臣不知时今时势如何,故请刘琮出面,来见蔡瑁。此时,刘琮并未知得其父母已亡之消息。但隐隐间亦察觉不妥。

刘琮甚是老成,毕恭毕敬先对蔡瑁先施长辈之礼,然后再询问其心中之疑。蔡瑁未有隐瞒,即将时下局势一一告之。当然,蔡瑁隐瞒了事实,只是说刘表数日前已经逝世,而其母蔡氏伤心欲绝,亦随刘表而去。

刘琮闻言大惊失色,即跪下痛哭而嚎,哭得甚是凄厉。蔡瑁冷目而视,在旁安抚一阵,刘琮泣声而道。

“我父母竟以逝世,舅父为何不作报丧?让两人尊灵入土为安?”

蔡瑁脸色一寒,遂向刘琮说道。

“我之所以如此,全为贤侄!”

刘琮双目一瞪,满脸泪迹的脸上尽是复杂之色。蔡瑁眯了眯眼,眼内带有几分怨恨之色。

“贤侄可知,主公遗嘱可是令你兄长刘琦接领荆州大位!”

刘琮一听,浑身一抖,牙关打颤。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在其母还有手执荆州兵马大权的舅父蔡瑁帮助下,其父一死,荆州之主之位十有**定属于他。刘琮万万未有料到,刘表竟然会选择了刘琦!

蔡瑁见刘琮满脸恐惧、不可置信,冷然一笑,遂而又道。

“你兄长刘琦,生性懦弱,素来与刘玄德交好。若让他接领荆州大位,荆州大权必落于刘玄德之手。刘玄德与我蔡氏一族势如水火。而贤侄你乃我姐之子,试问刘玄德为拢固荆州大权,岂能容你我二人!”

“舅父,那该如何是好呐!?“

蔡氏与刘备的恩怨,刘琮岂会不知。刘琮一时失了分寸,连忙抓着蔡瑁的衣袖急声问道。蔡瑁面色冰寒,缓缓说道。

“贤侄若要保命,除领荆州之主之位一途,别无他法!“

“可我父弃世,我兄现在江夏,更有叔父刘备在新野。舅父欲立我为主,倘兄与叔兴兵问罪,如何解释?”

刘琮一听,先是起了几分喜色,不过很快又畏惧地问道。蔡瑁脸色平淡,遂将其与张允商议之策告之刘琮。刘琮听言,心中大定,嘴角亦不觉翘起几分狂喜的笑意。

“贤侄你且安抚荆州文武之心,一切有舅父我为你定夺。”

蔡瑁话音落下,刘琮即跪拜在地,谢过蔡瑁大恩。蔡瑁见刘琮这般,心中亦起几分笑意。刘琮越是依赖他,日后便越好控制。

少时,刘琮告辞而出,心中谨记蔡瑁吩咐,回见一众荆州官僚,告之其父并未大碍,病情稍稍转稳,叫众人不必过虑。数日前那晚,荆州牧府,喊杀声震荡正座城池,府中各有几处起火。众人又问之,刘琮则以蔡瑁吩咐之话,一一答之。众人心有疑虑,再是追问。但刘琮却是一脸冷态,半句不说,众人无奈只好纷纷退去。

同时间,在新野城内。诸葛亮与刘备正聚于县衙大堂内。诸葛亮闭目养神,轻拂手中鹅毛扇。而刘备却是坐立不安,欲言又止。

这半月内,怪事连连,实在令刘备无法笃定。先前曹操忽然下令大封其为征南将军,随后不久荆州便多有谣言,造谣他欲要趁刘表病危,图谋荆州。

刘备暗里察觉到,这定是曹操所施的计谋,心里忐忑。数次欲要前往荆州觐见刘表,表明其心。但都被诸葛亮阻止。

诸葛亮告诉他,时下荆州因刘表病情,表面虽风平浪静,但暗里实则动荡不安。刘表终日卧病在床,无法坐镇大局,若是刘备此时赶往荆州,非但不能辟谣,反而会遭到小人所害。刘备听言亦觉有理,便按住了这个念头,但若不辟谣,刘备恐遭人怀疑,有损名声,向诸葛亮问计。诸葛亮当时轻淡一笑,只说暂观局势。

“军师,这已有半月,我等当真在此坐等便可?”

刘备还是压耐不住心中忐忑,出言而问。猝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诸葛亮微微睁开双眼,向刘备笑道。

“呵呵。主公稍安勿躁。我等不久便可动矣。”

刘备听言一惊,还未问话,便有兵士走入报道。

“报!大公子刘琦在门外求见!”

“刘琦?他不是在把守江夏,为何会来此处!?”

刘备又起惊色,望向诸葛亮。诸葛亮却是平淡,好似早有料到一般。刘备见状,向诸葛亮必早有思量,渐渐地心也安定起来,速令兵士带刘琦来见。

少顷,刘琦快步走入,面目之内尽是悲怆、焦虑之色,刚进大堂,双膝一跪,泣声呼道。

“叔父救我呐!!!”

刘备惊得不禁起身,连忙问道。

“先前孔明不是以教计于你,难不成蔡氏尚还不罢休,欲要置你于死地不可!?”

“非也!叔父有所不知,我父他!他!!!”

刘备双目刹地大瞪,仿佛已察觉到什么,厉声喝道。

“我兄景升到底若何!!!”

“我父病重,欲立我为主,命叔父辅佐于我一同理事。不料此事被奸贼蔡瑁和那****蔡氏得知,这两姐弟丧心病狂,不知还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举。还请叔父赶快起兵,赶往荆州,以稳荆州大局,否则我父未能等叔父大军赶至,而命丧逝世,蔡氏必会拢权,擅改父亲遗命,立我弟刘琮为主,统领荆州!”

刘琦疾言厉色而道,刘备仿佛遭受到莫大的打击,踉跄数步,惨呼道。

“我兄景升,即以命在旦夕!那蔡氏却仍野心不足,欲要趁火打劫!!我兄何等苦哉!!”

诸葛亮凝了凝神,在侧拱手作揖道。

“人有生死,此乃定数。还请主公节哀。”

诸葛亮一发言,刘琦如发现救命稻草般,连忙向诸葛亮跪伏拜道。

“先生多谋,还请先生出手相助!”

诸葛亮眉头一皱,甚是为难说道。

“大公子,非是我等不肯。而是近日,荆州多有谣言,言我主公欲趁刘荆州病危,强夺荆州。若是我家主公此时出兵,必遭人话柄,受天下人指责!更何况,此乃你等家事,我家主公毕竟是外人,岂能随意插手。”

“先生此言差矣,叔父乃我汉室血脉,与我父兄弟相称,岂是外人!小侄一直将叔父视为父辈而待。叔父亦视小侄为膝下骨肉。当下,我父一生基业将于毁于一旦。叔父岂能袖手旁观!”

刘琦见诸葛亮不愿,立马又向刘备跪拜道。刘琦此时已走投无路,倘若一个荆州世子竟被逼得如此,可谓悲凉。

刘备甚是不忍,急向诸葛亮说道。

“孔明,贤侄所说是理。昔日我兵败曹贼,颠沛流离,天下人皆俱曹贼。天下之大,我却无一处栖身之地。若非我兄景升接纳于我,我必早亡于世。兄长如此大恩大德,万死难报其一。时下荆州有难,我岂能不出手相助!”

诸葛亮听罢,脸色一变,那冷酷的表情稍稍松弛下来,凝声而道。

“只是口说无凭,但凭大公子片面之词,荆州上下官僚岂会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