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糜家早有防备,不亚于城墙的防御,把孙邵牢牢的挡在了外头。
孙邵大怒,于马背上取出孙权旨意,怒叱糜芳开门:“大王之命在此,糜家是要忤逆王命吗?”
“杀兄之贼,冒称反王而已!”
已经撕破脸了,糜芳也懒得演了,直接立在上头大骂:“孙权鼠辈,觊觎糜家,不知死活!”
“欺我儒生不知兵么!?”
孙邵怒喝一声,拔剑而指:“给我冲开糜家大门!”
糜芳张弓搭箭,冲着孙邵射去。
孙邵将头一偏,躲过了箭矢,人却落下马来。
左右匆忙将其扶起后,怒意更甚:“冲开大门,给我斩了他!”
“放箭!”
糜芳也是早有准备,墙头上一阵箭雨落下,孙邵除了留下尸体,没有任何进展。
好在,糜芳也不敢出击,威胁不到他。
“将糜家给我堵死!”
愤怒之下,孙邵命人在糜家直接下营。
同时,他写信给孙权,表示糜家直接组建军队来反抗。
军事反抗,那意义就完全变了。
打不破糜家,那也就不是他孙邵的责任了——你得再调人马过来!
“速将此信送于大王,我在此接应援军!”孙邵吩咐快马。
“喏!”
几人带上信,一路往南而去。
可他们现在哪?
在东海境内!
他们的对手是谁?
老油条黄盖。
黄盖是个真正的老油条!
这家伙平日里老实、踏实、低调,擅长训练士兵。
但或许是因为经验丰富,踏实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磨炼出来的心眼子。
孙权发话的时候,他和张纮就断定了对方会采取行动。
在孙邵大张旗鼓的攻打糜家的时候,黄盖只带着三百人,悄咪咪的摸到了朐县南边。
这里,是孙邵和下邳联络的必经之道。
在这里,黄盖成功的截到了孙邵派回去求援的人!
二话不说,直接截人夺信!
看完信后,黄盖带着人就往朐县赶去。
等到夜深之时,他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就往孙邵大营赶去,口号很简单:曲阳县援军先至!
就这样,黄盖直接摸进了孙邵大营。
被惊醒的孙邵脑袋还是迷糊的,听到援军来了第一时间那是高兴。
可毕竟是个靠脑子吃饭的人,他很快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太快了!
除非信送到之前,曲阳那边就做出了反应。
可即便如此,对方也会先行通告才是……
这个儒生脑子里不断盘着,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的他有些慌了。
在慌乱中拿出有效措施,那是优秀将领的特质。
很显然,他不是,而黄盖是。
黄盖知道对方迟早会反应过来,所以他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就动手了!
孙邵的人听到来的是援军,都解下了警惕,安心的回去睡了。
就在这时,黄盖的人突然拔刀开砍!
黑夜里,孙邵军乱成一片,根本没法抵抗。
“黄盖在此,孙邵速来领死!”
黄盖厉声大叫,跨马持铁鞭,一路杀来。
孙邵一下就懵了。
经验丰富的都统和司马冲入帐来,急道:“快上马!”“上马作甚?”孙邵问道。
都统要哭了,道:“夜里军中大乱,需让兵士看到将领,才能稳定人心。”
这在军中是常规操作。
无论你这个老大有多少水准,只要你站出来,告诉大家:我还在这!我还活着!我跟你们在一块!
那混乱就能消停大半。
只要不乱,仗就有的打。
乱了起来,士兵根本不知道打谁,也压根不会想着去打,只想跑。
“好好!听你们的!”
孙邵点头,在两人的护卫下走出大帐,让左右支起火把,大声喊道:“孙邵在此,诸军勿惊!”
混乱四蹿的孙邵士兵立马有了方向,即刻看向孙邵所在。
就在这时,黄盖跃马而至:“孙邵受死!”
几个拦路兵士,被他横扫飞出。
都统见状,挺枪便上。
黄盖铁鞭挥动,正中头颅,打的对方脑浆迸裂,死于马下。
司马大骇,转身便走。
孙邵剑还没抽出,黄盖铁鞭已落。
虽留了几分力道,但依旧打断孙邵胳膊。
孙邵一声惨嚎,落于马下。
看着这的士兵都惊呆了……
“我乃黄盖是也,降者不杀!”
黄盖怒喝。
老大就这么被拿下……
黄盖又威名赫赫,诸军轰然一声,跑的跑、降的降。
黄盖稳住局面,提起痛昏过去的孙邵,来到糜家高墙之下。
“多谢黄将军搭救!”糜芳又惊又喜。
“糜家主多礼了。”黄盖摇头,道:“孙邵我已擒之,孙权不会善罢甘休,家主要多加防备,若有急事,差人来郯城寻我便是。”
“好。”
黄盖没有进入糜家,而是迅速离去回到郯城。
郯城是东海治所,也是之前的徐州州治,是黄盖防守孙权的重点所在。
回城之后,将昏迷的孙邵弄醒。
张纮冷笑讽刺:“阶下囚,你还有何话可说?”
孙邵又惊又怒,道:“误中黄盖老儿奸计!”
“你自诩多谋,在军中却尚不如幼儿。”黄盖笑道。
“治国之谋,岂与匹夫共论?”孙邵破口大骂,道:“吴王身在下邳,你二人现在悔悟,还有一线生机!”
黄盖拔剑,打算将孙邵斩了,被张纮阻止:“正好用他羞辱孙权。”
“且留他一条狗命,看看是你我二人死于孙权之手,还是杀兄之贼伏诛!”
命人割下孙邵鼻子,张纮又亲笔给孙权写了一封信:说他无能而占位,痛败伪王而摆王威,行事无耻,且不知天高地厚。
总结来说,就是:无能无得,又菜还作。
“孙权必攻东海,郯城有我可守,先生可领两千人去糜家,以助防事。”
之前孙贲走时,还多留了两千人马。
“我需回去和他们商议此事,督军之任,我有一人可托。”
张纮转身唤道:“承渊可敢担此任?”
一极年轻的少年将领应声而出,抱拳道:“多谢先生栽培,某愿往之!”
“这位是……”黄盖露出了些疑惑。
张纮笑了笑,道:“这是大王和公瑾的同乡!”
扬州庐江人,铁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