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竹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白爸爸一个堂堂银行分行行长,居然只给五百块的见面礼!
林麦就更可恨了,只给三百块!
这是把她当叫花子打发吗?
客厅里,白露对众人道:“我……还是给小冯五十块钱的见面礼吧。
你们都给了,就我没给,挺难为情的。”
白夏摆了摆手:“你又没经济来源,虽说考上了研究生,可还没正式就读呢,津贴都没拿到手,哪来钱给月竹见面礼。
再说月竹也不是物质女孩,她不会计较这些的。”
白露道:“我虽然没经济来源,可是有攒下的零花钱,五十块钱的见面礼还是拿得出来。”说罢,去自己的房间拿钱去了。
等她拿了钱回到客厅,见冯月竹上了卫生间已经回来了。
她腼腆地把那五十块钱递给冯月竹,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嫂子,一点心意,别嫌少啊。”
冯月竹瞥了一眼那五张大团结,接了过来,嘴上说着不嫌弃,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白露知道她嫌少,脸上讪讪的,坐立不安。
冯月竹不是那种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
可此刻她却故意把“不高兴”三个大字明晃晃地展现在脸上。
今天上白家的门,出门前,冯妈就叮嘱过冯月竹。
如果白家不给上门礼,说明白家没看重她,或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她一定要掉头就走。
如果见面礼给得太少,说明没把她当回事,故意轻慢她,她就要摆脸色给白家人看,以示抗议和不满。
白爸爸他们也都看到了冯月竹的不悦,欢乐的气氛变得沉闷,大家一时不该说什么好。
白夏见状,借口让冯月竹参观他的房间,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卧室。
白夏很不满道:“露露还在念书,手上没钱,她给你的见面礼,是她攒的零花钱。
露露是妹妹又没有经济来源,是不用给你见面礼的,可她还是给了,你还摆脸色给她看,多伤她的心哪!”
冯月竹很有心机。
白夏说她的错处,她不正面回应,而是红了眼眶道:“你爸你姐你妹是不是不喜欢我?”
白夏一头雾水,诧异道:“这话怎么说,我爸和我姐姐妹妹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给你那么高的见面礼?”
冯月竹嘴巴张了张。
她本来想故意那么问白夏,等白夏回答说不是,她就好顺势问他,如果不是,白爸爸他们怎么会给她那么少的见面礼。
可现在,白夏直接说,他家人给的见面礼很高,这叫她怎么接?
但她毕竟是她妈精心调教出来的,很快就找到了措辞。
她轻声道:“几百块钱,对于普通家庭而言,的确很多。
可你家……不是普通家庭,却只给我那么点见面礼,不是不喜欢我又是什么?”
说罢,委屈地嘤嘤嘤哭了起来。
白夏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亲妈。
真没想到,冯月竹和他亲妈一样,喜欢鸡蛋里挑骨头,外加无理取闹。
两人处朋友时,她是那么吃苦耐劳,也不贪他的钱财,害他误以为她是个好姑娘。
可一个见面礼,就好像试金石似的,试出了她的真面目。
客厅里,白妍不满道:“夏夏找的这是啥人哪。
还没嫁进门,就敢嫌弃露露给的见面礼少。
等嫁进门,还不知怎么作妖呢。”
白爸爸捧着杯子喝了两口茶,道:“夏夏喜欢,咱们拆散也不好。
你们不喜欢小冯,以后跟她少走动就是了。”
姐妹几个纷纷点头。
两个女婿坐在一旁全程没表示。
这毕竟是岳家的事,他们不好发表意见。
白爸爸聊起他单位分了房子的事,让林麦介绍几个装修师傅给他。
等他把单位分的新房装修好了,就带着白露兄妹搬进去,这四合院就可以还她了。
林麦问:“如果哥今年就和冯月竹结婚,也住爸那套新房吗?”
白爸爸点头:“当然,又不是不够住,一共有两间大房,一间小房。
我一间大房,你二姐一间小房,另一间给你哥当新房正好。”
林麦沉吟着道:“冯月竹……不太好相处,爸和二姐还是不要和她住一起的好。
新房就让给哥和冯月竹住,你和二姐仍旧住我的四合院。”
白爸爸摆手道:“这你就不懂了,如果我把新房全让给你哥和小冯住,那房子就成了他小两口的。
以后我和你二姐想要搬进去住可就难了,你明白吗?”
林麦点头:“明白,冯月竹觉得你和二姐可以住我的房子,就没必要再搬进去和他们同住。”
白爸爸点头:“所以我才不能把房子让给他小两口,不然你的四合院我永远都没法还给你。”
林麦并不在乎白爸爸何时还她的四合院,哪怕一辈子不还也没关系,只要房子还是她的就行。
可白爸爸自己的房子他自己却住不进去,这点林麦不能接受,因此不再提出异议。
白夏的房间里,冯月竹哭了好一会儿,见白夏没来安x慰她,只得自己找台阶下。
她擦了擦眼泪:“算了,谁叫我喜欢你,就不计较你家人的态度了。”
白夏仍是没说话,心里五味杂陈。
快到中午了,白妍起身要去做午饭,林麦要跟她一起做。
林麦才出月子,方卓然舍不得她辛苦。
可这是在岳家,他不好阻拦,于是建议去一家老字号酒店吃饭。
他的理由很强大,冯月竹是贵客,在老字号酒店招待她,更显隆重。
白爸爸点头答应了。
虽然冯月竹不讨人喜欢,可看在白夏的面子上,该给的排面还是要给足。
冯月竹听说白家在一家著名老字号酒店招待她,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看来她妈指点的一点不错,摆脸色给白家人看,果然收到了效果,他们居然在知名老字号酒店宴请她!
吃午饭时,白爸爸他们对冯月竹很热情,一直劝她多吃点。
冯月竹心里越发得意,以为她摆脸色让白爸爸他们都怕了她。
吃完午饭,一票人返回四合院。
冯月竹坐了一会儿,就想告辞回家。
白家的见面礼给的太少了,她不想再待下去,她要继续摆脸色给白爸爸他们看。
白夏暗中碰了碰冯月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到现在她还没有给豆豆三个小豆丁压岁钱,就这么走了,太失礼了。
冯月竹父母都是双职工,家里除了住房条件不好,经济条件还是不错的。
可冯妈是个吝啬鬼,把冯月竹几兄妹也教育得特别小气。
冯月竹虽然收到了白夏的眼神,却假装没收到,笑着问林麦夫妇,能不能送她回家。
她攀上了高枝,总得让街坊邻居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林麦用奔驰送她回家。
林麦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白夏的终身大事不能毁在她手上。
白爸爸从自己卧室里提出不少烟酒糖果,让林麦夫妻俩送给冯月竹的父母。
这些烟酒糖果全都是昨天下属拜年时送给他的。
他又不怎么抽烟喝酒,更不怎么吃糖果,那就送未来亲家一些好了。
方卓然把那些礼物放进后备箱里,四个大人,每人一个座位。
豆豆挤坐在她舅舅白夏身边,林麦则抱着小慕冬,六个人也就全坐下了。
第859章 郁闷的汤义
当林麦的奔驰车驶出白爸爸家时,林麦漫无目的地从车里往外看。
看见有个熟悉的人影,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往白家偷看。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妈妈。
林麦有点吃惊,白妈妈为了多看他们一家一眼,居然到现在还没走。
今天又是刮风,又是下雪,天气很冷,她却在风雪里冻了几个小时。
虽然白妈妈这样很可怜,可林麦还是不想搭理。
迟来的关爱太廉价,无法弥补她心里的伤痛。
白妈妈在暗处看见林麦的奔驰驶了出来,连忙闪身往角落里躲了躲。
生怕被林麦看见,惹她不高兴,殊不知林麦已经看见了她。
方卓然按照小舅子白夏的指挥,开着车,向冯月竹家驶去。
半路上,林麦又看见了汤义。
这次,他不是在低头走路,而是坐在街头的长椅上,闷闷地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