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喜笑颜开道:“这次其实你继父也来了,只是不敢来见你而已。
我这就回酒店告诉你继父这个好消息,让他安排酒店,咱们一家三口吃顿团圆饭。”说罢就走了。
这次又恰好在办公室门口和停自行车的林麦碰了个正着。
陈妈妈细细地打量了林麦好几眼,然后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林麦扭过头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两眼。
这个漂亮阿姨看她的眼神怎么让她觉得很奇怪?
她满肚子的狐疑进了办公室。
见大清早的陈封在喝酒,冲上去就把酒瓶拿开。
嗔道:“怎么能一大早就喝酒,不知道酒伤身体吗?而且还没有下酒菜!”
陈封笑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戏谑道:“林总大驾光临,有什么指教?”
林麦说明了来意,并且把三块地基的地契交给了他。
陈封有些吃惊:“你这么快就弄到了地基?”
林麦有些小骄傲地点点头。
陈封一连夸了好几声“厉害,厉害!”
心里想的是,这三块地基这么轻而易举地弄到手,肯定是她家教授大人出了力的。
林麦又拿出郑老设计的总公司和厂房图给陈封:“这图纸是在没拿到土地时郑老设计的。
你最好请他实际看了地基,看要不要做修改。
还有这住宅小区,你也让他帮我设计一下。
跟郑老说,只要一室一厅和两室一厅的房型。”
这个年代,商品房还没有起步,老百姓又普遍口袋里不暖和,银行又没有贷款买房这个业务。
林麦记得,大陆是20世纪90年代后期才开始有买房按揭贷款这回事,2000年以后才盛行起来。
她不敢上来就卖大户型,怕老百姓哪怕掏空了家里的积蓄也买不起,建造的商品房就搁置了。
所以才要全部都设计成小户型,老百姓勉强能买得起,解决他们的刚需。
陈封点点头,把林麦给他的地契啥的全都收好。
林麦有些担心,同时建几个项目,人手短缺。
让陈封先紧着厂子先建,其他的都能延后的。
陈封轻笑了几声:“不会出现人手短缺的问题。
普济医院的项目已经收尾了,我让张师傅去把那些农民工叫来,差不多人手就够了。
要是这样还不够,让那些农民工呼朋唤友,能叫来不少人,”
林麦点头:“地产这边你全权负责,我就尽量不插手了。”
陈封一针见血地戳穿她:“别粉饰自己,你就直接说一脚踢给我不就得了,非说自己不插手。”
林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公司的股份我分你百分之三十,你满意吗?”
以后地产这一块全权由陈封负责。
一是地产最复杂,不是服装厂和食品厂可以比拟的。
二是以后产生的效益最大,也就是说陈封为公司创造的利润最大。
分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林麦觉得很应该。
陈封摆了摆手:“别跟我谈股份,我不想要。”
林麦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认回了我的母亲,将来要继承继父的万贯家产,你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看不上眼。”陈封一脸嫌弃。
林麦知道,他哪里是看不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是想让她多挣点。
林麦心里是感动的。
不过她宁愿陈封接受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才安心。
她不想他老是为她着想,老是惦记着她。
她不是林蓜,想当万人迷,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从男人身上弄钱。
她自己能挣钱,不需要从男人身上弄钱。
她只想守一个人,到白头,到终老,两情相悦,幸幸福福的。
林麦劝了好一阵,可是陈封就是不接受,她也只得作罢,问:“你跟你妈相认了?你们阴阳相隔是怎么相认的?”
她记得第一次和陈封见面时,陈封把她挟持到一处偏僻的平房里。
她在那幢平房的供桌上看见了一个女人的遗像。
当时陈封还说遗像中的女人是他妈。
第456章 陈封的心伤
陈封哭笑不得地给了林麦几个爆栗:“你在胡说什么呢。
我生母还活着。
你以前看见的那个遗像中的女人是我养母,她才是我意义上的妈妈。”
林麦摸了摸挨了爆栗的地方,正色道:“你别对我动手动脚,我不喜欢这样,而且还怕我家教授吃醋。”
陈封听她这么说,心里一片凄凉,但也更敬重她了。
他浅笑着道:“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林麦也就揭过了这一页。
想到陈封说将来要继承他继父的万贯家产,林麦马上想到两次都碰见的那个珠光宝气的漂亮女人。
问:“刚才从你这里离开的那个漂亮阿姨是你亲妈?”
陈封点点头,把玩着手里的空杯子道:“不过她只是我医学上的母亲而已,跟我没多大关系。”
林麦一听这话秒懂,陈封有一段复杂的身世。
她有些懊悔,不该八卦,一不小心就戳到了他的痛处。
她尴尬地挠了挠眉心:“我……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这些的。”
陈封抬眸看向她:“你以为我会伤心?
我已经二十六岁了,不是十六岁。
如果我现在还是个少年,抛弃我的亲妈找上门来想和我相认,我可能会伤心会愤怒,死也不会和她相认。
但我已经快步入三十岁了,没那么多恩怨情仇,只有有利可图。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谁在乎曾经的伤痛。
否则我也不会和那个女人相认,并且接受她丈夫的巨额财产。”
他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内心却一片苦涩。
尽管已是成年人了,可到底意难平,心里依旧对亲妈有恨意。
毕竟被遗弃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的时间可不短,这是一个人的小半生。
如果他一直待在母亲身边,哪怕吃糠咽菜,他的童年一定不一样。
被小朋友叫没人要的孩子,他一反抗就被群殴。
他姨妈为此让他改口叫她妈妈,却仍无法改变他被小朋友肆意嘲笑侮辱和群殴的命运。
童年的遭遇像一条毒蛇一样缠绕着他。
有时午夜梦回还能梦到被同龄人x嘲笑群殴的情景,让他冷汗淋漓地从睡梦里惊醒。
童年的阴影,哪怕花一生的时间,他都觉得无法治愈。
林麦呆呆地看着陈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似乎说什么都无法安慰他。
陈封冲着她笑了笑:“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事。”
林麦点点头,起身离开。
与其待在这里让两个人都不自在,不如留陈封独自舔伤。
陈封是只狼,一只孤狼,他应该不想让人看见他心口的伤。
林麦离开之后,陈封看着办公桌上的糖果和饼干发呆。
这些糖果和饼干是昨天林麦送给他的。
他既不爱吃甜食,又不爱吃西式点心,中式点心他倒爱吃。
他不爱吃的,恰好连翘爱吃。
他想邮寄给连翘,可是又怕这个疯子以为他对她有意思。
思来想去,还是不要寄的好,免得惹一身骚。
林麦从陈封的办公室出来,骑着自行车去了包好吃面点店。
郑旭东那时刚交代完副店长工作,正要出门去巡视正在装修的那些店铺。
见林麦来了,知道她是为月饼的事而来。
忙叫了店里最擅长做月饼的两个师傅,介绍给林麦就走了。
林麦虽然年轻,可是气场在那里,两个三四十岁的月饼师傅丝毫不敢小看她,诚惶诚恐地跟着她来到楼上包间。
当两个月饼师傅听林麦说让他们做水果馅的月饼,不禁面面相觑。
一个月饼师傅讪笑着道:“水果馅月饼......我们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