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打就打,老年人不讲武德。
他撅着小嘴巴,在胤禛背后比比划划,哼哼唧唧的凶。在胤禛察觉到异常回首看他,又瞬间乖巧讨好的笑。
两人一道回了正院,乌拉那拉氏正生无可恋的躺着。
“好难受。”就是浑身无力,具体哪里难受,那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难受。
胤禛坐在软榻边上,大掌拽住她纤细的小腿,捏了两下:“软?酸?”
乌拉那拉氏点头。
确实是。
还有种跟发热一样的无力感,她叫太医来看过,说是孕期的正常反应。
就让人很无奈。
其实她也知道,这八福晋比她还难受,整日里吐的不成,头发都白了几根。
看到白头发的时候,她是真的惊了。
不过她向来知道怀孕对身体的摧残,只是看着郭络罗氏格外的触目惊心些。
“唉。”她轻叹。
摸摸微凸的小腹,突然就想着赶紧生下来才好。
弘晖也跟着坐在边上,伸出自己的小肉手给乌拉那拉氏捏腿,一边奶唧唧问:“额娘力度怎么样?”
乌拉那拉氏哪里舍得他动手。
“叫苏运来,你快坐着吃些茶。”她缩着腿不肯叫他捏。
胤禛:……
方才爷说给你捏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冷哼一声立起身来,想想又端杯水递给她,问太医怎么说,就说都是这样,他不由得也有些无奈。
“再有几个月就生了,快了。”这几个月才是真难过。
乌拉那拉氏在劝自己,也在安抚胤禛弘晖,想说生完这个就不生了,想想又不敢说,贝勒府总要出生孩子的,她不生,别人就会生。
“没事,歇一会儿就好,晖晖崽别担心。”
孕期的麻烦,远不仅仅如此。
她说了一声,就神色不自在道:“我去更衣。”
弘晖心疼了。
为了繁衍,生生把天边女神给拉了下来。
胤禛看着乌拉那拉氏离开的身影,他抬步往外走,弘晖就张开小胳膊挡在他面前,一脸戒备,压低声音道:“都是因着您才如此的,不许嫌弃。”
胤禛满脸茫然,他什么时候嫌弃了,他都不知道。
“是要去书房。”
原就是看看娘俩罢了。
弘晖认真道:“额娘已经很难受了,你要好好的哄她,爱护她,不能让她伤心难过了,你可以有很多很多个侍妾,但额娘只有你。”
“人的心只有一个,伤了就没了。”
弘晖说的头头是道。
胤禛不由得气笑了,他挑眉:“小孩子想太多长不高。”
弘晖:?
他揉揉小脸蛋,一脸惊恐,惨兮兮问:“真的吗?”
胤禛一脸深沉的点头。
“对。”
他说的斩钉截铁。
弘晖登时愣住了,他鼓着小脸蛋,惨兮兮道:“呜呜呜我要长高。”
他才不要长不高。
他还没有长高过。
被拿捏七寸的崽,顿时什么都不敢说了,他扑进额娘香软的怀里,惨兮兮道:“额娘,小孩想太多会长不高吗?”
乌拉那拉氏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她随口应:“对。”
坊间是有这样的说法。
弘晖:qaq
直接泪奔。
他以后再也不多想了。
他要长高高,很高很高很高,比阿玛还高。
等再进乾清宫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信,背着胤禛偷偷问康熙这个情况,谁知道他也点头。
弘晖:qaq
继续泪奔。
他扑在康熙怀里,惨兮兮道:“昨儿想多了,阿玛说我长不高,但是我不信,不曾想,今儿您也这么说,皇玛法是我最信重的人,你说是定然是了。”
康熙了解完来龙去脉,不由得无奈:“偶尔一次没事的。”
弘晖这才放心下来,小嘴叭叭的说吓死他了。
他对长高有执念。
亦或者说对长大有执念。
左右就是想要。
康熙摸摸他的小脑袋,温柔道:“想长高就多动弹,多吃点。”
弘晖的个子并不低,在同龄人中不说是佼佼者的存在,那也是非常高了。
小脸肉嘟嘟,捏着特别软。
康熙有些爱不释手。
两人这样说着,弘晖窝在他怀里,砸吧着小嘴:“想吃葡萄。”
康熙:?
这想法属实有些昏君啊,
他都没敢想过。
“这季节哪来的葡萄,没有。”他直接道。
“我知道,就是馋嘴罢了。”弘晖惆怅一叹。
康熙瞥了他一眼。
“不过,我有个法子。”弘晖道。
康熙:?
“什么?”他瞬间激动起来。
弘晖就笑眯眯的说,现在玻璃技术已经成熟了,可以做暖房了,这冬日种夏日的蔬菜,轻而易举。
“可是下雪的时候,温度还是不够高。”康熙瞬间否定。
“可以加温,烟道、热水都成。”只不过成本比较高。
康熙若有所思。
“还有呢?”他问。
弘晖两手一摊,他不知道,得农人慢慢试。
康熙就知道,这果然是个不太成熟的小想法。
特别不成熟。
两人絮絮的说着话,就听见说太子求见。
等人一走进来,弘晖就怔住了,他还接待头一次见太子,那真的是面若冠玉君子端方,如今眸中不知何时有了阴翳,瞧着就有几分阴郁暴戾的意思。
和以前那种眉眼舒展截然不同。
他静静地看着。
康熙见了他,就板起脸:“所为何事?”
太子想好了说辞,一见他冷脸,和身旁的弘晖,登时有些难堪,他抿着嘴,犹豫半晌才压低声音道:“儿臣来求汗阿玛为索额图请太医,他身子实在有些不好。”
从传出来的消息看,许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康熙冷冷的看着他,皱眉:“你二人还有联系。”
胤礽瞬间怔住,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就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也就是他病成这样,才叫人把消息传出来拔了。
然而看着康熙冷厉的眉眼,他心头梗着一口气,曾经他父子二人,也是可以随意讨论朝政。
如今竟连说一句,也要猜忌暴怒。
胤礽心里有些委屈,却还是认真解释:“儿臣见他病的可怜,实在是不想寒了老臣的心,故而来禀一声。”
“寒了老臣的心,你是在说朕昏庸严苛,不如你太子仁善?”
康熙大掌捏着玉笔,手指都捏出白痕。
弘晖看着不由得愣怔,父子情深,到头来竟然是这样收场,也让他很是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