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里一股浓郁的酒味,桌子上的坛子已经空了大半,而某个女人此刻衣衫不整、眼底含春的躺在床上,细腻白皙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她看到沈惊衍后,迷茫的咬紧了嘴唇,半晌艰难的朝沈惊衍伸出手,似乎想要他过去。沈惊衍如她所愿,面无表情的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看了片刻后,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夫人不是要同我饮酒助兴,怎么自己先喝上了?”
时礼身体虽然难受,但理智还是有的,早已经意识到自己喝的不是寻常酒了。听到沈惊衍这么说,便张嘴就要解释,结果一声腻人的轻哼便从喉间溢出,她瞬间难堪的闭上嘴。
沈惊衍仿若没有听到,淡定的坐在床榻上,勾起她一捋青丝置于鼻尖,嗅了嗅上面的桂花香味后,随手又将头发丢了回去。
“夫人是今日听说我要过来,不想清醒着应对我,所以才想先一步把自己灌醉的?”沈惊衍挑起她的下颌,“法子是聪明的,只可惜派去做事的人蠢钝了些,以至于自作自受。”
时礼太难受了,他的话只听了大半,便轻轻咬住了他的手指,眸光流转的看着他。她的模样生得好,即便是美人如云的京都城,也没有比她更好看的,当她用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盯着你时,即便是再心狠手辣的男人,也不可能不动心。
沈惊衍伸手抚上她身前柔软,听着她难以自抑的轻哼,唇角勾起一丝微笑:“既然夫人如此排斥我,那今晚我就不留宿了。”
时礼:“……”你说的是人话吗?
沈惊衍说完,起身便要走,时礼意识到他是真的要走,吓得赶紧抱住了他的腰:“别、别走……”
“夫人还有事?”沈惊衍问。
时礼:“……”她发现了,这就是个黑心肝的,哪哪都黑的那种,明明今天要留宿的人是他,结果为了看她自我折磨,干脆就改变主意了。
她深吸一口气,从背后解开了他的腰带,小手从他的衣缝中探了进去。沈惊衍目光一暗,折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夜荒唐。
起初时礼靠着药酒支撑,感觉倒不算痛苦,等到后来药性解了,疼痛感就开始蔓延了,只可惜她越是推拒,沈惊衍便越是不放过她,一晚上折腾下来,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结束之后,她的脑子依然昏沉,难受中被沈惊衍拖了起来,往嘴里塞了个药丸,药丸入口即化,只留下点点苦涩。时礼惊恐的睁开眼,哑着嗓子问:“你要毒死我?”
“夫人想多了,我怎么舍得。”沈惊衍眼底满是嘲讽。
仇恨值:130%
去他妈的,每次都这样,受完苦还要看着他的仇恨值上升。时礼修养再好,这会儿也忍不住想骂脏话了,忍了半天才咬牙问:“那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不过是避子丹而已,”沈惊衍扫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没有任何难过的神情,眼底暗了一瞬,“我沈惊衍的子嗣,应当由家世清白的女人来生,以免平白被污了名声。”
时礼嘴角抽了抽:“哦。”
男配仇恨值:132%
时礼:“???”她也没说啥吧,表示认同还会涨?
她顿了一下别开脸,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受了屈辱的神情。沈惊衍果然满意了些:“热水已经备好,既然夫人不想我来伺候,那便自行解决吧,对了,你既然如今当了沈家夫人的名号,家中事宜便交由你来处置,明日起侍妾也会来拜见你,她们若有什么事,你也记得上心些。”
“侍妾?”时礼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波动。当年沈惊衍娶她时,亲口承诺她不纳妾不寻花问柳,没想到如今竟然也有侍妾了。
沈惊衍定定的看着她的脸:“对,侍妾,怎么夫人很惊讶?”
“……确实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不会纳妾。”时礼干笑一声。
沈惊衍嘲弄一笑,眼底终于流露出一丝恨意:“若是夫人一直安分守己,没有发生私奔那种事,我自然是不会纳妾的,只可惜是夫人先违背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我寻几房美妾似乎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吧?”
“不、不算。”时礼讪讪的回答。她倒是没什么难过的感觉,毕竟就算当初对他有点感情,也早就被系统回收了,如今对他更多的,其实还是恐惧,至于他那几房妾室……她只能深表同情。
毕竟应付这种活儿很差的男人,想必是相当辛苦的吧。时礼低着头,思绪不断发散,她这副样子落在沈惊衍眼中,便成了痛苦难过。
等她再抬头时,仇恨值已经降到了100%。
……发生了什么?时礼懵懂的看着他,只可惜沈惊衍没有回答她的疑问,直接拂袖而去了。
时礼:“……”渣男,吃完就跑,连住一晚都不肯,拿她当什么了?
如果是真正的古代女子,见到他这么拔*无情,估计得伤心流泪到天明了,而时礼没那么多功夫,只想躺平好好睡觉,明天再去找大夫开两盒用在那处的药,让身子尽快好起来。
按照她的设想,她怎么也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结果天才蒙蒙亮,她就被丫鬟给叫醒了:“夫人,各房娘子在正厅等着您呢,您赶紧过去吧。”
时礼不高兴的轻哼一声,听到丫鬟又在唤自己,就不情愿的翻个身,结果刚一动就疼清醒了。
“夫人,您赶紧起来吧。”丫鬟忙道。
时礼皱了皱眉头,好半天才叹了声气:“嗯,这就起了。”
“奴婢伺候您更衣。”丫鬟说着,便把她拉了起来。
时礼轻呼一口气,让她帮着梳洗打扮,好一会儿才从屋子里出来,慢吞吞的往正厅走……她倒是想快一点,然而走的步子大一点,身上就疼得难受,尤其是不可说的地方,更是又酸又疼,说不出的滋味。
丫鬟只当她身子不好,耐心的扶着她往前走,时礼磨磨蹭蹭到了正厅,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聊天声――
“你们说这个时礼是什么意思,让咱们姐妹巴巴的等了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想在咱们面前拿大夫人的架子?”
“你小声点,如果让她听到了,必然要罚你的。”
“罚了罚呗,我还能怕她不成?她虽然是正房,可做出的事连咱们这些妾室都不耻,拿助兴酒去勾.引大人,亏她做得出来。”
时礼:“……”她喝酒的事,为啥她们都知道……不对,什么叫‘勾引’?
她默默在门口站了片刻,把来龙去脉都听完后,只想以头抢地,死了算了。旁边的丫鬟见她脸色不好,战战兢兢的问:“夫人,您别在意她们的话,您是个好人,奴婢心里是清楚的。”
“没事,进去吧。”时礼生无可恋道。
丫鬟唯唯诺诺的搀扶着她进屋,正厅里顿时静了下来,众妾室看到她的脸和身段后愣了愣,不由得互相看一眼,显然没想到这位沈夫人会如此美貌。等她们反应过来,又急忙起身行礼,倒是没有了之前的猖狂作态。
时礼款款到主位坐下,要散开的身子骨顿时有种得救的感觉,她休息一瞬,才含笑叫众人坐下。
先前还言语中满是不屑的妾室,都开始殷勤的跟时礼说话,时礼疲惫的应付,说了会儿话后,这些妾室开始暴露了原本的性情。
“夫人今日怎么如此疲惫,可是昨晚没睡好?”妾室一号假意关心。
时礼眨了眨眼睛,刚要开口说话,妾室二号就抢先了一步:“你可别提夫人的伤心事了,谁不知道大人昨晚没在夫人那里留宿,而是去了语妹妹那儿,想来夫人是有些伤心的。”
她这话一说出口,其他人差点没憋住笑,都知道这位夫人特意弄了助兴的酒,却依然没留住大人,真是太丢人了。
妾室三号,也就是二号口中的语妹妹忙站了起来,楚楚可怜的跟时礼行了礼:“夫人莫要生气,妾身也不知道大人会去,还劝大人回您那里,只是大人……夫人,都是妾身的不是,还请夫人饶妾身一次。”
时礼:“……”她好像啥也没说吧,这位语妹妹的说话方式,真是一听就知道是老绿茶了。
她打量语妹妹一眼,发现对方虽然模样娇弱,可气色却非常好,顿了顿后问:“大人留宿你那儿后,可要你伺候了?”
语妹妹目露闪躲,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自然,大人是要妾身伺候的。”
“怎么伺候的?”时礼八卦的问。
语妹妹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她会直接问,卡了半天后面露娇羞:“便是普通的闺房之乐。”
时礼:“你站起来走两步。”
语妹妹面露不解,但还起身走了几步。
时礼面无表情:“……”撒谎,沈惊衍明明就没碰过她。
沈惊衍那活儿,她可是很清楚的,从许多年前开始便烂得彻彻底底,而且烂而不自知――
毕竟她作为他唯一的女人,为了不伤他自尊,并没有说过实话。
如果沈惊衍真的和这女人有了闺房之乐,哪怕只有一次,这女人也该像她一样一瘸一拐,而不是这么健康轻快。
时礼啧了一声,再看其他女人,眼中都流露出或多或少的疑惑,显然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时礼心头一动,状若无事的询问她们:“你们可看出语妹妹有何不妥了?”
众人都摇头,显然没看出来。
“难道你们不觉得,语妹妹在伺候大人之后,不该如此轻快?”时礼又充满暗示的问。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语妹妹隐约察觉到不对,不由得皱起眉头。
时礼浅笑一声:“没事没事,你们请过安就都回去吧,以后没事也不必来我这里请安,我没那么多规矩。”
众人也不想向这个私德有亏的夫人请安,闻言立刻答应下来,除了语妹妹莫名有种输了的感觉,其他人都十分欢喜。
时礼等她们离开之后,便赶紧要回房休息,丫鬟忙拦住她:“夫人,您得去跟管家学管账了。”
时礼:“……”
沉默片刻后,她面无表情的跟着去了管家那里。
一连几个时辰,都坐在书房学习,等到从书房出来时,腰都要断了,结果刚回到寝房,就看到沈惊衍了。
时礼:“!!!”
“夫人这表情,是不欢迎我?”沈惊衍眼睛微眯。
时礼咽了下口水,讪讪道:“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用膳吧。”沈惊衍说完,便到桌前坐下了。
时礼只好跟着坐下,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后,小心翼翼的问:“你今晚留宿?”
“不留。”沈惊衍淡淡道。
时礼闻言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到他补充一句:“睡完你,去别处住。”
时礼:“……”
沈惊衍说完没听到时礼说话,顿了一下后抬头看向她:“怎么,不高兴?”
时礼实在说不出高兴的话,勉强笑了笑之后不吱声了。
沈惊衍却不肯轻易放过她:“是不高兴我睡你,还是不高兴我去别处留宿?”
“……我今天听人说,外面都在传我用助兴酒勾.引你的事。”时礼强行改变话题。
沈惊衍扫了她一眼:“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以后可以多做几次。”
时礼:“?”
“毕竟你越是污糟,旁人便越是觉得我生性高洁,皇上也会觉得我有软肋可拿捏,进而更放心的用我。”沈惊衍不咸不淡道。
时礼:“……”这人可真会算计。
她咳了一声,尝试再次改变话题:“我今日见了你那些侍妾。”
“哦?”沈惊衍撩起眼皮看她。
时礼苦涩一笑:“她们都生得很好,尤其是那位语妹妹,像朵娇花一样楚楚可怜,难怪……难怪你深更半夜还要去看她。”
这话说得醋味就过量了,但沈惊衍看起来很是受用,连仇恨值都降了,如今只剩下94%了。
沈惊衍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吃醋?”
“我哪有什么资格吃醋。”时礼一脸哀怨。
沈惊衍不为所动:“你心里明白就好。”
时礼嘴角抽了抽,继续努力:“你昨晚从我这里离开后,是不是又宠了语妹妹?”她问得含蓄,但只要不傻,就能明白她在问这男人,是不是跟那个妾室做了。
沈惊衍沉默一瞬:“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