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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他不可能是白切黑 小师弟他不可能是白切黑 第36节

云念的话还未说完,一人从拥挤的人群中窜出,兴许是未看到她,直挺挺便撞到了她身上。

她一时不察,由于惯性踉跄了几步。

少年反应很快,下意识便伸出了手扣住她的肩膀:“师姐,你没事吧?”

“没事。”

云念的糖葫芦被撞落在地,她看了眼脚下沾着尘土的糖葫芦,又瞧了早已跑远的身影。

她眯了眯眼,柳眉微拧。

是个孩子,背影很瘦,个子不高。

他跑的很快,身量也小,一溜烟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谢卿礼寻着她的目光看去,碎荆察觉到主人的杀意嗡鸣。

他未有动作,衣袖被人扯了扯。

少女微仰小脸,“我们去吃饭吧,顺便住店,天都要黑了。”

云念拽了拽他的衣袖,似是无意纠缠的模样。

谢卿礼的脸色变得很快。

他看了眼地上的糖葫芦,道:“好。”

“快走快走,我好饿啊。”

云念拉着谢卿礼的衣袖便要带着他离开,少年却在此时分毫不动。

他并未跟上来,云念回身迟疑看去。

“怎么了?”

握着他衣袖的手被人扯下,他牵着她的手腕回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云念满脑子雾水跟着他走。

直到随着他来到了一处小摊前,看着熟悉的店家,云念弯了弯眼。

她指着糖葫芦问他:“你还要吃吗,这些吃多了不太好。”

“给师姐买的,师姐的糖葫芦被撞掉了不是吗?”

云念一愣,没想到他会注意这些事情。

谢卿礼已经付了钱,将糖葫芦递过去:“师姐,你的。”

他手上的糖葫芦裹着薄糖,在夕阳下晃着粼粼的微光,甜腻的味道在云念这个位置都能闻到。

但她喜欢吃甜食。

笑意迅速在脸颊绽开,云念接过他递来的糖葫芦。

温暖的指尖与他冰冷的指腹在不经意间触碰,她丝毫未曾察觉,咬下一口糖葫芦笑得双眼眯起弯成月牙。

谢卿礼的指尖轻颤,张开的手微微蜷了蜷,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快他一步走在之前,谢卿礼跟在她的侧后方,余光瞧见少女的睫毛纤长浓密。

谢卿礼的眸光软了下来,学着她又轻咬了口糖葫芦,那些甜意在唇齿间漾开,好像也没有方才那般腻了。

云念带着谢卿礼来到客栈,大堂内人不算少,她找了个角落坐下。

吃饭时她依旧话不少,夹过一块鸭肉放在谢卿礼的碗中。

“雁平川的板鸭才是一绝,我们在玄渺剑宗吃的不算正宗,师弟尝尝这里的。”

她凑近来,眼睛乌黑明亮,他可以从她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脸。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兴许是目光太灼热,少女疑惑开口:“你尝尝啊。”

谢卿礼回过神来,微微别了别头,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喉结微微滚动。

“嗯。”

鸭肉很软很糯,因为处理得当不算油腻,皮被烤的焦脆,还能尝到一丝蜜意。

她总喜欢吃这些。

窗外人来人往,街上的小吃混杂的气息飘来,和着面前的饭菜。

他们便一边坐在窗边吃饭,云念一边笑盈盈跟谢卿礼说着闲话。

许是担心冷场,她的话很密,净挑些有趣的事情讲。

就如此时,她眉眼生动绘声绘色:“当时我和二师兄去洛南郡除魔,我们遇到了个落难小姑娘,长得可真是好看,一路上二师兄对她颇为照顾,还扬言要娶她,结果你猜怎么着?”

谢卿礼颇为捧场: “师弟不知,发生何事了?”

云念来劲了:“我们要找的那魔头便是那小姑娘,人家其实是个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汉,还将二师兄的衣服都扒了吊在悬崖上,说他是个满脑子废料的,让他醒醒脑子哈哈哈。”

谢卿礼勾了勾唇,给云念添了杯茶:“那二师兄后来怎么样了?”

云念抿了口茶道:“二师兄冻了一晚人都傻了,醒来后将那魔头一拳打到树上抠都抠不下来,心里还是觉得丢人,便下山除魔去了,半年都没回来。”

谢卿礼道:“二师兄倒是气壮山河。”

“那可不嘛,二师兄生的可有你两个壮,等你见到他便知晓了,他人很好的,一定会很疼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多是云念说,谢卿礼听。

她的话很多,却一点也不显得聒噪,清脆的声音萦绕在耳侧,驱逐了些客栈的嘈杂,他只听得见她的声音。

两人坐在窗边,轩窗半开,微凉的夜风吹进来,卷起两人鬓边的发丝。

云念讲了许久,唇干舌燥也终于知道歇息了,胳膊撑在窗台边,仰起白嫩的小脸望向窗外。

圆月高悬在虚空之中,外头行人来来往往,即使是这个点,外头的人依旧不少。

“师弟,你去过破岳城吗?”

“并未。”

云念将下颌抵在胳膊上,并未看向谢卿礼,只是望着夜幕中的圆月。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今晚的月亮好圆,破岳城有座山特别高,站在顶上好似伸手便能碰到月亮,在那里看月一定很美,日后我带你去看看。”

谢卿礼放下竹筷。

他胃口不大,吃一些便饱了,今日却在她的陪同下吃了许多。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只有他们两个。

谢卿礼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圆月皎洁,冷星闪烁,明日应当是个大晴天。

她趴在窗台上,银光落在脸上,一半是客栈内的烛火,一半是如练的月光。

月亮在空中。

她在身边看月。

而他在看她。

谢卿礼的心很平静。

不知为何,在她身边之时,好像什么都不用多想。

她没说话,他也不说话,靠在椅背上陪她一起看月,看窗外形形色色的人。

两人就这般又坐了会儿,久到周围吃饭的人走了一桌又一桌。

方才还在看月的人突然转了过来,侧脸趴在交叠的小臂上,下颌有些红痕。

“师弟,我有些困了。”

声音很软很低。

谢卿礼笑了笑,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天已经黑透,她今日又御剑了许久,累是肯定的。

他招了招手,示意跑堂小伙儿来收拾桌子:“师姐,去睡吧,我在这里坐会儿。”

云念站起身,毫无形象地揉了揉小腹。

她眯了眯眼,揉了揉自己有些微酸的脖颈,浑身上下都是慵懒:“你也早些休息,明日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谢卿礼点头:“好。”

他目送少女揉着小腹上楼,在云念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转角处,少年收回眼。

谢卿礼转身出了客栈,懒散地在街上四处走着。

雁平川宵禁较晚,此时外面仍然有不少摊贩。

高挑的少年走在闹市中着实显眼,来来往往不少人看去,谢卿礼有些不耐烦,索性冷下了脸。

他长得俊秀,但不笑时候显得太过阴郁,目光落在人身上,寒意从脚底涌上头顶。

周围人慌忙避开视线。

谢卿礼漠然收回眼。

他转了许久,总算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地方。

掌柜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

桌面被人叩响,他不耐烦地抬起头:“谁啊?”

入眼是个身量极高的少年,他垂着眼看他,明明面无表情,掌柜却觉得好似被毒蛇盯上了一般,脊背发寒。

他慌忙站起身:“公子,您是要买首饰还是定制啊?”

谢卿礼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张图纸递过去:“能打吗?”

掌柜接过去。

图纸上赫然是对绒花,模样极其繁复精致,垂下的流苏也不显多余,增了丝仙气。

谢卿礼道:“绒花上的花瓣一片也不能少,瓣身薄如蝉翼,能迎风微振,五日内做好。”

掌柜的一脸难像:“公子,先不说你这首饰极其繁琐,五日内不一定能做好,便是这‘瓣身薄如蝉翼’,便是金蚕银也做不到这般,这银料我就寻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