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到了……”雅利奇不情不愿地答道。
“你乖乖听话,不许胡闹,我和你皇阿玛会处理好你的婚事的。”
皇后拉着雅利奇说了许多话,总结一下,翻来覆去就两个字,克制。
雅利奇勉强答应了,转身出了门就不肯认了。
她可不是从前的她了,她已经做了禽兽,那就不必做一个守信的人了。嘿嘿嘿,亲亲那么好,她怎么会不喜欢亲亲呢?
克制是什么东西!禽兽不需要克制!
雅利奇走了,皇后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她派人去看看皇上还忙不忙,如果皇上不忙,她得过去一趟,跟他商量商量雅利奇的婚事。
这孩子的婚事必须尽快定下来,她主意正,胆子大,皇后真的怕哪天雅利奇挺着肚子过来告诉她要生了。
放弃底线做禽兽的雅利奇觉得生活变了个样子,
以前她的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但是现在生活的色彩更鲜艳了,像是加了一层打光滤镜。
怀德就更不用说了,他心想事成后,每天都像踩在云端,整个人飘飘然,一颗心不知道在哪儿落脚。
皇上从皇后那里得知了雅利奇和怀德的事情,他看怀德一下子变得不顺眼起来。
以前皇上也考虑过让怀德做女婿,他觉得这个小伙子很精干,很踏实,但是当他真的成了自己的女婿,皇上又开始嫌弃他了。
皇后劝皇上跟怀德家里通个气,尽快赐婚,免得夜长梦多。皇上老大不愿意,总想再挑挑,再看看。
皇后劝他,还有什么可挑可看的呢?你女儿相中了怀德,你选的人再好,只要雅利奇不喜欢,那你就是白忙活。雅利奇又那么倔强,你越是不许,她越是要跟你对着干!
皇上不听,他也犯起了倔,偏不让雅利奇如意。
他把雅利奇拘束在身边,不许她出门。有大臣过来汇报公务,皇上也不许雅利奇回避,就让她老实坐在旁边听着。
让公主参政?
雅利奇绷着小脸给皇上添茶磨墨,心里很不痛快。
她刚得了一个男朋友,刚沾沾手,还没过瘾呢,皇上就不许她和怀德见面了,这也太不人道了!
等大臣们都下去了,雅利奇跟皇上抱怨。
“皇阿玛,你身边有那么多可以使唤的人,干嘛非得把我留下来使唤?”
“我为什么把你留下,你不知道原因吗?”皇上冷笑,“你跟你皇额娘说自己的心事,怎么到我这里成了闭嘴的葫芦?”
雅利奇懂了,她搂住皇上的胳膊,脑袋顶在皇上的肩头撒娇。
“原来皇阿玛是生气了啊!您别吃醋,这种小女孩的心事,我怎么好意思跟父亲讲呢?”
皇上推开她,“离我远点,像个小牛犊子似的,顶的我生疼。你不好意思跟我讲,却好意思亲别人的嘴!”
“哎呦,您别计较这个!老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该亲嘴时就亲嘴嘛!我又不会亲完不认账,有什么关系!”
皇上叹气,“雅利奇,我对你已经很宽和了,你也要争气,做事要规矩。我没有给你定亲,你和怀德举止暧昧,别人会议论你的!”
“哦哦,皇阿玛放心,我会仔细偷情,绝不让别人发现!”雅利奇捂嘴笑,“而且偷情更刺激,我喜欢!”
皇上:“……”
皇上吐了口浊气,“这些儿女中,你天生就是来气我的!真真是我命里的魔星!怀德那小子有什么好?你怎么就相中了他呢?
我满朝文武大臣的家里总会比怀德更优秀的孩子,你不要急,再稍等等,皇阿玛给你选个更好的夫婿。”
雅利奇认真地说道:“这世上确实有比怀德更优秀的人,他可能饱读诗书,会做很好的八股文章,他可能武艺高强,精明能干,他可能家世极好,富可敌国。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偏不喜欢。
皇阿玛,你是讨厌怀德,还是气他不经您的同意就跟我好呢?您气他没用的,我是最有主意的,如果我不愿意,没有人能左右我的想法。”
皇上无奈,“你到底喜欢怀德什么呢!”
雅利奇又开始美滋滋,“我喜欢他长得好看!”
皇上低声骂道:“真肤浅!”
雅利奇心想,您还好意思说我?您不肤浅,那您的后宫为什么有那么多美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太过分了吧!
“那好,我跟您说点不肤浅的!我所认识的外男中,怀德是最尊重我的人,不管我选几次,
最后我都会选择他!
我做的决定就是怀德的决定,我定下的目标,他会帮我努力完成。如果我有疏忽,怀德会帮我补充,如果我走了弯路,怀德会把我拽过来。
在其他人眼中,我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举动,在怀德眼里只是平常,他一直坚定地站在我身后。
我见过的外男,要么迂腐至极,想让我变成普通的深闺妇人,要么好、色贪婪,攀附我的同时还舍不得自己的娇妻美妾。他们这样的人怎配与怀德相提并论?
如果世上没有怀德,我很乐意纵情声色,娶百八十个额驸,但如今有了怀德,那就不一样了。”
雅利奇认真地看着皇上,不提外男,就是家里这些男人都比不上怀德。
四阿哥是最疼她的兄长,但是当涉及到规矩的时候,四阿哥从来都是站在规矩那一边。他总是劝雅利奇守规矩,保护好自己的名声,像是雅利奇另一个爹。
虽然知道四阿哥是为了自己好,但有的时候真的有点烦。
皇上还没来得及表态,外面突然传来吵嚷声。
没过多一会儿,梁九功就进来禀报。
“皇上,李府的小姐闹起来了,据说是家里要把她卖掉,她来求皇上为她做主。”
皇上皱眉,“李煦何在?他怎么约束女儿的?”
梁九功答道:“李大人正在劝那位小姐呢!李小姐不是李大人的女儿,是他兄长家的庶女。”
皇上叹气,“李煦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兄长弟弟都不争气。去把他们都带进来吧!既然都求到我门前了,我便见一面。”
雅利奇提醒道:“皇阿玛,清官难断家务事。”
“李煦的母亲是我的乳娘,我们是奶兄弟,他的事,我必须得管。”
梁九功带人进来,李煦领着兄长和侄女跪下。
李煦张口就请罪,“奴才无能,不能处理好家事,惊扰了圣上,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皇上说道:“先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李煦惭愧至极,他都说不出口。
李煦的兄长身上只有一个虚职,平日里只管吃喝玩乐,都不必去衙门里点卯。他不太懂面圣的礼仪,悄悄抬眼瞄了皇上一眼,扯着袖子就开始捂嘴哭诉。
“圣上啊!奴才含辛茹苦抚养女儿,却养出了一个不忠不孝的白眼狼啊!”
他扯着女儿的袖子把她往前拽,“圣上,这孩子性格孤僻,转年就要二十岁了,还没定下亲事。奴才托人求关系,好不容易给她找了一户好人家,她却死活都不肯嫁,还闹到了这里来!”
他女儿气得脸色发青,“你所说的好人家就是年过半百的老鳏夫吗?他前两个老婆都是被虐待死的,他给岳家几千两银子就打发了,这满城里的人谁不知道!你贪人家的聘礼钱,还贪人家的封口银子,你不是嫁女儿,你是要害我的性命!”
女孩伏在地上哐哐磕头,“求皇上为我做主,我宁可去做姑子也不愿意嫁给这样的人!”
李煦满脸尴尬,他拉住兄长不许他再说话。
“皇上问话才能开口,皇上不问,你们不得擅自答话!”
李煦跪在地上抬不起头,“奴才兄长和侄女太失礼了,请皇上恕罪。”
皇上问道:“李煦,你侄女说的可是真的?”
“这……侄女年纪大了,确实不好嫁人了,兄长有些急了,给她说的那门亲事确实是去做继室。不过那户人家没有那么不堪,我侄女说的那些都是传言,不可尽信。”
李煦不好意思说的太直白,他不肯把兄长说的太不堪,只能这
样含糊着。
皇上又不傻,怎会听不懂他维护兄长的意思?
皇上摇头叹道:“这门亲事我也觉得不好,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一生中的好时候,你们给这孩子另觅良缘吧!”
李煦的兄长急了,这亲事不能退,他已经收了男方的聘礼了。
“圣上明鉴,奴才已经收了聘礼,这亲事已经定下,如何能退?”
那女孩子灰白的脸,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李煦抓着兄长的肩膀往地上摁,“皇上让另觅良缘,这是圣旨,你还不谢恩!”
李煦兄长挣扎着嚷道:“皇上的女儿年纪大了,实在不好嫁人,若是皇上不嫌弃,您带她进宫,让她做个宫女,这也是她的福分了!”
那女孩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父亲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李煦也怒了,这人是失心疯了不成?他居然敢当着皇上的面说这种话!
雅利奇笑道:“李大人的兄长好志向,好谋略,他嘴上说着把女儿送给皇上当丫头使唤,实际上是打着让女儿做娘娘的主意吧!
这种仙人跳我们见得多了,只不过一般是卖身葬父,先让女儿去富家公子身边当丫鬟,日久生情了再当姨娘。可没有直接卖女儿的,那样显得太迫不及待了!”
李煦被雅利奇臊得下不来台,他连道不敢。
李煦的侄女似乎也觉得受到了侮辱,“那是奴才阿玛的意思,与奴才无关。”
她苦笑一声,满心满眼的无奈,她以为豁出命闹一场,能得到皇上的同情,改一改自己的命,没想到还是输了。
“今日过错全在于奴才,奴才不该来闹事,惊扰圣驾,请皇上恕罪,奴才这就走。”
她眼睛里完全没了神采,她磕了个头,起身就往外走。
雅利奇觉得她神情不对,连忙喊住她。
“喂!小姑娘,你不愿意嫁给老鳏夫,我给你指一条路。”
小姑娘连忙回头,“公主请说。”
“我这里还缺一个粗使丫鬟,你卖身给我,做我的奴婢,如此一来,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必不会让你嫁给爱折磨人的老鳏夫。”
那女孩没有多想,她立刻答应道:“好!我做公主的奴婢!我卖身!”
雅利奇提出了极其苛刻的条件,“看在你是李大人侄女的份上,卖身银子是一百两白银。做了我的奴婢,你就不再是旗人,你要降级,做包衣奴才。”
“我同意!”
小姑娘同意,李煦和他兄长不能同意,“不可!万万不可!”
雅利奇对梁九功笑道:“劳烦公公跑一趟,给我弄张卖身契。”
梁九功看向皇上,皇上点了点头,梁九功赶紧出去准备。
雅利奇对李煦的侄女笑道:“做了我的奴婢,你就跟李家半点关系都没有了,今生恐怕不能再见,即便见了也要避嫌。
还有啊!我买你,是要你做奴婢,冬天扫雪夏天擦地,这都是你的活。我可不会管你以前是谁的侄女,你别以为我在吓唬你,我杀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我说话可不是小孩子闹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