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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108节

崔慕之说至一半,白鸳端着两盏茶走了上来,她黑着脸,放下茶盏时发出“噔”的一声响,崔慕之顿了顿,视线扫过沈珞和守在门外的其他侍婢,只见这临川侯府没有一个人有好脸色。

崔慕之微微定神,又继续道:“第二起事发在去岁腊月初九,出事之地在锦州长水县,也是一个衙差被割喉,当时县衙和州府衙门都查了,却也并未查清,去岁年底上报积沉悬案于刑部,但因每年上报的悬案颇多,这两件案子并未被当做同一桩案子重视。”

秦缨蹙眉,“今年除了万年县还有哪两起?”

“三月初二,梵州白云县又死了两个衙差,也是同样的杀人手法,五月二十,宾州彩旗县衙一死一伤,死的那个同是被割喉,活下来的那个则是被一刀划在了肩胛骨上,后来与歹徒搏斗死里逃生,万年县的衙差,则是在七月二十一出事。”

崔慕之越说语气越是沉重,“从各地上报的公文来看,目前发现了这五起最为相似,刑部已经从今年排查到了前年,暂未发现其他遗漏,但地方州府上,或许还有不曾上报的,但哪怕只有五起,这案子也算十分骇人,衙门公差乃是朝中胥吏,寻常人怎敢谋害,而此番恶徒杀人手段残忍,且多地流窜作案,若不查处,必定还有其他人遇害。”

秦缨拧眉道:“短短一年,八死一伤,确是罪大恶极,但我听你所言,这五处州府都相距甚远,如今可有详细验状和证人供词?如何证明皆是同一凶手所为?”

崔慕之眉眼微暗,“验状和供词都不全,如何证明,是因除了割喉这杀人之法外,凶手每杀一人,便要在死者背后用匕首刻下一副画像,画像上是恶兽马腹,马腹人面虎身,极有灵智,最喜欢设下陷阱捕杀人类,凶手留下此画,便是向衙门宣战,表明他以扑杀衙差为乐,十分嚣张狂妄——”

“若想实地查探,去万年县是最近的,当时事发之后,万年县衙调查了多日,七日之前查探无果,这才将公文送到了京畿衙门,周大人看着公文觉得眼熟,想起了六月初宾州和梵州两刺史送入京中的半年述职奏报,那奏报乃是给陛下述职之用,其中衙差之死只提了两嘴,幸而当时送折子时周大人正在宫中,因此留有印象。”

崔慕之顿了顿,凉声道:“周大人看了万年县的公文,觉得不对,待入宫奏请陛下,将那述职奏报寻出一比对,愈发觉得是同一拨凶手所为,待找去刑部,刑部也想到了去岁两州府送来的悬案公文,这才前后对了上。”

“如今万年县和去岁连州、锦州的公文还算详尽,背后的画像比对之后,能确定是同一人作画,梵州和宾州的奏报颇为简单,还无法比对画像,刑部五日之前发檄文去这两处,令他们速奉两案卷宗,但即便八百里加急,也要半月之久,也就是说,至少十日之后,才能拿到两州送来的详细案卷。”

秦缨听得面沉如水,思忖一瞬道:“那你们眼下打算如何查?”

崔慕之沉声道:“这几日刑部还在排查旧案,看是否有疏漏之处,我与周大人和刑部几位大人商议之后,打算专门派人探查此案,眼下既等连州与锦州的案卷,还要从万年县的案子查起,这是最新的案子,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必定也极多,今日来找你,便是想请你参与此案,如能尽早抓到凶手,也能少些人遇害。”

双喜班的案子才有了眉目,却不想又生这样一桩大案,秦缨沉吟片刻道:“现在去查万年县的案子多半也来不及了,你适才说的五处州府,若我没记错,大都隔着大半月的路程,甚至还不止,若凶手是同一拨人,又流窜各处作案,按照每两件案子相隔两月到三月的时间来推算,他们在万年县作恶之后,如今必定早已离去,或许,已经去了下一处目的地准备行凶,可派了人去万年县?”

崔慕之点头,“派了刑部一位主事前往万年县再复查,我们也想过如今万年县的线索确实不可能更多,而凶手各处作案,也令我们四顾不及,且若要派足够多人手前往各处查问,一来刑部人手不足,二来人手四散之后,亦难互通进度,因此我仍留京中等连州与锦州的消息。”

秦缨心底沉若千钧,这等牵涉多地的恶性大案放在从前也难办,就更别说这车马慢行的古代,她站起身来,于堂中来回踱步,很快道:“必须要推测凶手下一处作案地点在何处。”

“他选择了这五处州府,绝不可能每一处都是随意选择,其中必有缘由,还要找到尽可能多的凶手形貌特征,画出画像张榜通缉,哪怕不像,也要给凶手压力,不能让他毫无顾忌肆意流窜,如此也能阻挡他谋害下一人的脚步,给刑部破案争取时间。”

秦缨沉稳若定,毫不慌乱惊骇,崔慕之见她条理清晰,心中不由再生震动,这样的案子,便是刑部的文吏们听了也觉心惊胆战,但秦缨起初的惊愕之后,镇定速度之快,简直超乎常人,就好像她早见过这等大案似的。

崔慕之蹙眉道:“那逃脱的一人曾与凶手打过照面,当时凶手只有一人,头戴一个白棉布布套,只露出一双眼睛,伤者看到了凶手的体格,却未看到凶手样貌,若只是按照体格身形来通缉,那可能会误伤,只怕有弊无利。”

秦缨沉思片刻,“这些案子的案卷在何处?”

崔慕之忙道:“一部分在刑部衙门,另一部分还在宫中。”

秦缨点了点头,“刑部可有擅长绘画之人?”

崔慕之微愣,“擅长绘画?几个主事都可作丹青,你是要——”

秦缨看了一眼外头天色,“你说得对,只靠身形去通缉凶手确有弊端,明日将几起案子的案卷找齐,再帮我找一个擅长画人像者,或许我可以试着将凶手的模样描述出来,由擅画者画像,既要等连州和锦州的卷宗,自不能干等。”

崔慕之意外道:“你如何将凶手的模样描述出来?”

秦缨叹了口气,“这是没法子的法子,不可能去五处案发之地走访,这几州府没个大半年走访不完,既然如此,那只能根据从各处送来的卷宗,从作案手法、现场布置,以及犯案特点来推测凶手的年纪、长相、脾性,如此来构建凶手样貌。”

崔慕之惊疑不定,“你会此等奇技?”

秦缨也不甚笃定,“为今之计,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但凡能推测出三四成像,也能缩小搜捕范围不是?”

崔慕之虽不能尽信,但如今的他已不敢小觑秦缨,他抿唇道:“好,我来准备,明日一早,在刑部衙门看卷宗便是——”

稍稍一顿,崔慕之到底忍不住,“双喜班的案子我也知道了内情,听说大家以为是意外,但你看到污水之中有几颗将化的盐粒,如此来断定那并非是意外,而是谋杀,你为何会这般多奇技淫巧?”

秦缨干干牵唇,“这也算奇技淫巧?这不是日常多进几次厨房便能发现的常识吗?”

崔慕之一噎,也不好再问,想到适才谢星阑与她一同归来,他满腹疑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而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秦璋怒气冲冲地往前厅来,口中喝道:“崔家那小子在何处?这般深夜,我倒要看看他找上门是为了何事!”

话音刚落,秦璋一脸不悦地进了正厅,崔慕之站起身来,拱手道:“侯爷。”

秦璋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他,“这么晚了,世子怎么过来了?长清侯府素有礼教,世子难道不知你深夜独自登门,传出去多不好听,到时候坏了我们缨缨的名声如何是好?”

前次崔慕之来时,好歹还有个岳灵修,且天色尚早,而今日眼看着都二更天了,他竟敢一个人前来,想到从前崔慕之对秦缨诸多鄙薄,秦璋恨不能将此人打出去。

崔慕之镇定道:“叨扰侯爷了,今日是为公事前来,是晚辈思虑不周。”

秦璋冷冷一笑,“好一个晚辈,长清侯府权倾朝野,我可不敢当世子的长辈——”

“爹爹——”

秦缨乐得看崔慕之吃瘪,但却不想让秦璋平白生气,便上前道:“崔大人是为了一件案子来找我帮忙的,爹爹莫要动气,这会子已经说完了,崔大人已经准备告辞了。”

崔慕之闻言忙点头,“正是……”

但他话未完,秦璋下颌微扬,“呵呵,你刑部衙门里多少能人,怎来找缨缨一个小姑娘帮忙,是你们刑部无能,还是你崔慕之没办法了只能来求缨缨?”

崔慕之面上青白交加,他出身长清侯府,除了在贞元帝面前伏低做小,何时受过这等训斥,但他心知秦璋为何如此,只能忍着,口中又谨慎道:“此番确是遇到了难处,秦缨天资聪颖,于探案之道颇有建树,她如今愿意帮忙,晚辈感激不尽。”

秦璋轻轻嗤一声,看着崔慕之这般作态,心胸一阵畅快,秦缨摇了摇头道,“好了,便按此前说好的,明日在刑部衙门见吧,崔大人,我们便不送了。”

崔慕之又拱手,“那晚辈便告辞了。”

秦璋撇撇嘴懒得答话,崔慕之这才转身离去,他徐步而出,而除了秦璋之外,其他临川侯府的侍从也都目光不善地盯着他,崔慕之深切地体会到了何为如芒在背。

待崔慕之的身影消失,秦广才在一旁笑呵呵道:“侯爷别气了,崔世子到底年轻,今日看着倒是懂事多了。”

秦缨也劝道:“您别气了,生气伤身。”

秦璋仍是气呼呼的,“他从前如何待缨缨,我可不会忘,欺负缨缨之人,我难道还看他是晚辈长辈?便是谁我也没有好脸色!如今有求于人,他当然懂事了。”

秦璋责备够了,也算出了一口恶气,这才问起崔慕之此来是为了何事,待听秦缨说这一年来竟然死了八个衙差,秦璋也惊了一跳,“县衙虽然不比州府衙门,可越是小地方,衙门公差身份便更尊贵,什么人如此大胆,净挑衙差下死手?”

秦缨微微眯眸,“别的不论,与衙差这一行当有仇怨是一定的,您别生气了,女儿此番也不是为了帮他,便是别的衙门找女儿,女儿也要帮的。”

秦璋眉宇间颇有几分扬眉吐气之感,“缨缨深明大义,且看他往后还敢不敢自视甚高!”

秦缨笑着附和,转而又问秦璋,“爹爹,咱们府上可有大周疆域图?”

秦璋眸光一转看向秦广,秦广笑着点头,“有的,此物稀贵,就保存在侯爷的库房之中,小人这便去找来,送去县主院中。”

秦缨道谢,又将秦璋送回经室,待回到清梧院,疆域图果然已经送到,秦缨眉目一凝,将绘制着大周一百三十二州府的疆域图缓缓打了开……

第103章 问罪

夜半落了一场秋雨, 晨起之时,凉意更甚,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又铺了一层金黄, 秦缨出门之时多加了一件碧青斗篷,等马车一路赶到刑部衙门时, 刚至巳正时分。

秦缨下马车,沈珞上前与值守的差卫交涉,很快沈珞转身道:“县主, 崔大人还没到。”

差卫念着秦缨身份,半分不敢大意, 上前禀告道:“大人往日都来得早, 今晨因要上朝, 此刻还未出宫, 还请您入衙内稍候片刻。”

秦缨点头,带着白鸳和沈珞一起进了衙门,时辰尚早, 刑部衙门内一片静悄悄的,几个小吏正在清扫昨夜落雨的积水,差卫将秦缨带去一处偏堂落座, 不多时, 一个年过而立的刑部主事快步走了过来。

“小人刑部司主事姜成拜见县主——”

姜成着青色官服,一边行礼一边飞速打量了秦缨两眼, 又道:“大人昨日便交代过,说要请您帮忙查万年县衙差被害的案子, 您今日必定是为了那案子而来?”

秦缨应是, “不错,昨日崔大人已经与我说过案情。”

姜成朝外看了一眼, “大人应该也快到了,下官陪您等候片刻。”

秦缨径直道:“你先将卷宗拿来给我看吧,等崔大人来了,正好议事。”

姜成略一犹豫,终是不敢违抗,“是,下官这就去拿卷宗。”

秦缨懒得耽误工夫,姜成倒也利落,不消片刻,便捧来了几本文册,又命人搬来书案方便秦缨查看,秦缨目光一扫,先从去岁重阳第一起案卷开始看起。

足足小半个时辰之后,崔慕之才带着两份文册赶到了衙门,一听秦缨早已经到了,他脚步生风,直往秦缨所在的偏堂而去,刚走到堂门口,崔慕之脚步微顿。

秦缨今日着雪青绣兰纹湘裙,肩上披着件碧青斗篷,因偏堂阴冷,她斗篷未褪,只专注埋头于书案之间,几件案子的卷宗皆摊在长案上,秦缨又命人取来了笔墨,此刻一边看着卷宗,一边在宣纸上写着什么,窗外天光仍不见晴色,但这小小一方陋室,却因这一抹碧青令人眼前一亮。

崔慕之的目光扫过秦缨纤细有力的握笔指节,又一转,落在了她欺霜赛雪的侧颜上,而这时,一旁侍墨铺纸的白鸳看到了他。

“县主,崔大人来了——”

秦缨写完最后一笔,抬头便见崔慕之已跨入门中,崔慕之从袖中拿出两份文卷,“今日上朝,又去拿了这两份述职的奏疏,便耽搁了时辰。”

他将文卷放在长案上,又回头吩咐,“崔阳,去沏热茶来。”

如今已是深秋,再加上昨夜下过雨,这偏堂内的确凉飕飕的,秦缨写了许久,此刻指节微僵,掌心也发凉,她将笔放下,“见你不在,我便先让姜大人取来了卷宗,眼下我已看完了,这几件案子的确是同一人所为。”

话音刚落,外头姜成抱着两本文册,和周显辰一起走了进来,周显辰拱手行礼,又道:“知道今日县主要来,我和崔大人已经紧赶慢赶了,没想到还是让县主久等了。”

秦缨道“不妨事”,这时姜成将两本文册送上,“县主,这是您要的——”

崔慕之目光落在文册之上,姜成道:“适才县主看了文册没多久,便让下官将最近三年连州和锦州送入京中的囚犯名册送来。”

崔慕之和周显辰皆是一惊,周显辰道:“县主已经有想法了?”

秦缨看了看两侧的敞椅,“都坐下说话吧,先将案子理一理。”

几人闻言才纷纷寻了椅子落座,秦缨目光扫过案卷,“受害者皆是衙差,而凶手四处流窜作案,可见不是对某一人有私仇,而是憎恶衙差这一差事,何人会如此憎恶衙差?”

周显辰立刻道:“是被衙差抓捕过的囚犯?”

秦缨道:“如果只是与某几个衙差结仇,凶手大可对那几人展开报复,但他如今四处杀人不留踪迹,更有后背刻马腹图画的嚣张姿态,我怀疑他不是与某处某几个衙差结仇,而是被许多衙差刁难为难过,这令他憎恶天下衙差,于是流窜作案,且此人作案方式残忍,对付的还是配有兵器的衙差,我推测凶手并非头次作恶,或许也不止一人,于是我想到了从各地押送入京的囚犯——”

“各处州府寻常自治判罪,但每年也会有许多判死刑与流刑的重犯押送入京,这些押入京城之中,死刑犯在京中定罪伏诛,但流刑犯却要被押送去其他地方,这一来一去的路上要经历不少差役,期间接触的差役,是一般私仇和小案子难比的。”

周显辰道:“我和崔大人也想过,会否是被这些衙差抓过的囚犯,但未想到是押送入京的囚犯,县主此论似乎更合情合理。”

秦缨又道:“第一起案子生在连州,这一起案子和万年县的案子一样重要,万年县是因案子还算新,但连州这个案子,乃是凶手作恶的开始,这便极有文章了,凶手若是早有计划,远途跋涉选择连州做为第一案起始点,也确有可能,但我更倾向于凶手当时所在之地,距离连州本就不远,甚至与两位受害者有过交集”

见周显辰欲言又止,秦缨拿起连州案的卷宗道:“连州品阳县的两位死者,第一位死在下值途中,但发现尸体之地距离他归家的路有些远,第二位死者死在七日之后,是死在一处偏僻后巷中,而那处后巷,距离他养外室的宅子不远,再对比后面几位死者,便可发现凶手摸清了两位死者的底细,案发之后,留下的线索也最少。”

“这两个衙差都不到四十岁,尚算壮年,又有多年办差的经验,不可能轻易被人诱骗,而一般的身手,也不可能利落地将二人割喉而亡,因此凶手必定身手矫健,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打探二人身家,又或者,他们本就不是陌生人。”

秦缨眉头紧皱,又叹气道:“但这些也只算推论。”

周显辰看向崔慕之,却见今日的崔慕之似乎格外沉默,他目光落在秦缨身上,似乎更愿意听秦缨说话,周显辰便轻咳一声道:“县主没说之前,我们其实做过各式各样的设想,乍看之下,这些设想都有可能,但要一条一条去查验却是不可能的,太耗费时间了,若按照县主所言去查,不失为一个法子。”

秦缨又看向那囚犯名册,“我只让姜大人找了近两年的名册,但很有可能凶手不是近两年有过前科,而是三年五年甚至十年,或许也不是连州和锦州,而是附近的彭州、利州之地,如今我们相隔千里,案发又过了一年之久,的确难已断言。”

崔慕之听了半晌,此刻道:“这几州府都在南边,而流刑有一流放之地便是在岭南,岭南多矿场木坊,流放去的囚犯大都在这些地方做苦力,若有表现良好者,三五年便可离开矿场自力更生,若有人被流放,而后偷跑了回来借机复仇,也算合情理。”

秦缨这时去翻宾州和梵州的奏疏,“宾州的奏疏之中,可曾提过那受伤的衙差所作证供?”

崔慕之沉声摇头,“未曾有详细证供,因此如今还不知凶手是何身形,得等他们的案卷送入京中,你看了案卷之后,可有何想法?”

秦缨蹙眉道:“暂时推断不多,给我些时间,我需得好生研磨一番。”

崔慕之点头,“不急这几日。”

秦缨粗略翻看完奏疏,继而道:“昨夜我查看了疆域图,便见凶手行凶,基本都要跨上一个或两个州府,如此可隔绝消息,不令官府以为是同一拨人所为,又可因路途遥远,毁掉其间踪迹,而最近一次就是在万年县,我仔细看凶手行凶的路途,发现了一个十分简单的规律。”

秦缨说着,拿出一张崭新白宣,又画出几条墨线,做简略地图使用,崔慕之见状忙起身走到了书案之前。

秦缨此时道:“此处是连州,连州以西是彭州,彭州西北又是锦州,锦州北面是利州与洪州,这两州以北便是梵州,而梵州和宾州之间,隔着坛州和密州,这一路下来,每一处作案之后,凶手可选择的下一个目的地其实不少,但最终却形成了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