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云逸不等司徒妖娆回答,就先否决了,冷冷的看着雪铭:“雪铭你什么意思?我应该与你说过她的身份,你竟想要将她带上雪山?你可知,这是大罪?”
“我可等她能上雪山之时,再让她上山。只是,这个要求,若做不到的话,这病,我便不治了。这天下间,除了我雪铭,任何人都没办法治疗她。若太子真想看一个死去的太子妃,也不愿让他的太子妃上雪山小住的话,那也是她的命。”雪铭的态度随意,说完,看向司徒妖娆:“不知太子妃是何意思。”
“可以,只是,时间要有我来定,还有,给我一个理由。”司徒妖娆答应了下来,看着雪铭道。
雪铭闻言,也是一笑:“理由?如果要说理由的话,大概是看你顺眼吧。我身边正缺了个药童,让太子妃做三年药童,倒也是个不错的代价。不是吗?人想要活下来,就需要种种代价。这世上缺少了公平,所以,我便为你们寻来这公平。”
雪铭的话,让一旁的澹台云逸听来只觉得牙疼:“你说了这些,无非是在为你的无礼找理由。”
“可主人家已经同意了我的要求,不是吗?”雪铭淡淡的说道。
“妖娆你先出去,我与他有些话要说。”澹台云逸脸色阴沉,看着司徒妖娆,好声说道。司徒妖娆闻言,点了点头,临走时,看着澹台云逸道:“不要总是相信你认定的,也别相信别人眼中所看见的。其实有些时候,人很简单,只是看你懂不懂。”说完,司徒妖娆便走了出去。
雪铭的神色微变,而澹台云逸则是没听进去司徒妖娆的劝说,冷冷的看着男子。拔出了宝剑:“我说过,你若过分,我必让你知道代价。她是太子妃,养尊处优,怎能去那雪山?若真的去了,被传出去的话,等她归来时,只怕流言蜚语都会将她压死。你说是救人,可却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害人。雪铭,你根本不配做一个医者。”
“医者?”雪铭笑的嘲讽,看着澹台云逸,反问道:“你们世人听闻我医术了得,纷纷上了雪山,有人用金钱利诱,有人用兵马威胁。甚至有人还以美色引诱。什么样的都有,饶了我那雪山的一片清净,那个时候,可有谁问过我,我是否是个医者?医者医人,可我,却并非医者。是你们的自作主张,将我强逼至此。”
雪铭的语气冰冷,澹台云逸闻言,沉默了。
见他不说话,雪铭又继续道:“我要的代价,虽都很高,可却也都在他们的承受范围内。只是在有些人的眼中,那些代价远远比他们的命还重要。可他们却忘了,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得过性命。性命的宝贵既然他们不知,那又何必救下?他们早已认定了自己的性命轻贱,可用来衡量,那么,我救下他们,也不过白费力气罢了。”
澹台云逸从没与雪铭交谈过,上一次见面,也只是请他帮忙,因为被拒绝,他就再也没往雪山去。只是,在走之前,雪铭曾言过,若他能想清楚,他们之间会是朋友。
可这,也只是雪铭以为。身为王爷,他虽然让澹台无月利用,与澹台无月合作,也只是因为澹台无月让他看到了岚临那更加美好的未来。他所向往的,只有澹台无月能做到。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人能驱使他做什么。
若说澹台无月性子古怪,不好交往的话。那么,澹台云逸便是那天上孤云。看上去十分暖人,可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若不能抓到他的心,那么,他只会高高在上看着别人。
“你与本王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希望本王同意让她上山,但是绝不可能。雪铭,上次本王请你帮忙,你拒绝了。本王乜有在意,若这次你也敢的话,本王今日便杀了你。一个不为我所用的神医,有与没有是一样的。”澹台云逸话落,手中长剑一动,一道血痕在男子的脖子上划了出来。
雪铭只是淡淡的看着澹台云逸,哪怕脖子流血了,也没有动弹一步。眸子中一片嘲弄之色:“这一切不过是你自己的想法罢了。一如当年,你带到我雪山上的病人,本就不想再活下去,你却坚持想让她活着。那是个救不活的人,你却想方设法去救。现在,门外的女子,拼了命的想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可你却处处阻拦。澹台云逸,世人都说你温文尔雅,是个谦谦君子,可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不懂人心的蠢货罢了。把你手中的废铁从我这儿拿开。看着便烦。”雪铭的语气中,充满了厌恶。说完,徒手握住了澹台云逸的宝剑,抢了下来,然后丢在一旁。
澹台云逸则是因为他的话,陷入沉默之中。
当年,谁都当他见死不救,看着一个深爱他的人死了。可就连不破都不知,他曾带着她上了那雪山之巅,放弃尊严,苦苦求着雪铭,只为了救她。当时的雪铭还是正常时,提出了一个方法。很快,他就成了这副诡异的样子。提出种种无礼要求。他同意了,可她却不同意,选择了去死。
那时,雪铭便言,若他能想清楚,他与雪铭会是朋友。可如今看来,他并没有按照雪铭所想的去想罢。
“她若是出事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澹台云逸冷冷的看着雪铭,最终,没有选择坚持自己的意见,而是走了出去。
“记得把她叫进来。病人总是要积极接受治疗的。”雪铭重新倚着自己的锦榻,淡淡的说道。澹台云逸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时真是搞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那为何你就没想过,两个都我呢?”雪铭反问。
“若是那样,那么你离真正的疯子,也不远了。”澹台云逸说罢,走出了屋子。门外,司徒妖娆正站在一旁。夜色下,女子看是上去是那样的缥缈,就好似随时都会离开他一样。澹台云逸看着,不由得上前走了一步。
司徒妖娆闻声回头:“谈完了?”
“他让你进去,若是有危险的话,记得及时停止。这个人现在并不是很靠谱的,若你出了事,我也无法向太子交代。”澹台云逸道。
见他这样说,司徒妖娆满意的笑了:“谢谢。”
“谢什么?”澹台云逸反问。司徒妖娆摇了摇头。只是心中却是轻叹。谢谢你没有为难我。
若是换做平日里的澹台云逸,只怕早已经拒绝这种荒唐的交易了。可他却没有阻止。所以,才会想谢谢他。
看着现在的他,司徒妖娆简直快不记得当初那个孤傲的澹台云逸是什么样子了。
司徒妖娆走入了屋子,就见到男子正坐在锦榻上,手中正拿着一个油灯,右手拿着匕首在油灯上烤,似乎在消毒。
而在那锦榻之上,还放着长刀,以及纱布,还有剪刀,还有一些烈酒。这些东西放在那儿,让整个屋子变得有些森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