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妖娆可以想象,过一会儿一定会很可怕,绝对比她有生以来遇见过的最大困难还可怕!
“这些东西,一会儿要用在你的肉,你的骨,甚至你的血上。你若怕了,现在还可以退缩。若不退缩的话,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停止的可能。而且,这种痛苦,要整整经受七日。每日我都会这样为你烧毒洗骨。”
雪铭的声音从锦榻上传来,感觉犹如阎王在宣判一般。司徒妖娆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定了定脚步:“你不必吓唬我,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退缩的。”
听司徒妖娆这话,雪铭开心的笑了,看着司徒妖娆,吹着匕首道:“这便对了,人若想活着,总该要经受各种痛苦,你若一点儿的痛苦都没有经受过,又怎么能肆意活着呢?这月华之毒本就无药可救,想自由的活着,这点儿痛苦不在话下。将衣衫退下,然后转过去。”男子的话,让司徒妖娆一愣。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
对于一个思想前卫的现代人来说,司徒妖娆倒是不用做什么心里建设。将衣衫半褪下,坐在了地上。雪铭看着司徒妖娆的背影,身形一闪,便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手中匕首散着淡淡的热量。没有丝毫犹豫的,顺着肩膀划了下去。
虽然已经准备好,但是忽然传来的痛苦感,让司徒妖娆险些喊出来。然而,只一秒,便忍住了。司徒妖娆咬着牙道:“速度一些。”
雪铭闻言,手上的动作倒是真的快了一些。在肩膀露骨头时,拿过了烈酒,在上面狠狠的泼了下去。司徒妖娆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上的剧痛差点儿让她晕了过去。
“若晕过去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雪铭的声音,犹如恶魔的蛊惑一般,凉凉的在一旁响起,司徒妖娆闻言,忙打起了精神,不敢怠慢。
此时,司徒妖娆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了起来:“你……速度一些。”
“呵!”雪铭轻笑,看着那些烈酒从她骨头而下,满意的再倒了一些。而后在她的右肩膀如法炮制。期间司徒妖娆屡次想要喊出声来,都怕影响到雪铭而忍住了。当雪铭将一切做完之后,司徒妖娆的脸色已经毫无血色。汗水滴落在地上。犹如雨下。
雪铭没有作声,将一旁的纱布为她缠上。将纱布缠上之后,才道:“这是雪山上的酒,千年雪莲入酒中,香醇,又养身。若是有了伤口,也会很快止血。这几日,我要在你的身上划下整整十六道露骨处,并且不能让你用金疮药愈合伤口。等第七日,为你烧毒。这一切做完之后,你的毒,便不会经常毒发了。与正常人无任何异样。自然,为了你自己好,最好尽快寻来治病的药材,否则的话,一旦你再次毒发,神仙都救不了你。”
司徒妖娆此时,因为剧烈的疼痛,已经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唯有的一丝精神支撑着的,便是不能晕过去。
当她听完男子的叮嘱,心中一松。再也没忍住,晕了过去。雪铭没想到司徒妖娆会这么不声不响的忽然晕倒。下意识的将人接住。看着女子那惨白的脸色,还有脸上那不断流淌的汗水,那颗从未有过恻隐之心的心脏,第一次心动了。
将她抱到了软榻上,半拄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司徒妖娆来。
去他那儿治病的有许多人,女子也是不少。可比她漂亮的女子却是少太多了。而如她一样连哭也不愿哭一下,叫也不想叫一声的,倒是头一个。烧骨之痛,连大男人都不愿轻易去尝试,偏偏她竟忍了过来。倒是有趣。
这些年,那些人总是在想方设法的逼迫他为人治病,他一直都是对此不热忱,可现在,第一次的他对治病产生了一丝兴趣。
或许,这世上有许多像这位太子妃一样想要活着能拼尽一切的人吧?
心想着,雪铭将平日里穿着的红狐球搭在了女子的身上,转身走出了这房间。
澹台云逸一直在外守着,因一直都没听见声音,心中担忧不已。见走出来的是雪铭,这才安心:“她无事?”
“自然无事。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坚强的女子,不愧是澹台无月看上的人。”雪铭赞道。
提起澹台无月,雪铭又道:“现在,是否该让我见见澹台无月了?我从雪山来虽是为了游玩,可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若离开太久,只怕雪山又要乱了。”
“为何一定要见他?”澹台云逸皱眉。现在他还是有些不信任雪铭的,虽然将雪铭请来本是他的想法。
可每次在见到雪铭之后,他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他既失忆了,总该恢复记忆才行。否则,又怎么对得起那么优秀的太子妃?”雪铭此时的心情不错,倒是说起了笑话。
澹台云逸见他是当真坚持了,便道:“他在城主府,若真的想见的话,只怕只有现在了。”
“哦?为何?”
“刚刚本王属下来报,说那个神女与神子似有些什么事情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此时的城主府中并无其他人。”
“那便走吧,太子妃短时间内还不会醒来。”雪铭道。澹台云逸闻言,想了想便点头道:“也好。”说完,两人便一同离开了这里。
人若是没了记忆当会如何?
城主府内,男子坐在偌大的院子中,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天上的明月,便只有身前的酒杯作伴,澹台无月已经不知自己是第几次有了这样的想法。
没了记忆,活着也是生不如死罢了。这几日,那千水儿对他是百依百顺,可不管怎的,他的心中也一直都有着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接受。
澹台无月也不知,人在失忆之后,脾气是否会有所改变。可不知为何,总觉得记忆中的自己应该不是这样。对别人百依百顺,任由别人摆布。现在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他变得不再像他一样。
这种感觉很不好。
好似这天地之大,却无他容身之所,无人能承认他的存在一般。
这种感觉,自那日那个女子闯入之后,便越发的浓了。而在那女子失望而走时,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不能让她离开,要留下她才行。奈何,他什么也做不到。唯一能做的便是留在这儿安抚着那个千水儿。
虽不知她要利用他做什么,可至少她能为这城中百姓治病,倒是也不失为一颗好棋子。想到这里,澹台无月的眸子中精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