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没胃口。”程关艰难说道。
“不吃东西怎么可以嘛?”女人矫揉的说道,“你现在可还受着伤呢,必须得好好补补。”
“巧了不是,我带的也是鸡汤,等你喝完了她的,打开了胃口,就把我的也喝下去。”
“这样好得快。”段月季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这句话在程关的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了“这样死的快”。
他更加不敢喝了好么。
结果,女人跟听不懂人话似的,直接把舀了鸡汤的勺子怼到了他的嘴边。
“关哥,人家亲自喂你,你喝嘛~”
鸡汤的香味蹿进他的鼻端,他的肚子不由自主叫了一声。
就听段月季轻笑一声,说道:“看来,现在是有胃口了啊。”
说完,她就开始重新舀鸡汤给程关喝。
紧要关头,程关一把打翻怼到他嘴边的鸡汤,吼道:“跟你说了,我不喝!”
一字一顿吼完后,嘴角又又破了,看着就疼呢。
被驳了面子,又被鸡汤淋了一身,女人惊叫的站起来,大声斥责道:“程关!你什么意思?”
“我可是你妈请来帮忙让你离婚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这活我不干了!”
这几声中气十足,可一点也没有之前的矫揉。
程关闻言有些尴尬,正想说些什么,就听段月季没有什么情绪的说道:“你还想离婚?”
“咱们不是说好了,不离婚的么?”
“我这几天可是一直在照顾你。”
“所以,你是在骗我对吗?”
她的语气一层层递进,给人她的怒气值也在一点点堆积,即将情绪爆发的感觉。
安枝垂下眼帘,语气和神情都没有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段月季的行为有些刻意。
下一秒,段月季就把手上的鸡汤灌进了程关的嘴里。
程关有心理准备段月季要发疯,但无力反抗,段月季松开他后,他就开始呕吐,想要把鸡汤吐出来。
“胆子这么小,当初怎么有胆子杀人的?”段月季轻声喃喃。
这话努力想要把喝进去的鸡汤吐出来的程关没有听到,但安枝听得清清楚楚的。
所以,她的猜测是对的,段月季不离婚应该还另有隐情。
“杀人吗?”安枝低声说道,“被杀的人跟段月季是什么关系?”
可是这也不对,以段月季的武力值,真的想报仇,直接把程关噶了就好了啊,没有必要让自己经受毒打吧?
这么一想,可把安枝这个喜欢直来直往用拳头解决问题的脑子绕打结了。
不过,此行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有了一些查案的方向。
她直接去军院找了庞渡,问他有没有程家人的生平。
还有段月季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程家没有直接把人弄死,反而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要毁了她的名声,意图逼她自己去死?
庞渡知道安枝接了这个案子后,就已经把程家和段月季的详细资料准备好了。
见安枝过来,他就把手上厚厚的资料交给她,然后说道:“资料有点多,这程家挺乱的。”
“至于段月季,没有人知道她具体的身份,好像是程关自己带回来的。”
“知道了,谢谢庞叔。”
“行,那我忙去了,你慢慢看。”
“好,麻烦您了。”
庞渡笑着说没事,然后摆摆手离开了资料室。
安枝就坐在资料室里一点点翻看起程家的资料来。
她还带了纸笔过来,把自己认为重要的信息记下来。
唉,没有了系统的帮忙,这些东西都要靠自己一点点捋顺,一开始安枝还挺不习惯的。
但现在,她已经能适应得很好了。
程家的事情就像庞渡说的那样非常复杂,安枝用了一整晚的时间才把所有的资料看完,又分析了一遍。
至于段月季,那就简单了,只有寥寥几句话。
程家只有程关一个孩子,所以程关的人生一直很顺遂,当然作为嚣张的二代,他也曾跟毕清江一样,非常无法无天。
唯一不同的是,毕清江只是嚣张跋扈,好勇斗狠,但他从来不欺男霸女,也不碰违反乱纪的东西。
程关就不同了,他可以是说是毕清江的升级版,还是升了好几级的那种。
毕清江玩的,他都玩,毕清江不玩的,他也玩,玩的还很欢实。
毕清江:……勿扰!他已经改邪归正好多年了。
程关的行为一直没有人束缚,程家人反而会想方设法给他收尾。
理所当然的,程关的胆子越来越大。
这天,他在狐朋狗友的怂恿下堵住一个下夜班的女同志。
原本,他们就想调笑几句,吃点豆腐就把人放走的。
但那女同志是有练家子,拼命反抗后,打伤了几个人后跑了。
按理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们不对。
人家女同志也没有下狠手,只是为了逃走才反抗的,几个人也都只是些皮外伤,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坏就坏在,程关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被个女人在朋友面前给打了,失了面子不说,还差点破了相。
这他哪里能忍?
他直接就动用关系找到了女同志上班的地方。
至此,每天都堵在她下班的必经之路上。
几天下来,流言四起。
女同志不胜其扰,终于问他想怎么样?
程关就说没想怎么样,就觉得她巾帼不让须眉,想跟她认识认识。
说他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可以交个朋友。
女同志直接就呸了他一脸,说他故意堵她,毁她的名声,根本就是不怀好意,还威胁他如果继续这么做,她就不客气了。
女同志的这个行为彻底惹怒了程关,他找了女同志工厂里的同事约女同志出来吃饭,在她的饭菜里下了安眠药。
同事拿着钱就走了。
女同志被程关欺负后本来就心情抑郁,程关还一直出现在她的面前不断重复说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还说自己手上有女同志的照片,如果女同志不听话,他就把女同志的照片散出去,让所有人知道她不是个检点的人,
女同志忍无可忍又把程关打了一顿,她警告程关,如果她的照片出现在了世人面前,那么下一刻,程关的尸体也同样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程关承认这一刻,他是害怕的。
但同时,女同志的反抗让他更加兴奋了起来。
他开始不再堵人,而是去了工厂上班,直接做了女同志的同事。
还是那句话,这个时代对男女关系并不宽容。
程关几乎放在明面上的追求,让工厂的人都以为他和女同志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对象关系。
女同志那个不要脸的同事甚至过来恭喜女同志,还舔着脸想要媒人红包。
被女同志骂走后,那同事就开始造女同志的黄谣。
关键当事人之一的程关还沾沾自喜。
他的态度让工厂的人都觉得女同志不检点,对她指指点点的。
程关以为这样就可以逼迫女同志服软。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女同志的性格非常刚烈,她原本就因为自己被欺负的事情恨透了程关。
她是准备弄死程关的。
但她打听过程关的身份,知道自己要报仇很难,甚至会拖累自己唯一的亲人。
要弄死程关很容易,但要弄垮程家却很难,甚至称得上一句蚍蜉撼树。
在这样的煎熬中,女同志因为作风问题失去了工作。
她终于决定不忍了,假意迎合程关,和他交往,并且在程关把他带回家吃饭的时候,带上了自己想方设法买到的毒药,准备下在饭菜里,直接毒死程家人一了百了。
至于程家人无辜?
她不觉得。
程关这么无法无天不就是仗着程家的势力和程家人的包庇吗?
这期间,她不是没有想办法寻找程家人的罪证,但一无所获。
能找到的,就是同样被程关欺负的几个女同志,但她们都不愿意旧事重提。
她能想到的不会连累亲人的办法,就是把程家一家人都带走。
但,结果是,程家到现在还好好的,但那位女同志据说是没有得到程家人的认同,已经离开了京城,去外地发展了。
至于毒药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
这件事情在庞渡的资料里有详细的记载,当时女同志好几天没有回家,她的邻居就报了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