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印度这个国家,总是很容易想到佛教。
印度是佛教的发源地,其创教者“释迦摩尼”生活在后来的尼泊尔境内,传教活动却是在印度。在公元前的孔雀王朝,佛教已经在印度流行开来,甚至还被当时的阿育王封为国教,成为印度的全民信仰。
更重要的是,在后来的发展中,佛教也对周边国家产生了影响。这其中尤其是以古代中国受其影响最为深远,甚至本土的道家学说也吸收了佛教的理念,这才发展成为了后来的“道教”。
根据史料记载,佛教传入中原的时间,应该是在东汉末年。
彼时的中原王朝还是儒家的天下,但佛教的发展极为迅速,尤其是在民间拥有了很大影响力,甚至还在有心人的利用下,使得佛教发展成为可以威胁政权的强大力量。也正是因为如此,南北朝时期曾经发生了数次灭佛事件,险些让佛教从此在中原王朝绝迹。
不过佛教的传入中原,除了带来了印度的文化之外,也让很多出自印度的物产来到了中原。
南北朝时有印度高僧乔达摩,通过海路登陆广州,之后前往当时的洛阳弘扬佛法,后来的禅宗便是此人所创。达摩祖师是得道高僧,生前有弟子无数,其死后留下了“木棉袈裟”,也成为佛教圣物,甚至在很多野史记载当中,围绕着木棉袈裟的归属,还牵扯道了很多王侯将相的争夺。
根据后来史学家的考证,这所谓的木棉袈裟,就是以棉花为原料制成的袈裟。
赵启明也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相关的传说,才想到印度可能是棉花的原产地,所以当得知阿克哈要去印度之后,他很快就想到了可以把棉花从印度引种到中原。
“棉花?”阿克哈想了想,然后说:“没听说过这种花,你找这种东西何用?”
“棉花不是花。”赵启明试着解释,发现自己的说法不恰当,因为棉花的确就是一种花,所以又说:“就算那的确是花,也不是拿来观赏的,棉花有更好的用处,比如可以用来来纺织。”
赵启明在历史书上看到过,中原地区正式开始棉花种植,并且将其作为织布材料的时间其实很晚,要到明朝的时候才形成了规模。这也就是说,中原地区的百姓要到明朝的会后才能穿上用棉布制作的衣服。
他当时还有些奇怪,觉得在利用棉花织布之前,古代的中原文明难道都是用丝绸来做衣服不成?
当他真的来到公元前生活他才知道,丝绸和绢丝都是奢侈品,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并且不管是丝绸还是绢布都不保暖,真到了秋冬季节,即便是贵族也只能穿麻布,其保暖的效果主要依赖于夹层里填充物,效果自然不如棉花,这也是乌桓的皮毛大氅,在长安城的秋冬季节深受欢迎的主要原因。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能拥有棉花,别说是做成棉衣了,就算是直接填充到被褥里,冬天也能暖和很多。所以棉花的原产地如果真的是在印度,赵启明无论如何也要让阿克哈给他带回来。
“你们的丝绸在西域很受欢迎,为什么还要用其他的东西来纺织?”阿克哈没办法理解棉花的好处,莫名其妙的朝赵启明说:“这个生意肯定不划算,丝绸是最好的衣料,棉花比不上的。”
“这你就别管了。”赵启明摆了摆手:“要是你真的能找到棉花就带来,到时候我拿瓷器跟你换就是了。不过你最好是带种子来,那样的话带的比较多,棉花的话太远了,运过来太费事。”
“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我带过来了,你不跟我换瓷器,那我可就亏钱了。”
“放心好了,只要你能找到,我就肯定跟你换。”
“那可以嘛。”阿克哈见正事说完了,就拍了拍手,然后站起来说:“能找到的的话我就给你带来,现在就不跟你多说了,我明天就要出发,在这跟你告别了。”
赵启明让人拿来了绿豆糕,把阿克哈送到了侯府外,然后叮嘱道:“此去孔雀国路途遥远,如果遇到了意外,切记保命要紧,不要为了些身外之物以身犯险,钱没有了还可以再赚,人没有了可就没办法做生意了。”
“这我知道的嘛。”阿克哈背起了装着绿豆糕的包袱,朝赵启明道:“你就等着我就是了,只要别和其他人做瓷器的生意,我阿克哈肯定活着回来,继续跟你做生意。”
“那就好。”
说完这些,阿克哈就走了。
赵启明目送他离开,心里想着去往印度的路上可能出现的危险,当然多少也有些期待。毕竟阿克哈如果真的能把棉花带回来,到了那个时候,冬天可以铺上两床棉被,就算没有火炕也不怕了。要是有足够的种子还能大规模的种子,替代原来的麻木,侯府就再次拥有了赚大钱的买卖。
想着这些,他心情不错的朝着后院走去。
迎亲之前的准备还在继续。钱管家每天都要带人进行卫生专项整治工作,这会儿正带着人走在庭院里,发现了从柳树上掉下来的枯枝,老头便开始批评负责这个片区的扫地僧。
赵启明有些看不过去了,觉得钱管家有点吹毛求疵,过于严格要求了。
所以等那个扫地僧垂头丧气的离开之后,他便朝钱管家走了过去。
“小侯爷。”钱管家看到赵启明,先是行了个礼,然后心情很是不错的捋着胡须道:“听说小侯爷的礼服做好了,不知小侯爷试过没有?”
“已经试过了,还不错吧。”赵启明出来是换了衣服的,没办法展示给钱管家看,他现在也没想讨论礼服的问题,所以朝钱管家说:“最近侯府在做迎亲之前的准备,钱管家的辛苦我是知道的,但还是不要太过严苛,免得下面的人都精神紧张。”
听到这话,钱管家意识到赵启明是看见了刚才的事,所以行了个礼解释道:“迎亲之前的准备,都是按照乡俗礼数进行,让侯府看上去干净整洁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随着迎亲的日子临近,很快就有魏其候府派人过来铺床,这就更需要把侯府收拾妥当,让魏其候府的人知道小侯爷对娶亲的重视。”
“铺床?”赵启明不解:“我自己的床,为何要让魏其候府的人来铺?”
“以前是小侯爷的床,成亲之后便是小侯爷和侯夫人的床。”说到这里,钱管家眯起眼睛:“按照乡俗礼数,迎亲之前女方家人要选取父母双全,配偶健在,还必须儿女成双的妇人,便是所谓的‘全福之人’,让这些全福之人来整理被褥,为新人铺床,也是想借来全福之人的福气,讨的是个吉利。”
“还有这个说法?”赵启明挠了挠脸:“那也就是说,这些人还要进我房间?”
“是去小侯爷和侯夫人的新房。”钱管家再次纠正:“这铺床的习俗为的是讨来福气,但也是女方有意派人侯府查验。大到男方家里为迎亲所做的准备,小到女方进门时要过的门廊和台阶,都要详细的记下来,回去之后告之女方,为的迎亲当日不出意外。”
听到这里,赵启明已经无奈了。
这结婚的规矩也实在是太多了点,他这最近半个月基本上什么事也没干,全为迎亲的事情做准备。原以为随着迎亲的日子将近,接下来就等着就是了,没想到还有铺床这个环节,找来一群七大姑八大姨,间谍似得来侯府四处打量,这就已经很让他头疼了,关键是这些大婶还要去他的床上乱动,这让他实在有些无法接受。
不过就算心理有些微词,他也不能当着钱管家的面表现出来。毕竟这老头将侯府的传宗接代视为神圣的事业,最近这段时间可谓是劳心又劳力,在这个最后关头总不能打消了人家的积极性。所以赵启明呲牙咧嘴了半天,也只能朝钱管家说道:“既然这是乡俗规矩,那就照办吧,等铺床的人来了您提前告诉我,我让细柳先把床上收拾好。”
“这是自然。”
说完这些,赵启明郁闷的回后院去了。
钱管家继续开展卫生专项治理工作,吹毛求疵的寻找着没有清理干净的犄角旮旯,在侯府上下掀起了一轮腥风血雨。但是赵启明这个当家的都没脾气,其他的下人尽管怨声载道,却也也只能乖乖配合。
就这样,在钱管家的主持下,侯府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那么接下来,就等着迎亲的日子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