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无序!詹夫人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里大呼小叫的,若不是你的部下战败失利,我大詹又何必向荆国求和?!说到底,都是你的错!现在却恬不知耻的在这里喝问我!
詹无序听了这话,身体猛的一震,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沉恐怖,道:哦?公主现在说这样的话?那公主倒是扪心自问,当时是谁撺掇着君上,非要孤退兵回来,若非公主,如何会兵败如此!
呸!詹夫人显然心知自己理亏,所以有些个没底气。
詹无序瞧着榻上惨不忍睹的詹夫人,道:孤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公主。公主如何会被那些个飞鸟,伤至如此?若是孤猜测的无错,那些个飞鸟恐怕是人为训练的罢?公主府上以前特别招揽一些能人异士,便有这驯兽之人。
詹夫人更是说不出话来,眼珠子乱转,最后只是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啊。詹无序深深的叹了口气,目光更是阴冷无比,道:孤也着实不能明白,公主总在想些什么。那些飞鸟为何连孤也袭击,公主可否给孤一个交代!
我怎么知道!詹夫人显然想要一推四五六,假装什么也不知的模样。
不知道?詹无序点点头,声音倒是变得亲和而善解人意,道:如此也没什么。这般说来,若是詹夫人因着飞鸟袭击,伤势骤然恶化不幸病逝,孤也可说一句孤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你要干什么?!詹夫人惊恐的瞪着走过来的尚南侯詹无序,努力的移动着她满是伤口的身体,想要尽可能的远离詹无序。
外面的荆白玉一听,拉了拉厉长生的袖子,小声耳语说道:厉长生,詹无序要杀了詹夫人吗?他们内讧了!我们怎么办?要进去吗?
厉长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荆白玉不要动也不要管。
荆白玉瞧了点点头,心里想着,若是詹夫人被杀了,倒也省心省力,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你别过来!詹夫人害怕的筛糠,眼见詹无序已然走到塌边,就要俯身蹲下,她赶忙说道:不是我要杀你!你还不清楚吗?要杀你的人不是我!
詹无序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晃动,道:是谁?
哈哈哈!詹夫人的大笑牵引了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但她却还是笑着不停,那表情那模样,着实让人瞧了脊背发凉,诡异十分。
詹夫人道:你心里不清楚吗?是君上啊!尚南侯功高盖主,又手握重兵,你的心思君上早已知晓,难道等着你起兵造反,将君上从宝座上赶下来吗?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
这不可能。詹无序一口否认,只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心中显然早有此答案。
詹夫人冷声道:别自欺欺人了!你以为君上为何让你来荆国议和!只是觉着你的兵力势力过于强大,想要将你调配出去一阵子罢了,这样才好分散你的势力!等你再回到咱们的大詹之时,那里已然不是你的天下!
我詹无序忠心耿耿,对待君上从未有丝毫异心。詹无序说的有些慢,一字一顿的道。
詹夫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道:詹无序,你以为君上会信你吗?你除非将自己的人头进献给君上,否则君上永远不会相信你的!
詹无序立在当地,未有再言语,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詹夫人眼瞧着沉默不语的詹无序,眼珠子忽然滚动数圈,随即开口道:其实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咱们毕竟是亲人,你也是我的长辈,我是不愿瞧着你这般模样的。这样罢,你悄悄护送我回大詹去,我便向君上进言,告诉君上你的忠心耿耿,如
出来了,我们走。帐外的厉长生突然道。
果不其然,那面詹夫人话未说完,詹无序已然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去,打起帐帘子从内走了出来。
詹夫人一愣,气得脸色通红,想要在背后咒骂詹无序,但她一激动伤口撕裂开来,疼得是差点昏厥过去,哪里还有力气咒骂。
荆白玉被厉长生拉走,走出老远这才拍了拍胸口。
荆白玉感叹道:我的娘呀,偷听这么刺激的事儿,下次你要先给我个准备时间啊。
厉长生笑了,说:这叫什么刺激的事儿,日后长生再带太子去做更刺激的事儿。
那是什么事?荆白玉好奇的睁大眼睛。
厉长生笑着说:以后再说。
荆白玉瞧他故意卖关子,忍不住嘟了嘟嘴巴,道:那你说那尚南侯詹无序是不是和詹夫人闹翻了?若是我们趁机拉拢他一番,可能有收获?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想要拉拢詹无序?
荆白玉点点头,道:是啊,我觉得詹无序日后可能会有大作为。咱们大荆虽然强盛,但是近些年想要一口吞下詹国,亦是无有可能的。若是无法吞并,那么就要另寻出路才可。
这詹无序只是詹国之中的一个小封国主罢了,但是詹国之内却无人敢小觑了詹无序此人。
詹无序的尚南之地,正在慢慢的强大,如今已然比詹国国君自己管辖的地面还要庞大不少。
詹无序有土地,有民心,还有兵力,如何能叫詹国国君安然入睡?自然对他心怀芥蒂小心提防,恨不得将他一举铲除,心情才会痛快。
这次大荆与詹国的战事也是如此,詹无序的部下奉命抵抗窦延亭的军队。两军不分伯仲势均力敌,本是一场十分难对付的硬仗。
可惜了的,詹国国君听信小人谗言,觉得詹无序若是打赢这场战役,恐怕会气势大声,指不定借着班师回朝的名义,便会带兵打进国都。
詹国国君心中害怕,干脆下了旨意,让其他将军去接替主帅之职,愣是将詹无序与他手下大将替换了下来。
前方战事紧急,突然更换主帅军心难免动荡,窦延亭看到机会,立刻下令大举进攻,这才势如破竹,将詹国打得溃不成军,差点便一路打入了詹国国都之中。
这一次战役,詹无序是输得不明不白。紧跟着詹国国君又下令,令詹无序为使者,带领大鸿胪以及公主殿下,一同前往荆国求和。
詹无序心中是抵触求和的,但是皇命难违,最后仍是咬着牙答应下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根本并非求和,而是詹国国君与公主早已计划好的,要将詹无序送进鬼门关,让他有去无回!
在詹国国君眼中瞧来,尚南侯詹无序本人竟比大荆的威胁还要强上百倍,不第一个将他铲除,实在无法安然入眠。
荆白玉道:詹国那个国君已然老得不行了,而且越老越糊涂。詹无序的呼声是最高的,若是詹国国君真的去世,我瞧着肯定是詹无序继承那个位置,轮不到旁人。如果我们与詹无序交好,那可是大大的有利呢!
厉长生道:看来太子殿下想得很是长远。
还行罢。荆白玉笑嘻嘻的瞧着厉长生,说:不如,就请厉大人走一趟,你最是能说会道了,你去与詹无序谈一谈,看看他有没有交朋友的意思呀。
我去?厉长生道。
荆白玉点了点小脑袋,满眼期待的瞧着厉长生,说:让旁人去,我也不放心呀,只有你去我才能安心。
厉长生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那太子先回去,我先去会一会那尚南侯詹无序。
嗯!荆白玉笑着道:厉长生果然最好了。
厉长生笑着摇了摇头,又是一张好人,最近已然数不清楚自己收了多少荆白玉的好人卡。
荆白玉欢欢喜喜的回了营帐,一边哄着小老虎顽,一边等着厉长生回来。
那面儿尚南侯詹无序出了詹夫人营帐,他并未立刻回到自己的帐子,而是在外面走了走,看起来心中抑郁,是想要散一散再归。
詹无序亦是被飞鸟抓伤,当时他便发现鸟爪上淬有剧毒,而且这事情很可能便是詹夫人干的。
幸好詹无序乃是詹国人,身边医师一瞧尚南侯的伤口,便立刻调配了解药予他。若是换了大荆这面的医师,恐怕只能束手无策,一时根本查不出是何种毒药。
厉长生一路寻来,便瞧见临水而立的尚南侯詹无序。
厉长生笑的分外亲和,走过去道:侯爷,好巧。
是厉大人,的确好巧。詹无序回头去瞧,对厉长生的态度着实不错。
厉长生佯装奇怪,道:侯爷如何在此,之前发生了飞鸟之事,这周围虽看似安全,但还是要小心一二,侯爷独身在此,可要千万小心。
多谢厉大人提醒。詹无序一派谦谦公子模样,道:无序只是随便走走罢了。不知厉大人如何会在此处?
厉长生应对自如,对答如流,道:是这样的。方才太子殿下见侯爷独自一人,生怕飞鸟再来袭击,所以特命小人前来看看。
原是如此。詹无序道:有劳太子殿下挂怀。
侯爷说的哪里话。厉长生道:太子殿下敬佩侯爷的为人,早已想要与侯爷结交,只是生怕侯爷嫌弃太子殿下年幼罢了。
无序如何会有如此想法?詹无序道:是万万无有的。
厉长生笑着道:如此的话,若是侯爷不弃,不妨改日来与太子殿下共饮一杯。太子殿下敬佩侯爷英雄气概,曾与小臣闲聊时说起,若是在什么事儿上,能帮衬侯爷一把,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什么事儿上
厉长生这话说的好,含含糊糊的,隔着一层薄纱,未有直接点破。
只是尚南侯詹无序也是聪明人,哪里有不懂的道理。他露出一丝犹豫挣扎的表情,随即道:承蒙太子殿下不嫌弃,无序哪里有什么托大的道理。如此这般,那后几日,无序定然亲自上门叨扰。
好,一言为定。厉长生道。
詹无序方才听詹夫人说出诸多秘密,难免心灰意冷,这种时候太子殿下荆白玉向詹无序抛出橄榄枝,詹无序自然无有理由拒绝。
这两个人说话隐晦的很,但是听詹无序话中的意思,是已然答应了与小太子荆白玉结盟之事。
只是
厉长生转身离开,走远几步这才皱了皱眉,回头瞧了一眼詹无序的方向。
这詹无序
厉长生低声自语。
【#友好度总览#】
【詹无序:25】
厉长生方才与詹无序说话之时,便瞧见系统控制面板上的提示,詹无序对厉长生的好感度不只是负数,而且还在一路狂跌不停。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荆白玉见立场厉长生回来,赶忙将小老虎放在地上,自己迎了上去。
小老虎嗷呜的叫了一声,对回来争宠的情敌厉长生颇为不满,也跟着跑了过去,扑到厉长生的袍子角就咬。
荆白玉一瞧,立刻摆手轰了轰小老虎,道:去,小猫儿,我们说正经事呢,一会儿再陪你顽,知道了吗?
小老虎一脸可怜巴巴模样,被小主人赶走,着实心肝俱碎,却也无有办法,只好乖乖的远离几步,窝在一旁蔫头耷拉脑的。
厉长生摇了摇头。
荆白玉惊讶的说:怎么了?詹无序不想与我同盟?
厉长生道:也非如此。詹无序口上同意,但长生瞧他心中未必真心同意。
咦,怎么会这样?荆白玉着实不解,道:詹国国君和公主对詹无序那般态度,难道他就一点反心也无?这也太奇怪了罢?
厉长生道:不论如何,詹无序并非一个简单之人,太子殿下还是小心为妙。
好,我知道了。荆白玉点点头。
系统的好感度是不会骗人的,厉长生虽不知詹无序心里到底如何打算,但詹无序显然并非与他们一拨之人。
荆白玉又道:对了,刚才父皇身边的寺人来传话,说是明日一早便即动身,我们要往回走了。
厉长生说:明日一早,如此之快?
皇上显然是被那群飞鸟给吓怕了,生怕再有什么飞禽走兽袭击,所以打算尽快动身离开,能多早回宫就多早回宫。
众人在营帐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色灰蒙之时烧火造饭,天色一亮便即启程返回。
荆白玉困得要命,根本爬不起来,早膳也是一口没吃,闭着眼睛被厉长生给抱上了车舆。
一路摇摇晃晃的,倒也非常合适睡觉。荆白玉睡到自然醒,终于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
车舆之内宽敞的很,虽不及龙舆,但好歹也是专门为太子殿下准备,荆白玉想在车舆内打滚根本不是问题。
舆内只有厉长生一个随同,其他人皆是在外伏侍着。
荆白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瞧厉长生靠在一面,原也是睡了过去,闭着眼睛在小憩。
厉长生有些个晕车的毛病,来时他们一行人骑马快走,也不觉得怎么样,但是与这大部队一同返回之时,脚程慢了许多,车舆又一摇一晃,难免觉得头晕目眩,便有些个不好受起来。
厉长生干脆闭眼稍微休息一会儿,这几日他劳心劳力,皆是未有休息踏实,路上无所事事,正好用休息来打发时间。
赶巧了,荆白玉上车之后还在熟睡,所以厉长生便也靠在一旁闭上眼睛。
厉长生才睡下不多时,荆白玉则是浑身舒畅的醒了过来。
小老虎小猫儿也在车舆之中,这会儿就在厉长生身边,正在啃咬厉长生的衣角。
小猫儿
荆白玉无奈的将小猫儿抱起来,说:你瞧瞧,你把厉长生的衣服啃出一个洞来。呀,你是不是在长牙呀,是不是牙痒痒?
嗷呜
小老虎也不知能不能听懂荆白玉的话,奶萌一般抖着耳朵,歪着小脑袋去瞧荆白玉,还扒拉着小爪子,想要与荆白玉顽一般。
车舆咕噜噜的前行,荆白玉见厉长生眼下都有了黑眼圈,便不打搅他休息,自己抱着小老虎一个人顽耍。
就在这一时刻,也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咕咚一声,车舆晃的着实厉害,荆白玉差点将怀里的小老虎给脱手扔出,哎呀的低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