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玉瞪着眼睛就扑上来,要与厉长生说道清楚。
哪知道正中了厉长生的圈套,厉长生伸手一拽,等荆白玉扑倒跟前,立刻将旁边的披风裹在了他身上,道:真乖,穿好了,这就走罢,太子殿下。
真的很热!
荆白玉不依,道:你看看我脸都红了,你瞧瞧我手也滚烫滚烫的。
太子殿下!
灵雨急匆匆走进来,顿时发现自己又看到了不该看的场面。
就瞧荆白玉与厉长生两个人正嬉戏着靠在一起,再亲密也是无有。而且太子殿下脸颊殷红,厉长生则是笑的十足宠溺。
这画面
灵雨转过身去,硬着头皮说道:太子殿下,侍卫禀报说,期门掌已擅自出了房去。
荆白玉显然并不知道灵雨在害羞什么,听大韩忠德跑了,当下冷笑一声,道:走!厉长生,我们给你报仇去。
好。厉长生笑了。
荆白玉有厉长生陪伴身侧,浩浩荡荡的又带了一众侍卫,众人滚雷骤雨一般,就去堵那韩忠德去路。
韩忠德已然打扮的风流倜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房间,也不敢掌灯,摸着黑就往前走,专门走崎岖的小路,准备出了太子宫中,就往皇后宫中去。
然而只是一转弯的功夫。
嗬
韩忠德抬眼一瞧,吓得倒退三步,一个不稳,左脚绊了右脚,咕咚就坐在地上,摔的他呲牙咧嘴。
韩大人不是在禁足?厉长生站在他面前,笑着说道:如何私自出来了?
韩忠德向来看不起厉长生,但眼下听了他的话,根本一句辩解也不敢说。
毕竟
太子殿下荆白玉就在厉长生身边站着!
韩忠德愣了半天,眼珠子快速转动,一个翻身未有爬起,直接跪在了荆白玉面前,还往前爬行了两步。
厉长生踏上前去,韩忠德差点被他踩了手,无法爬到太子殿下荆白玉跟前,只得半路停下。
韩忠德求饶说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听小人解释啊,其实
其实什么?
不用荆白玉开口,厉长生已经代替他说道:其实你未有违抗太子殿下的命令,私自离开房间?
厉长生!韩忠德被他堵了话头,一腔怒火喷涌而出,道:你不过一个小小期门郎罢了,胆敢与我这般说话!
放肆!
荆白玉终于开了口,一声断喝,声音不见多有多大,却吓得韩忠德整个人哆嗦不止。
韩忠德不敢言语了,大气而也不敢喘。
荆白玉冷笑着说:厉长生乃是流安世子,你这等没规没矩的,可是不想要命了!
不不不!
太子饶命啊!
韩忠德连连叩头求饶,说:饶了小人这一次罢,就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饶了小人罢。
果然,这韩忠德又将皇后的名头抬了出来。
厉长生不由得摇了摇头,只觉得韩忠德愚笨至极,这哪里是什么求饶,反而像是拱火。
荆白玉笑的更是寒冷,挥了挥手道:犯了错,若是本太子不罚你,便是本太子治下无方,怕是要被众人嗤笑。皇后应当明白这个道理,应当明白本太子的苦衷啊。
侍卫们见状,立刻齐刷刷上前,将跪地求饶的韩忠德押了起来。
鞭子。
荆白玉白皙的掌心向上翻开,便有士兵将一柄带着无数细小弯钩的长鞭置于荆白玉手中。
荆白玉拿了长鞭,反复一瞧,踏踏两步走到哀号不止的韩忠德身前。
略微弯下一些腰,荆白玉脸上露出凉飕飕的笑容,压低了声音道:日前你是不是想要鞭打厉长生来着?本太子可有记错?
韩忠德心底咯噔一声。
荆白玉已然将长鞭回身一抛,仍将给厉长生,道:厉长生,你来替本太子打他,本太子不喊停,你可不能停手。
是,全凭太子殿下吩咐。厉长生淡笑着应声。
作者有话要说: 长生叔叔马甲已掉~呱唧呱唧~[鼓掌]
第72章 以身相许
嗯荆白玉笑着又道:厉长生, 你可不能因着他是期门掌,就对他手下留情, 知道了吗?
是。厉长生又是恭敬应了一声。
不不!韩忠德趴在地上,努力的仰起头来,大喊着:太子饶命!饶命啊!厉长生早已看我不顺眼,若是叫他来打我,我怕是
厉长生佯装委屈的样子,道:韩大人您这么说就冤枉了长生, 不管长生与韩大人是否有旧怨,这在太子殿下面前,我哪里敢耍什么花样?必然本本分分恭恭敬敬, 太子殿下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绝不违逆半分。
说得好。荆白玉瞧了一眼厉长生,那眼神就是不一样,与看别人的丝毫不同,他如今是怎么瞧厉长生怎么觉得顺眼。
在旁的人眼中看来,这太子殿下与流安世子的关系
果然非同凡响。
太子殿下那眼神都含情脉脉的!
荆白玉满面春风得意, 笑着说道:厉长生, 那就麻烦你开始罢。狠狠打这个不将本太子命令放在眼中的家伙。
敬诺。
啪
厉长生犹言未了, 语音不落, 就听一声清脆尖锐的鞭声。
长鞭已然甩开,还伴随着叮当叮当的细微响声。那声音想来便是小钩之间在轻轻的碰撞着。
一鞭子下去,韩忠德歇斯底里的就喊了起来, 喊声骤然拔高些许,怕是整个皇宫都要听得清清楚楚。
荆白玉嫌弃的皱了皱眉,道:这般有力气,喊得这般大声。你可放心,一会儿便疼的你一个字儿也是说不出。
这第一鞭子下去,厉长生不过试试手罢了,毕竟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觉得生涩了些。随之噼噼啪啪的一阵鞭声,厉长生果然打的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细钩上刮起一丝血肉一丝皮肉,因为鞭子速度快,飞溅的到处都是。
荆白玉眼看着有血点四下迸溅,更是嫌弃的啧了一声。
他当下招手,叫旁的侍卫去将厉长生替换下来。
厉长生交付了长鞭,走到荆白玉身边,顺势低声说道:太子,那人已经偷偷去了。
哼,好的很荆白玉低声冷笑。
厉长生所说的那个人,自然便是偷偷给韩忠德递字条的宫女。
这面厉长生跟随着荆白玉一起,将准备私下赴约的韩忠德堵在了半路,又是呵斥又是鞭刑,就算是半夜,也叫不少人闻得消息。
那面皇后与华夫人都在等着韩忠德出现,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正想着寻人去找找,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瞧一宫女跌跌撞撞跑进来。
咕咚
宫女跪于地面,慌慌张张的说道:皇后娘娘,华夫人,不好了呀!韩大人被太子殿下拿住了,太子正命人鞭挞韩大人!
什么?!
皇后第一个站了起来,整个人都慌了,目光游移不定,心里七上八下,只觉一阵漂浮眩晕之感困于脑中,久久不能消散。
皇后心中只一个想法,若是荆白玉知道了今儿个他们的策划的秘密,岂不是
嘭!
华夫人并不慌张也不害怕,反而气愤难当,她拍着案几骤然高声,道:这太子!好生厉害!谁的人他都敢碰!
华夫人说着就要大步而出,竟是想要去将韩忠德给抢回来。
不能去!
皇后已然顾不得什么,亲自拉住了华夫人,道:你去了,不是不打自招吗?若是叫玉儿抓住了把柄,我们谁也别想活命!
啧啧!华夫人目光不屑一顾,道:皇后娘娘,荆白玉不是你养大的孩儿吗?怎么的你倒怕他怕的像见了老虎一般?你怕他,我可不怕他!今儿个我不过就是来你这殿中坐一坐罢了,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太子抓不住我的把柄,他还想要强加罪名不成?大不了闹到皇上跟前去,我倒是要瞧瞧,太子怎么收场!皇上必然是会帮着我说话的!
华夫人极度的自信,若是十年前,这华夫人若真闹到了皇上跟前,怕是丝毫好处也讨不得。皇上估计着荆白玉这储君的面子,怎么也要呵斥华夫人一番。
只可惜,十年已过,皇上年纪渐老,如今脑子中已无什么政事大事,想的全是情啊爱啊的,自然会帮着华夫人说话,她才这般有恃无恐。
那也不能去。皇后死拉着她的手不放,道:我派人去就行了,并不需要我们亲自出马。
华夫人是有恃无恐,但是皇后害怕。
皇上若是问起,这大半夜的,皇后为何召见表弟韩忠德,那皇后要如何回答?
别华夫人和韩忠德的私情未有暴露,皇后再被扣上一个祸乱宫闱的大帽子,那当真百口莫辩。
皇后当下便遣了身边的宫女,道:桃夭,你且去一趟,就说是本宫有要事,非要叫韩忠德过来的,叫太子放了韩忠德这一次,将人领过来。
是,敬诺。桃夭垂头应声。
厉长生方才眼看着有宫女在黑暗中步履匆匆,就知道定是有人已经向皇后与华夫人报信去了。
然而那宫女不知,皇后与华夫人亦是不知,厉长生与荆白玉早已算计好了,他们不过是往圈套里钻罢了。
厉长生与荆白玉提前说过这事情,眼下他们无有证据,所以不可贸然行事。他们今儿个若是跑去皇后宫中抓奸,恐怕抓不到华夫人与韩忠德把柄,指不定就抓成了皇后与韩忠德的把柄。
如此一来,华夫人油滑的一缩,躲在人后假装可怜儿,岂不是便宜了她?她又有孕在身,皇上必然怜惜她多些个,根本无法给华夫人来个致命一击。
所以这般说来,今儿个厉长生与荆白玉的目的,根本不是抓奸,而是故意找茬。
荆白玉微微一笑,侧头低声说:你这个人坏得很,华夫人再坏,也是坏不过你的,不是吗?
荆白玉这一笑,着实衬得他年少俊美。不似惯常的冷笑与讥笑,眉目间轻松愉悦,可是平日里众人想见也瞧不见的。
厉长生道:小白平日便应该多笑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长生自然会帮你处理掉。
厉长生这话听着十足温柔宠溺,但话一落地,就换来了荆白玉的一双眼刀。
这么多人跟前,叫太子殿下。荆白玉小声说道:莫要让本太子失了威严!
是是是。厉长生一打叠的答应,笑的仍是颇为宠溺。
荆白玉又瞄了他一眼,嘟囔着说:本太子最不顺心的事情,都跟你有干系,你说你怎么帮我处理?
这十年之间,荆白玉有太多太多的不顺心,然而正像他所说,绝大多数都与厉长生脱不得干系,厉长生是他心中的一根倒刺,一块伤疤,一个疙瘩,久久难以磨灭。
厉长生又是一打叠的好听话,低声道:是我错了,要不这般,回了殿中之后,你要打要骂,怎么罚我都成了,只要你欢心。
荆白玉才要重重点头,却又觉得十足的不对劲儿。怎么听着厉长生那宠溺的口气,就显得自己着实无理取闹?端的像个未有长大的孩子一般。
饶命
太太子
救
韩忠德本来歇斯底里的高亢喊声,没多久就虚弱下来。
疼痛是极为消耗元气的事情,韩忠德挣扎不开,皮开肉绽,疼得一丝力气也没有,嘴巴里有气无力的求着饶,眼看着已是进气儿少出气儿多,指不定一口气提不上来,便要昏死过去。
厉长生与荆白玉就在这样奇怪的伴奏之下说着话,丝毫也未有感觉到不妥。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饶命。
请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宫女桃夭一路小跑着而来,她受了皇后的嘱托,急匆匆的在半路上就听到鞭挞的声音,这近前一瞧,嗓子里倒抽一口冷气,瞧得是头晕目眩,差点便捂嘴吐了。
韩忠德背上血肉模糊,就算月光不清,乍一看也恶心非常,叫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来了厉长生低声在荆白玉耳畔道。
荆白玉未有言语,唇角挑起一丝冷笑来。
那面桃夭跪在跟前,先磕头行礼,随即赶忙说道:太子殿下饶命,婢子是皇后娘娘派遣而来。这这韩大人其实是皇后娘娘叫过去的,因着娘娘那面突然有急事,所以才会
哦?荆白玉早已有现成的一肚子说辞,道:母后?这深更半夜的,就算韩忠德乃是母后的家人,这般过去,也不甚好罢?当真是母后叫韩忠德过去的?
这桃夭硬着头皮,道:是是这么回事。其实婢子也不知道太多,只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办事儿罢了。
桃夭可不敢说那华夫人也在皇后娘娘的宫中,垂着头全不敢抬眼睛。
厉长生这个时候,就开了口,道:太子殿下,既然是皇后娘娘要见韩大人,这韩大人自私离开禁足之地的事情,也就算了罢。
厉长生满脸温和,和事佬一般站出来说话。
荆白玉瞧了他一眼,就看到厉长生嘴边的弧度,一瞧就知道他又在算计旁的。
荆白玉是最知道厉长生秉性的人,当下便顺着说道:你说的也是,本太子定然是要给母后一个面子的,是也不是?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
桃夭连连磕头,就要站起来将皮开肉绽的韩忠德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