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团里,发现小余已经在团里了,两人策划了好几次,终于促成了这一次下乡演出,决定趁机动手。
“我知道这九家湾的堰塘很深,掉下去后尸体也不可能漂上来,原计划将他们抛进堰塘里后,我和姐夫也跳下去。”至于整个文工团都忽然失踪,将成为未解之谜。
只是小余没有想到,居然被发现了,他也很不解,抬头朝温四月问,“你们怎么发现的?”他自认为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下在葵花籽里的迷药,也是自己攒了几年原材料才制成的。不过问完,想起刚才他们都出现在姐姐被害死的礼堂中,就觉得无法用科学解释,便自嘲一笑,“真是天意。”只是老天爷真不公平。
当年姐姐无人来救,现在这些畜生却有人救。
没想到这时候却听温四月说道:“报仇有很多种途间,不见得非要选择绝路。”而且这团里,有的人根本没参与当时的事情。
萧漠然听到温四月的话,心中了然,示意丁榕山他们给小余和程副团长解开绳索,“是去是留,你们自己决定。”
然后跟上温四月的脚步,朝着回村里路去了。
丁榕山他们几人很快也追上来,正好听到温四月和萧漠然说:“爷爷说得对,我就是多管闲事。”她以为她是来救人的,但是如今看来,这团里大部份也不能算是人了。
但萧漠然却笑着安慰道:“怎么不是救人?我们不是救了程副团长和小余么?”
温四月叹了口气,“还能这样算么?”不过她更好奇,明明没有灵力,为什么能进入别人的记忆呢?还想因为刚才的契机?又或者是萧漠然的缘故?毕竟她是自己的贵人嘛。
不过说到底,如果自己能将那相术学精了的话,哪里还用这么费劲,早凭着程副团长和小余的面相,应该就能推理出来了。
她决定今晚回去就恶补功课。
她不知道萧漠然怎么交代丁榕山他们几人的,反正这事儿此后再也没提,过了两天后才听大队长说,去银珠村那边的山里,有瘴气,文工团的人都栽在上面了,幸好被老乡们及时发现才没出人命。
回头她和萧漠然说起,只听萧漠然解释道:“他们那天中的迷药,是小余制止的,不但如此他还熟悉本地的地理环境,所以他拿瘴气做借口,让团里的人都相信,应该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温四月一听,觉得这小余好像个危险分子,“那你觉得他们还会报仇么?”
“肯定还会计划报仇,只是可能听取意见,不会搭上自己。”事后萧漠然听丁榕山他们说,为什么不直接毒死,而是将文工团的人迷晕,毒死了不是更省事么?
萧漠然那时候是这样给丁榕山他们解释的:“那样小余可能觉得太便宜他们了,他们中的毒并不深,被扔进水里后应该就会醒来。”但是除了无法呼吸的恐惧之外,身体还在不断向下沉去,一切挣扎都无济于事。
小余要那些人死前还经历这些痛苦的折磨。
转眼到了八月,开始收苞谷割稻谷,一天天忙得团团转,没有一天空闲的。
等秋收完了,粮食才晒干装好,还没分发下来,又开始割田里的谷杆地里的苞杆,还要把地挖出来,年前种上麦子。
不过这个时候还是稍微清闲了些,温四月家里开始修补房屋。
眼下有萧漠然这个孙女婿,也不用请村里人了,他一招手村里那几个知青就来帮忙,都是年轻小伙子,三下五除二,不过大半天的功夫,就给房屋换了顶上的茅草。
可把邻里羡慕得不行。
转眼天气逐渐变冷,夜里已经有霜花爬屋顶了,大队长进了一次城里,回来就将大家喊道打谷场里去通知。
恢复高考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困在村子里的这些知青们,只是温桔梗却高兴不起来,忧心忡忡地看着温四月叹气,“四月,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俩那结婚证上的章又不是假的。”她头也没抬,觉得自己最近刻苦用功,虽然看不清楚自己身边人的面相,但是看路人甲,已经很有成效了。
可惜了,越是学,看萧漠然的命运就越是看不清楚。
温桔梗想要一把将她看的这些书夺过去,她头一次发现温四月看的时候,吓得不轻,但是劝了几次,发现萧漠然都不说什么,也就只能作罢。
正担心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高兴的声音,是萧漠然回来了,丁榕山他们也一起。“他们回来了,快收起来。”生怕叫丁榕山他们发现给举报了去。
温四月应着,将书塞进箱子里,姐妹俩一起出来。
只见着几个嘻嘻哈哈的年轻人忽然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用芭蕉叶裹着的东西:“孝敬四月姐的。”
是只野鸡。温桔梗胆子小,吓得连忙去关注辕门,低声问着身旁的胡小泉,“你们又去山里了?”这阵子,他们隔三差五没少来家里吃饭,每次都能掏出些野味。
但是他们不是才从打谷场回来么?还把这野味揣着去了?不怕被发现么?
几人明显是惯犯了,只见于胖子又掏出一只野鸡,“桔梗你胆子真小,那只煮汤,这只炒辣子鸡,好一阵子没吃了,馋死了。”
“还没分辣椒呢。”家里早就没了,温桔梗回着,想说要不一起炖了。
没想到丁榕山居然从口袋里抓出一把辣椒,“还缺什么,桔梗你尽管开口。”
然后劈柴的劈柴,烧水的烧水,一面庆幸他们家离邻里不算近,不然这香味绝对会飘过去。
但为了以防万一,炖鸡的时候,还是将灶房的门给关紧。
有大家忙活,温四月两手一摊,继续回屋子看书,萧漠然跟着进来了,“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么?”
“你要离婚?”温四月挑眉问?
做梦吧,离了婚没准自己就莫名其妙一命呜呼了。而且自己还指望着他能带自己离开这村子呢。
第16章 不行
原文她是没看过,但是她知道,这高考重新开放,将迎来一波离婚潮。
她也不知道这萧漠然到底怎么想的。所以不等萧漠然开口,侧头打量了他一眼:“甭想了,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丧偶还差不多。
“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想和你商量,这入秋后几乎没什么活,我想去城里租一间房,到时候去图书馆里免费看书。”这些时间太浪费了,乡下费了大功夫,也只能弄几本最基础的书本,看着实在没意思,倒不如去城里。
而且他们几个也还需要补习。
温四月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没想离婚?”
“媳妇儿我可以发誓。”他要是想离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萧漠然一脸坚决地说着,一面要指天发誓。
不过被温四月拦下来了,“那倒不必,既然如此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萧漠然一愣,这是答应了?“可我的意思,是你跟我一起去。”他在京城的时候,像是媳妇儿这个行业的人,他们自称是玄门,他也见过几个,但是总觉得都不如媳妇儿,还一个个摆着大师的姿态高高在上。
把媳妇儿留在这乡下,实在是埋没了明珠。
“我跟你去?我又不读书。”她主要才上完小学,而且她也没有考大学的意向。
她志不在此。
只听萧漠然劝说道:“媳妇儿你当然和我一起去,不然你放心么?而且你喜欢看的这些书,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弄几本。”
果然,这话一说出口,温四月就动心了。不过也没马上答应,“这不是件小事情,你等我想想。”回头还要和爷爷商量一下,还有桔梗自己也不放心,总是担心她被村里的闲汉们三言两语骗了去。
萧漠然知道凡事要循序渐进,也不催促她,反正觉得她已经松动了,到时候他在去跟爷爷那里说一声,该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吃完了晚饭,丁榕山他们照例在院子里看会儿书,这才回去。
当晚温四月就同温老头商议,温老头觉得这也算是个离开村子的契机,自然是十分愿意,又道:“你本来也不是该生在这山窝窝里的,既然他要带你出去,你就去瞧瞧,爷这里你不要担心,还没老糊涂呢。”
老头的意思,要她把桔梗带上,桔梗大了,留在这山里没什么前途的,倒不如带出去见一见世面。
反正现在也是浓闲时,活儿抢不过,也挣不着公分,何必在家里呢。
温四月想着这样也行,第二天就和萧漠然说,萧漠然比她着急,匆忙着让收拾行李,打算明早就启程进城。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风风火火的了?不先去城里找个落脚地么?”就这样去,不晓得要白花多少钱呢。
然而萧漠然早就知道会重开高考,早就提前找好了住处,不然的话,现在才去租房,怕是要多花一倍钱呢。
不过这些细节他没和温四月说,只和温四月这里说好了,便去通知丁榕山他们打包行李。
刚好遇到其他的知青。
村子里的知青也是分帮分派的,北方的看不起南方的,南方的又瞧不上北方来的。
大城市里的嫌弃小城市里的小家子气,小城里的也一样觉得大城里来的知青装腔作势。
而萧漠然他们这几个京城来的,一直都以他为首抱团,只是他才到这村子里,其他的女知青还没和他认识,他就和温四月结了婚,因此也是觉得他一辈子毁掉了,注定要困在这村子里。
可现在都知道他农活虽然干不了,但是有学问,丁榕山他们几个有什么不会的,都是请教他。就他这样的好学问,肯定是要去参加高考的,那将来肯定是不可能再回这村子里,不免是觉得又有了机会。
如今也就借着请教他问题的机会找来。
不过这几个女知青也聪明,没跑到温四月家里,而是蹲在丁榕山他们这里等着。
运气也是好,才来一会儿就见萧漠然来了,一个个热情地上前打招呼,“默然同志。”
比起女知青们的热情,萧漠然显得很是冷漠,淡淡地朝她们点了头,直接越过几个姑娘的身旁,朝院子里的丁榕山几人说道:“收拾东西,明早就走。”
丁榕山他们一听这话,就晓得萧漠然是说服了温四月一起进城,自然是高兴,他们还想等着温四月给他们卜一卦,能不能考上心仪的大学呢。
这一高兴,也顾不上这些热情的女知青了。
不过主要这些女知青眼里也只有萧漠然,来他们这里也不过是为了等萧漠然罢了。
而被萧漠然冷落的几个女知青也不气馁,尤其是在听到萧漠然明早就要走,更是以为他和温四月那个村姑离婚离定了。
那她们就都还有机会。
有还想要套话的继续上前,递上了本子,“默然同志,这道题怎么解?”
萧漠然看着那道题,然后抬头认真地看了看那女知青,“你也要参加高考?”
对方点点头,被他这样一看,耳根子有些泛红,害羞地轻声回了一句:“嗯。”
没想到,就在她以为萧漠然会耐心地教她解题的时候,却听到萧漠然丝毫不掩嫌弃地说道:“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解,别想了。”然后就这么进屋去了。
留下一脸尴尬的女知青。
其他几个女知青见到这一幕,从上一秒还羡慕这个女知青的心情顷刻间变成了同情。
萧漠然刚进屋,就撞上一脸惊恐的胡小泉,“怎么了?”
胡小泉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摊在箱子上的书本,“那啥,我是不是也不用想高考了?”
萧漠然不解他这话,待目光落到那本上,才赫然发现这道题和刚才那女知青问的是同一道,不禁皱了皱眉头,“让胖子教你。”
于胖子凑过来,也听到了萧漠然对那女知青说的话,不由得朝外瞥了一眼,只见那几个女知青已经出去了,便道:“然哥,这样会不会太打击人了?”
没想到萧漠然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知道我有媳妇儿还跟我靠那么近,我这还算客气的。”
“四月姐没在,她没看到。”于胖子解释,不过这样想来,那个叫什么华的女知青也是居心叵测,那道题自己会,她也可以请教自己,干嘛一定要找然哥呢?
“没看到也不行。”萧漠然想,既然结婚了,他不可能三心二意,更不可能像是那人一样。
第17章 夜遇迁坟
女知青们在萧漠然这里吃了瘪,账就理所应当地算到了温四月的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