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大殿之中,见皇上龙颜大悦,而后依照昨日皇上的吩咐,张居正将一条鞭法的税收之策,谏言给皇上听,并递上详楷,有小张子,念给众臣。
“合将十甲丁粮总于一里,各里丁粮总于一州一县,各州县丁粮总于一府,各府丁粮总于一布政司……”
小张子站在龙椅旁念着,百官文武对于张居正此法,钦佩不已。
总得来说,张居正此一条鞭法之策,乃是清丈土地,扩大征收面,是赋税相对均平,统一赋役,是赋税趋于稳定。
想不到朕竟然能遇到如此有才能之人,李燕云心中大慰。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小张子才将张居正所谓的一条鞭法念完,登时朝堂内,大臣们暗自点头。
见大臣们如此,李燕云知道时机来了,这封他为文渊阁主辅的理由就有了。
“张爱卿,说的好!”李燕云大笑几声,自龙椅起身:“张居正听封!”
张居正一怔,旋即跪下。
“文轩阁本为朕批阅奏折,朕甚是担忧文轩阁的各位爱卿,朕怕他们太过劳累之下,或是有遗漏,疏漏,故此,朕决定,文渊阁由张爱卿,你来做主辅,所有奏折需要有两阁批阅之下,覆上解决之道,由朕盖上玉玺之后,方可通过——钦此!”
“臣,遵旨!”张居正激动的叩首。
“袁爱卿,你不会怪朕没提前与你商量吧?”李燕云故意苦着脸道:“唉,袁爱卿呐,朕也是怕你太过劳累,才让张居正承当文渊阁主辅,与你文轩阁共同担当,如此,你会轻松些。”
当下袁自如脸色很是不好看,他知道,这乃是皇上的制衡之道,分化之术,如此一来,文渊阁,可就成了竞争对手了。
如若自己做的不好,皇上大可以文渊阁压制自己,给自己施加压力。
可知道是怎个意思,又怎好说出来?况且皇上可是美曰其名的说是怕自己劳累,让人替自己分担的。
袁自如忙忙跪下叩头:“臣谢主隆恩,谢皇上体谅微臣。”
“嘿嘿,起来吧!”
“谢皇上!”刚一起身的袁自如抱拳道:“皇上,臣有事上奏!”
“讲!”
袁自如道:“皇上,皇贵妃为大宗喜舔皇子和公主,又乃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第一个公主,如此有很多藩王,如云南沐王爷李恒、凉州达王李郁,等各地藩王都有奏疏,说是想前来恭贺大宗第一个皇子与公主的满月酒,他们请皇上准奏。”
这些藩王,乃是皇族亲戚,被分封全国各地,他们有俸禄可拿,但并无军权等一些权利,等于是白吃白喝。
或是一些对朝廷有贡献的,才会被分些兵马,或是追封将军等尊号。
且没有皇上的恩准,自然是不能离开自己的藩地,这些都要经过皇上同意才行。
不过怎地说,这也是好事,前来参宴皇子公主的满月酒,如若回绝,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当即李燕云同意后,并定了个日子,并让礼部尚书道国顺筹备此事,所有花销有户部侍郎吕才着手。
特地关照吕才一切从简,不可太过铺张,不可超过两万两银子。
作为皇帝,以身作则,不豪华奢侈大办,这让在场的一些忠臣清官,敬佩不已,如此一来,那些贪官怕是想贪银子,从中捞好处,也是难。
吕才苦着脸道:“皇上,宫廷盛会都是几十万两上下,这怕是太过……”他没敢说下去:“皇上恕罪。”
“太过寒酸了是吧?”李燕云笑道:“他们来了,无非吃吃喝喝,这些足矣,仪仗什么的,虚头巴脑的玩意朕不要那个。大宗兵士们一月才几两银子军饷,几十万两,够几十万将士一月的军饷了,朕若花几十万两筹备一场盛会,那朕心不安——好了,就这么办,不必再议!”
“臣,遵旨!”
甚是有眼力见的小张子旋即高呼一声,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当下,众臣们山呼万岁之后欧,逐一有序的退下。
皇子满月宴若办,定有人为此忙碌,采购所需之宫廷用品,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皇子满月宴,很快在皇城传开了,就连各地藩王要来道贺,百姓们也为之津津乐道。
朝阳门大街,贩夫走卒,好一番热闹的景象,茶肆酒楼林立,就连青楼都有不少。
若说宫里宫外,李燕云还是很喜欢民间那股热闹劲,也难怪前世历史上,也有不少皇帝喜欢跑出宫外玩。
毕竟宫内那些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人太多了,无法好好聊天,说句不好听的,宫内的宫女太监,就跟机器人一样,你问一句,他们答一句,实在是无趣之极。
花剑坊中,着一身淡紫色轻纱裙的童清湫,她双腿盘坐在草席,隔着轻纱为李燕云弹奏一曲,躺在轻纱那头的李燕云,瞅着还未修好的房门心中甚爽。
不过也挺无奈的,在周朗的陪同下来此花剑坊,自己刚一进门,这个童清湫就一直弹奏《逍遥曲》,他也不好打扰。
你说你弹就弹呗,出来弹便是,又不是没见过,还蒙着薄纱装神秘。
反正这曲子也挺好听的,躺在草席上听她弹便是,可他没有发现的是,轻纱后那双若澈眸,满含幽怨地透过轻纱瞪着他,童清湫那清丽的面上满是愠怒。
这人当真是无耻之极,竟然跟那个臭道士说是我相公,今天非得给颜色看看。
不多时珠圆玉润的曲律渐渐消失,李燕云叹息,总算弹完了。
从轻纱那头传来轻笑:“周公子来此,可是为了取那离奇之物?”
离奇之物?李燕云笑道:“那并非是什么离奇之物,如果不出意外,几百年后那玩意应该叫枪。”
枪?童清湫略微迟疑一下,笑道:“你怎地又知几百年后的事?”
“哈哈,猜的,夜观天象猜的,此物乃是皇上御赐给我的,说是罗刹国进贡的,他们就管这个叫枪——”李燕云笑道:“在下都亲自来了,烦请你把此物还给我!”
童清湫未答言,她窈窕地身影缓缓起身,踌躇走了几步后,银牙一咬,小巧的嘴角微微勾起,她掀开薄纱,莲足轻动,走了出来。
她身段极好,如瀑的长发及腰,黑发上朱钗下的吊坠微微颤动,偏偏她还肤若凝脂,眉若远山,双瞳含笑地看着李燕云,瑶鼻下那唇瓣弯如月牙。
容颜秀丽的她,脸上尽是笑意,见李燕云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脸上一红。
“公子,小女子美么?”
不得不说,若跟自己那些老婆妃子们相比,可以说是各有千秋,各有姿色,就连李燕云对美色都有抵抗力,都被她貌美的样子看的一呆,在这一刹那,他俨然是忘记自己是来取枪的了。
靠!老子还能越活越回去?李燕云理了一下思路,嘿嘿笑道:“童姑娘,为何非得谈你美不美?而不是谈论在下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呢?”
真够脸皮厚的!忍着心中的不悦,童清湫在他身旁坐下,她这个如此主动的行为,让李燕云诧异不已,这么快就被我的美色所吸引了?
心猿意马间,童清湫朝李燕云怀里靠来,她单手拂掉自己的肩衫,登时白嫩的玉肩显现,她媚眼如丝,似娇似嗲道:“公子,这些时日以来,小女子想你,念你,小女子怕是喜欢上周公子你了呢——”
爷爷的,怎地感觉有点不对劲?不过还挺大!李燕云眸子在她胸前直勾勾的盯着,喉结微动:“这不太合适吧!童姑娘,在下不是那种人!”
童清湫脸色烫红,这人当真是不要脸,也难怪上次会跟那个老道如此说,害的花剑坊遭受一小劫,见他伸手要占自己便宜,童清湫媚眸含笑,她巧妙一躲,匍匐在他怀里:“周公子——你这是要干嘛,妙儿,救我,救我——”
“嗯?”李燕云眼睛大睁,恨恨道:“我说童姑娘,你话说反了吧,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
他想挣脱童清湫,奈何童清湫将他抱的甚紧,外面的妙儿一听,霎时跑到前铺大喊起来:“快来人呐,快来人呐,救命啊,有人非礼我们家小姐——”
这一喊不要紧,外面的百姓们一些胆子大的,冲进花剑坊,更不乏看热闹的前来,一些便衣锦衣卫们更是诧异,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不多时院落中的人满满当当,男男女女老幼皆有,对里面指指点点的,衣衫不整的童清湫蜷缩在墙角哭泣。
老子冤枉啊!衣衫是她自己弄的,偏偏她这个会武功的女子,竟然装的如此柔弱。
“公子,你这——”周朗一脸苦色:“你这让小的很难办啊!”
“难办个屁,我是被冤枉的!”李燕云怒吼道:“散了,都散了!”
他这般嚣张的模样,登时惹来一众百姓的不满。
“你这人怎地如此跋扈,轻薄人家女子,还这般态度!”
“就是,该报官!”
“报官,报官——”
百姓们举拳齐声呐喊,童清湫一时哭的更为大声了,她本就是一个娇美的女子,这般装可怜之下,立时引起人们的同情。
可只有李燕云知道,这女子可是会武功的,虽然不是很强,但她的武功应对自己足矣,自己真他娘冤。
蓦然间,童清湫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刁滑,与挤进来的妙儿抱在一块,痛哭着。
“小姐,你没事吧!”
“妙儿,我差点被这恶贼给,呜——妙儿!”
“小姐不怕,我们报官,哪怕他是宫中的锦衣卫又如何?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哼,你瞪什么瞪!”
一主一仆演的还真像,李燕云差点被气笑了,他不服气跟叫嚷的人们,凶神恶煞道:“那个老头,我忍你很久了,就你叫的最凶!——还有那个姑娘,别以为你胸脯大就了不起——还有那个门牙都快能耕地的家伙,来啊,将他门牙取下来……”
他一副恶人的模样,三言两语吓走一片,他忒地吐了口口水,气怒之下,痞劲上来,也倒骇人。
还报官?百官文武恐怕见到自己都得吓的跪下,不过这被府衙知道,也不是件好事,他旋即给周朗使了个眼色。
周朗会意,跟其他几个便衣锦衣卫嚷嚷着,不走的就要挨揍,一帮本就看热闹的人吓的三三两两的夺门而逃。
至于报官他也不怕,门前的周朗若出示锦衣卫腰牌,什么官见了,不都得退避三舍?
待房间只剩下李燕云与童清湫和跟她抱在一起的三人时,童清湫忽地噗嗤一笑,整理好衣衫:“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