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李燕云被童清湫前后,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给看蒙了,乖乖,这妞不当演员简直可惜了。
反应过来,李燕云怒道:“你这女人,好生怪异,为何要如此冤枉与我?你可知,在下将名节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我怎地说也是有贞洁烈男的美称的!”
你贞洁烈男?童清湫好笑,适才你可是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童清湫无事人似的,掀开薄纱朝里头一坐并未理会他。
丫鬟妙儿轻笑一声:“让你上回那般跟道士胡言乱语,我们小姐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姑苏慕容复的亲戚呢,李燕云白眼一翻,很快,当即心底一沉。
靠?不会被她们给识破了吧?李燕云惊奇,不至于啊,上回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糟了,留了个破绽,上回忘记与周朗串通一下了。
“妙儿,你且去忙吧!”
“是,小姐——”路过他时,妙儿朝他皱了皱瑶鼻,哼了一声:“你莫要在装了杨过,我们小姐都已查个清楚了,你并非是什么周朗,还请你莫要满口胡言了。”
“杨过?”李燕云环目四顾一番:“妙儿姑娘,是在与我说话么?”
妙儿玉手覆唇一笑,也不知此人脸皮地怎生长的,都这般还装的下去。
想通之后,李燕云也不在意,脸上浮笑:“莫要说我了,你们家小姐,会武功,也不是装做不会武功嘛,彼此彼此——”
“这……”妙儿被他反驳的语塞。
薄纱后童清湫玉面一红:“妙儿——”
“是,小姐!”
妙儿朝他瞧了一眼,做了个鬼脸,这才退出屋中,妙儿一走,童清湫盘腿在古琴前坐下。
“杨公子,我瞒你不会武功,实则有难言之隐,还记得你来时,我可曾说过些什么?”她玉手覆上琴弦,又是弹奏起古琴。
曲律流转间,李燕云在薄纱前坐下:“你说过三个规矩,其一,客报姓名,其二勿要打听你,其三,凡事你保密。”
没待她回答,李燕云笑道:“可是童姑娘,是你食言在先的!”
“何出此言?”童清湫道。
“其一,客官报上姓名,我也报了,哦——虽然是个假名字。”李燕云轻轻一笑:“其二若要说打听你,那我可么没打听,那只是聊天,如朋友兄弟般聊家常般的聊天。其三,你并未替在下保密,你将此事告知了李韵蓝,是也不是?”
一席话将童清湫噎的哑口无言,本来不该和女人说道理的,但怎地说,我与你没任何关系,就跟你说道理又如何。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呢?
“所以,综合以上三点,乃是你有错在先!”
“我……”童清湫哼道:“你到底何人?为何我不相信你是锦衣卫?”
“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再说了,你这也太过自私了些,”李燕云没好气道:“只准你打听别人,就不允许别人打听你。哪有这么好的事,这就好比,只准你轻薄我,不准我轻薄你,这什么道理嘛。”
童清湫脸上生晕,琴声立刻而止:“你!”
“先别着急发怒,”李燕云笑道:“姑娘,我劝你一句,切莫自私,每个人与每个人之间相处都是公平的,也别怪我说你,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谁愿意打听你!”
她玉拳紧握,极力忍住将他暴打一顿的冲动,她胸口起伏着,气息急促,深呼吸的一会,待情绪稍稳,才道:“我说了,我有难言之隐,并非我要……”
“你跟我解释作甚?”李燕云没好气道:“快把枪还我!”
是啊,自己跟他解释这个作甚,他与自己又没任何干系,童清湫脸上一红,语气软了几分。
“杨公子……”她眸子中蕴泪。
隔着一层薄纱,李燕云看不见她的表情,白眼一翻,合着不帮你,你不还枪了还?他无奈道:“说!”
她眼中晶莹地泪珠滴在了琴弦上:“我们算不算朋友?你适才说,就像朋友那般聊天……”
“呃……刚才我好像是这么说过。”
“朋友之间应不应该互相帮忙?”她继续道。
“这不废话么?自然……咦?你此话何意?”李燕云咯噔一下,差点中她话中的圈套,可回答他的是她的哽咽声,听她在哭泣,李燕云好笑道:“童姑娘,没用的,流眼泪也没用,适才这招你用过了,你休想再让我中你的计。”
她并未搭理李燕云,自顾自的轻泣着。
服了你了!李燕云无奈道:“等你哭够了,把枪还给在下。”
“杨公子——”薄纱后她媚颜梨花带雨:“你真不愿帮我这个朋友么?”
“适才你那般辱我清白——”
“你不也辱我清白?你还跟那个道士说你是我——”她欲言又止,脸上绯红如血:“此一来,也算是扯平,谁也不欠谁,只是,你如若帮我,以后,你来此铺,我不收你钱银便是。”
钱不钱的无所谓,你真当我是锦衣卫了,会差那点钱?还下回,下回老子再也不来了。
“姑娘,多谢这些日子你的逍遥曲,说真的,你的曲子我很喜欢,”李燕云起身:“在下还有要事,还请你将枪还给在下!”
她唇瓣嗫嚅几下,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红着眼眶,自古琴下拿出那把手枪,自地上推了出去。
这还差不多!李燕云自地上拿起手枪,他拱手抱拳:“告辞!”转身而去,刚出屋,琴声再次响起。
两行晶莹地泪珠自清丽的脸上滑落,一副我见犹怜之色,须臾丫鬟妙儿走了进来。
“小姐,他可同意了?”
“没有——”童清湫道:“无妨,我们花剑坊在此处,捏有不少达官贵人的把柄,哪怕没他,我们一样可以将此事传达给当今皇上。”
“小姐,你哭了?”妙儿掀开薄纱,诧异道。
想起他适才那般说教,童清湫心里有气又恼,她抹了下眼泪道:“无碍,我只是想无量山的爹了……”
京城大街上坐在马车中的李燕云,一出来,就有点后悔了,适才为何不听听她要自己帮她什么事,再决定给帮不帮她呢?
当下好奇心作祟之下,李燕云甚是有些懊悔,而且她那首逍遥曲也的确不错,自己适才为何没将那逍遥曲骗来。
如此,有了逍遥曲的琴谱,让在自己老婆柳如是弹给自己听,那岂不是更好?
娘地,老子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听着外头摊贩的叫卖声,想着小彤子、纪柔、她们李燕云有些无奈,如今朝中还有很多事要做,否则自己当真是想亲自去找她们。
可藩王来朝贺在即,自己作为皇帝,总不能丢下朝中之事。
不知过了多久,想着小彤子和纪柔她们的模样,李燕云在马车中昏昏欲睡,不多时竟然传来哎哟一声,登时嚎啕之声响彻,惊的李燕云浑身一震。
“喂,老头,你装个什么装?”外面周朗大叫:“快些起来,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李燕云打了个哈欠,掀开布帘道:“发生何事了?”
周朗抱拳道:“公子,有个老头忽地躺在车前,可马车根本没有碰倒他!”
哟?碰瓷?爷爷的,这个时代竟然也有碰瓷,李燕云好笑。
也难怪,跟随自己出来的锦衣卫全都是便衣,如若穿上锦衣卫的服饰,怕是有刁民,也不敢如此放肆。
这碰瓷都碰到朕的身上来了!
外面聚拢了一些人,一个灰袍老头躺在地上满脸痛苦,眼瞅着一个银白色锦袍男子下了马车,老头叫的更加卖力了。
“哎哟,快来瞧瞧啊,撞人了!”
旋即一个妇人跑了过来,蹲在灰袍老头面前就痛哭:“哎呀,老头子——你们,你们这些人,怎地不长眼睛,瞧把我老头子给撞的,你们快赔点银子,按照大宗律例,你们的马也归我们!”
看来是团伙,演戏来了!李燕云无事人似的舒了个懒腰,没说赔银子,转身上马车之际,跟愣住的周朗道:“将他们按住,直接压过去!”
“是!”
有皇上发话,周朗旋即给其他锦衣卫使了个眼色,老头和老妇人一听吓了一跳,被便衣锦衣卫按住的他们俩挣扎着。
老头首先道:“公子饶了我们吧,是有人派我们这么干的,并非是我们自愿的啊,说讹了银子,三七分,我们三他七,他家大势大,我们不敢得罪啊!”
车内的李燕云一听,慵懒的躺在车中小榻上,轻道:“问清楚,何人指使,严办!”
外面的周朗得令,应了一声后,怒道:“是何人指使你们的?说来,如若不说,今天你俩就得从车轮子底下过!”
“是,是许广大将军的孙子许渊叫的!”
当下车中躺在小榻的李燕云眼睛圆睁,许渊,不正是上次那个暴打酒楼老板那小子?
外面的周朗在车外抱拳:“公子,你可听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上次皇上就说过,许广乃是征北大元帅,他的孙子又是忠良之后,若不是看在许广的面儿上,否则上次皇上就会将他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