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朦胧,湖面雾气飘渺。
幸雾气没那般浓厚,不至于视线受阻。
水波荡漾间,轻舟游戈时,依稀可见薄纱似的白雾中,小岛星罗棋布,顺着于姓老者的目光瞧去,远处正有个略大且植被茂盛的岛屿,矗立湖心。
有那雾气缭绕,画面仿若仙境,乍一看,如湖中仙岛般。
据老者所言,那常无德所居岛名为——拒客岛,光这名字,就可见此人性格怪癖不已。
正在荡着双桨的于老者笑道:“太湖素有四十八岛,七十二峰之说,光无名岛屿加在一起就有五十一座。”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渔民就指望这片湖水过日子的。”
这于姓老者所言倒是不虚,李燕云点了点头,如若不然,光这么多岛屿,不知道的人,可如何找那冥医常无德。
否则就如无头苍蝇,在湖中乱闯,还无济于事。
李燕云笑道:“于大叔,我听说那个常无德会医术?”
老者道:“会不会医术尚且不太清楚,那人性格太过古怪,脾气暴躁的紧,在这一带渔民都知,故此,若经过他的所居的拒客岛,自会躲的远远的。”
“村上有村民,就曾误入此岛,回村后不久浑身奇痒无比,他那个惨嚎声,若是在半夜,村上的人都能听见,凄惨无比,三个月后便撒手人寰了。”
“村民都传言,是那个常无德下的诅咒。他那名字倒也没错,他属实就是个无德之人,他的诅咒真是害人不浅。”
诅咒?说不定乃是常无德下的毒,他们不知常无德会医术,便用这种迷信说法解释他们所想不透的事。
对于老者的说法李燕云不置可否。
身旁的张叁谛和那两个锦衣卫则是听的背后直发寒;另一边的般若双手合十,念着超度之类的咒语,一副神情专注的模样。
李燕云淡淡一笑,看来得小心应付那个常无德才是。
轻舟在清澈的太湖中游荡着,波澜涟涟,湖中空气湿润而凉爽,看着岸边或湖中林立的小岛,李燕云感叹,果然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此话当真说的不错,风景当真是秀丽宜人。
两盏茶的时辰,植被茂盛翠绿的‘拒客岛’也愈发的近了。
远远瞧去,拒客岛的岸边,竟然还停泊着两叶小舟,除此之外,还有一块矗立的石碑,上面赫然是‘闲人勿进’。
更为这拒客岛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看着那轻舟李燕云心里生疑,剑眉蹙了一下,哈哈笑了两声,道:
“于大叔,难不成之前有人到此,比我们捷足先登?”
老者也是疑惑,是啊,是谁这么大胆敢进入此岛?
另一艘倒是不奇怪,毕竟那常无德也需要小舟出行。
可另一个是谁呢?这点老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待轻舟靠了岸,李燕云特地吩咐,让其中两个特种锦衣卫留下来‘保护’于大叔的安全。
名义上保护,实则自然是防止他划船跑路。
一身银白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小背系着天陨剑扎着丸子头的般若、特种锦衣卫张叁谛,一行三人,就此上了薄雾缭绕飘渺的拒客岛。
适才在船上就觉得这个岛挺大,似足有三个足球场那般大小,岛上绿树半人高的青草茂密万分。
面色凝重,极为谨慎的李燕云,他左顾右盼的扒拉着半人高的草,朝前行着,忽感一阵香味扑鼻,不由皱起眉头。
身旁的般若面带灿烂的微笑,望着前方道:“好老虎哥哥,你瞧,那花好漂亮,看着好像猫头——”
定睛一瞧,前方草丛中开着朵朵拳头般大小,其状怪异深蓝色的小花,正如般若所言,看着极为像是猫头,花瓣如猫儿,花心中黑色颗粒物如猫眼,花蕊更如猫须般,整体看来,正如猫脸般怪异且又透着几分可爱。
在前世调查表明,如若在野外见到漂亮的蘑菇,便会越有剧毒,且这花更是从未见过,依照这个理论,见般若正要采摘那芳香沁心的花——
李燕云忙用袖子掩在口鼻前,闷声急道:“别碰!掩住口鼻,我们赶紧离开此地!”
一听李燕云如此一说,般若和张叁谛忙用衣袖掩面,一个是不敢抗旨,一个则是对好老虎哥哥信任不已。
又朝前行了一会,那些花总算有一段距离,李燕云这才放下衣袖,嗅了一嗅,这才发现那花香味已经飘渺寥寥,才不由放下心来。
身旁的般若,正要问好老虎哥哥为何如此之际,扎着丸子头的她小眉一蹙,鲜嫩的唇瓣微张,一副不适的表情,低着小脑袋,抓挠着手腕。
“怎么了?”李燕云侧眸看着她疑惑道。
“好老虎哥哥,我痒!”她光洁地小手时而抓挠着脖子,时而挠着手腕。
这话说的,很容易让人想到不纯洁的地方去,李燕云笑了一下,握着她的小手正要细看,忽地面色一僵,挠着胸口:“娘地,我怎地也浑身发痒了!”
这种感觉就如痛千万只蚊子在浑身叮咬一般,奇痒难当。
张叁谛急急道:“公子我也是——啊,公子,你脖子上好多小疙瘩。”
霎时,原地的三人抓耳挠腮,画面极为滑稽。
“狗日的!”李燕云怒然,爆了句粗口:“定是适才闻到那怪花……哎呀,妈的,痒死朕了——”
般若俏额上尽是些许细汗,猛然间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圆睁,原地双膝盘坐在草地上,双手上下合十,登时她清纯可爱的脸蛋,煞白如纸,嫩唇红如血色。
她这面相李燕云早已见怪不怪,更别提当下也懒得问她什么。
皇上和张叁谛互相挠抓间,只感周围一阵阴冷无比。
般若闭目屏气凝神,很快如雾气般的白烟,自头顶冒出,合十的双掌渐渐展开,掌心出现圆球般的气波凝转。
她猩红般的双眸一睁,双掌朝天打去,圆球气波瞬时在空中炸开,化为气波消失于无形。
般若如血的眸子,看着好老虎哥哥和张叁谛俩人疯狂的挠抓,面相奇异的她,原地如陀螺般腾空转起,刹那间,她双脚朝天,双掌各拍按在李燕云和张叁谛的头顶。
正在抓挠的李燕云和张叁谛,站立于草地的二人,登时双手垂下,双目圆睁,如雕像般一动不动,任由般若双掌按着头顶。
与张叁谛一样,星目大睁的李燕云只感浑身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寒冷无比,如被冻住般,四肢不听使唤什么也做不了,偏偏如此之下,那奇痒的感觉瞬时消失无影无踪。
须臾,般若娇小的身躯一转,她小脚稳立于地面,她杏眼紧闭,面色白如纸,唇瓣红如血的她,如拨云见日般,脸色渐渐恢复成为那清纯可爱的模样。
同时传来两个身体倒地的声音,她这才睁开眼来,朝前一步,娇小的身子蹲在李燕云面前,若玉小手拍打着李燕云的面庞。
般若担忧道:“好老虎哥哥?好老虎哥哥?”
适才一会极痒一会极冷的感觉,犹若冰火两重天,直至现在李燕云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如此才恢复些许神志,轻轻喊了句:“般若。”
“好老虎哥哥,你没事了吧?”般若奇道。
“咦?”李燕云惊讶:“好像真不痒了耶?般若你是怎地做到的?”
般若将李燕云扶起,红着小脸道:“这是《太阴玄经》中的法门,是因为……”
“好了好了,不必再说,不痒就行!”一听她说起那些听不懂的法门,李燕云就深感头疼,但也幸亏有般若在,否则当真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
查看了一下手上和胸口,果然那些小疙瘩消失了!李燕云踢了一下张叁谛的脚:“醒醒!”
“啊!”张叁谛长舒了口气,似憋了很久的气般,喘着粗气起身道:
“公子,我们这是中那了花的毒了?可是适才我们根本就没碰那些花啊!难不成——”
张叁谛倒吸一口凉气,继续道:“难不成是诅咒?”
“诅咒?诅咒个屁!”李燕云星眸一眯,哼笑一声:“定是那花香,那花香有毒!”
“那于姓老者所说的他们村,那个因这个奇痒而死的人,想必就是受那花香所致,所谓的诅咒,根本子虚乌有!”
听着皇上的解释,般若和张叁谛恍然大悟,忽地,李燕云侧眸看向般若,般若既然可以用‘太阴玄经’解毒,为何还要来求药呢。
但很快李燕云便打消了这个想法,据京城那个瞎子老头所言,穹隆山那迷魂草中者心智迷乱,倘若般若心智迷乱,又如何清醒的去解毒。
三人继续在丛林中走去,丛林中杂草甚多,好不容易出了树林,前方豁然开朗,乃是一个无院的几座木屋。
让三人好奇的是,木屋前跪着一个身穿碎花小衣,蓝色百褶裙,柔顺长发及腰的女子,由于远远背对着三人,倒是不知是何模样。
“咦,公子,那女子为何跪着?”张叁谛跟在身旁的李燕云疑惑道:“难不成,此女乃是那常无德的孙女?犯错罚跪?看那姿色却也不错——”
见这厮眼冒银光,李燕云倒能理解,毕竟男人们就这些爱好,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坏心眼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道:“有可能——走,咱们去会会那常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