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般的圆阳高挂,
细碎的小雪从天降。
永和宫。
偌大奢华的殿中。
若干暖鼎中炉火滋啦作响,燃烧旺盛,使得殿中温暖如春,寒意尚无。而此刻坐在皇上身旁,斜偎在皇上怀中的柳如是,她心中更是暖如阳照。
“夫君,如是终是将你盼来了。”柳如是轻轻道。
她清澈的目中,泪雾流转。
冰清洁玉的素面些许嫣红。
美绝人寰,娇艳万分。
她如今虽是大肚子,脸蛋却见不到多余的肉,依然细嫩万分,水润不已,偏地亮晶晶饱含笑意地眸中闪烁着几分‘期待’。
她眼神中的神韵,李燕云是再熟悉不过了。
完了,朕又要沦陷了,李二哥真是不争气,难不成真的要见一个捅一个,横冲直撞不是朕的性格啊。
“皇上、娘娘——奴婢告退!”
“嗯,退下吧。”
宫女面带笑意,红着娇俏的香腮,主动提出退下,在得到皇上应允后,懂事的自暖阁躬身而退,并带上了殿门。
当俏宫女身影消失,再也看不见她一扭一扭的小臀时,李燕云收回目光。
“你瞧,大白天的她关什么门嘛,这小宫女思想真是不纯洁——哈哈哈,”李燕云干笑几声,侧过头来道:“如是,怎地你的曲子,都那般忧伤?”
他转移话题的技术当是炉火纯青。
眼神更是纯洁的如二公主那般,不含杂尘。
“臣妾喜欢凄美的曲子,”柳如是红着双颊道:“若是相公你喜欢,如是可以为你写些欢快的曲律,以供相公消遣。”
她语气温柔似水,芬芳气息轻吐。
她说话间洁白晶莹的素手,轻解李燕云玉带,眉目嫣红,暗示似的低呼了声:“夫君——”
这可如何是好,朕刚答应完皇后的呢。
李燕云正派无比地笑道:“如是,咱们说些曲律方面的事不是很好嘛,咱们心思一定要光明,端正……唔!”
未尽的言语淹没在了香吻之中。
略过片刻,殿中回响销魂的妙哼低喃,且如高山流水,连绵不绝,毫无停歇之势,恰似最动听的旋律。
盏茶的时辰已过。
“相公,我好幸福。”柳如是朝李燕云怀里紧紧依偎,身上盖着锦被却遮不住柔细白嫩的玉肩。
她微热地脸蛋贴在李燕云胸膛,亮晶晶地水眸微醺。
被窝中,她拿着李燕云的手在隆起的小腹上摩挲着:“相公,再有几个月,龙嗣就能出生了,我好期待。”
她目中泛着浓浓的母爱。
如此这般,李燕云心中一柔。
朕今日算是真得豁出去了,暗叹之余,李燕云在她脸蛋吻了一下:“你也是,为何明知朕到了宫中,还不去找朕?”
她脸蛋贴着李燕云胸膛,美目一闭。
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因为我知道相公你在处理朝政不好打搅。”
略微停顿,又道:“相公若心中有如是,相公定会前来看如是的——”
李燕云心中甚暖:“如是啊,我们该起来了,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日日——”
他虎狼之言信口便可说来。
如是听得娇躯酸软,可却十分想听他这般说话,而且他若不如此,那便不是他了。
柳如是眉目含羞道:“那相公,如是为你更衣——”
李燕云感动涕零:“怎可如此?怎能让一个孕妇伺候朕,朕为你更衣便是。”
她心中欣喜万分,浓浓的蜜意涌上心头。
正在二人情谊绵绵之际,圣姑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坏人,坏人,听说你在此处——咯咯咯,你在和柳妃捂被窝么,我也来——”
闻言柳如是眼睛微微一睁,面颊一红,唇红齿白的她噗嗤一笑。
李燕云更是精神大振。
高声冲外面喊道:“不可,不可,圣姑,朕没多少了,此情绵绵无绝期,又何必执着在当下——待晚上再说,咱们夫妻三人先去吃家宴,朕好生养补先——”
相较于民间来说,后宫妃嫔们,虽是经常见面,却难得在一次用膳。毕竟皇宫如此之大,且用膳之际,宫女太监也都会将膳食从御膳房送到各宫。
除非逢年过节在一起聚一聚。
否则李燕云也不会在紫禁城后面造一些民居,就是觉得这样少了些人情味,有了那名为‘逍遥居’的民居。
妃嫔们,才能经常在一起吃吃饭什么的,培养感情,增添几分趣味。
天色也渐暗下来。
覆上白雪的紫禁城,火红的宫灯点燃。
这偌大的皇城,气氛极为喜庆。
富丽堂皇,几十盏灯火闪耀,明亮的太和殿中,摆着长长的桌案;铺着明黄桌布桌案上,放满了宫廷御厨所做的各种美味佳肴,还冒着热气色香味俱全。
一些后宫主子们也相继到来,环肥燕瘦,各有姿色的上官皇后她们,则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着话。
一时莺声燕语,铃铛般的笑声,回荡在太和大殿之中,画面温馨万分,最后李燕云与柳如是和圣姑结伴而来。
还别说,宫中的妃嫔齐聚一堂,当真让李燕云看花了眼,这若是将龙府五位,还有花剑坊的老婆们喊来,那可热闹了。
在上官皇后的率领下,皇贵妃魏灵容,令贵妃令翠,圣姑白妃、柳如是柳妃、安梦涵安妃,朴知恩朴妃、富察琳妃、飘儿格格、苏月儿苏嫔、郑婕妤、叶伊人——
多达十二名妃嫔,皆是列队,朝李燕云膝盖一弯,微微行万福礼。
“臣妾(嫔妾、奴婢)给皇上行礼——”一时女子们齐声且娇嫩地嗓音彻响在太和殿内。
此情此景,别说李燕云,连他身旁的般若,都颇感震撼。
见她们各个目中含笑,一个个千娇百媚的模样,他暗叹,朕不容易啊,这样下去朕非得被分吃了不可。
李燕云打了个寒颤。
当即正色无比道:“诸位爱妃们免礼,本是家宴无须多礼——来,排整齐点,朕一个个亲,赏你们——”
一话说来,笑声弥漫。
一时气氛热烈如火。
没多时两宫太后齐太后和尹太后携手而来,嬉闹才渐渐停息,她们便又给两个太后行礼。
说了一番话话。
齐太后似笑非笑看向郑婕妤,本是高兴的日子,齐太后并未说一些扫兴的话,只是暗暗点拨了一下郑婕妤,和叶伊人,要老实本分之类的。
郑婕妤小心恭敬的应着。
看得出太后似并不知郑婕妤的背景。
李燕云暗暗移步到飘儿身旁,做贼似的小声道:“你没说?”
飘儿冰雪聪明。
一下就会意他话中意思。
她轻笑。
悄悄道:“若太后知道她昔日乃是丽后,还不得将她赶出宫去?我只是说她乃是南越国的一个宫女而已,毕竟太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朝政的事知之甚少,倒也瞒得住。”
“你且放心夫君,我不光没说,连如今南越国贤皇后杜月蝉的肚子被你弄大的事,我半字都未透露,说吧夫君,怎生谢我?——”
李燕云感激万分,吧唧一口在飘儿脸颊亲了一口。
姐妹们都在场就罢了,两宫太后都在,他如此,着实让飘儿羞涩万分,见此一幕,圣姑在几步外偷笑,上官皇后宠溺地含笑白他一眼。
这一幕当是也被齐太后瞧见,她如画的玉容微微一红,在慈宁宫皇儿也这般对她,让太监宫女们见了笑话。
只因自先皇驾崩,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虽然燕云小时候也曾这般,但他如今也大了,这让齐太后心中微起波澜。
正与飘儿嬉闹,传来尹太后的声音:“皇儿,飘儿,你们在说甚呢?还不快过来?”
抬目一瞧,两个太后已落座。
妃嫔们也都站在长桌前,若是皇帝不来,她们自是不能坐下,尊卑有序。
“哈哈,来了!”李燕云忙牵着飘儿的手一同前去。
家宴上,身旁的皇后娘娘,和皇贵妃不住地给李燕云夹菜且都是些大补的,其他的妃嫔各个目中含春,眼中含笑。
两个甚有姿貌三十多岁的太后对视一笑,其中暗含的旖旎自是不言自明。
李燕云也不拘束,大快朵颐,与妃嫔们嘻嘻哈哈间,气氛融洽不已。
家宴上不谈朝政,只说家事,两个太后甚是关照怀了龙嗣的柳如是,安梦涵、以及飘儿,让她们平时多注意身子之类的。
看在圣姑眼里,她颇为委屈,朝李燕云看着,李燕云知她心中所想,忙转移话题,说起玄宗的事。
“玄宗?”齐太后笑道:“怎地皇帝谈起玄宗了?”
老婆婆那句话犹响耳畔‘大丈夫就该言而有信,说到就要做到。’
毕竟也答应过她,带她去看看玄宗的泰陵,而这事又岂能瞒得过宫中。
李燕云正色道:“是这样的,儿臣甚是钦佩当年玄宗在位时的举措,儿臣打算过些日子,去祭拜下玄宗。”
一时,李燕云还无法跟太后说清宁挽香的事,怎地说来她的身世都有些离奇。
齐太后点了点头,笑道:“难得皇儿有此心,只是——你切要注意,回京时遭遇了刺客着实让哀家担忧,你去时,多带些人才是。”
一话说来,众女和尹太后深以为同的点了点头。
上官皇后道:“太后,如此不可,太过高调反而目标甚大。”
“皇后说的没错!”李燕云笑道:“朕也不喜欢兴师动众的,既然要去,朕就微服去便是,如此反倒不会引起注意,看似危险,实则最安全——”
齐太后若有所思。
尹太后点了点头:“齐姐姐,难得皇儿向来聪明,妹妹觉得,不应该是我们怕刺客,而是刺客怕我们才是。”
齐太后微微一笑:“好好好,就依皇儿的。”
李燕云脸色黯淡下来:“两位母后,儿臣还有一事——”他轻轻起身:“儿臣打算,过些时日……”
李燕云将带领妃嫔们去给死去的国士们上柱香的事,在殿内说了一通。
“什么?”齐太后柳眉倒竖,一拍桌子道:“此事万万不可——”
齐太后声色俱厉。
连妃嫔们都受其威严,各个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