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状元楼的大门,在状元楼的伙计的带领下,赵桓等人一起往楼上的包厢走去。
刚走上楼梯,便听见楼上的某个包厢里,竟然隐隐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旋律和歌声。
赵桓侧耳一听,我去,竟然是《荷塘月色》!
这歌是他给‘小妈’李师师写的,怎么就流传出来了呢,现在连状元楼里,都有人在唱着这歌了,这,这……
赵桓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神曲,就是神曲,无论在哪个时空,哪个时代,该流行,它总是会流行的!
“客人勿怪,我们状元楼,本是没有人卖唱的,可楼上这,这位爷,却是从百花楼里,请了几个娘子过来,作陪吃酒,在席上,也就有了歌舞助兴,还请客人多多包涵。”
伙计有些歉意地说道。
“无妨。”赵桓轻笑着说道,“你这酒楼嘛,就应该组织个乐队,唱唱歌,跳跳舞,多好。”
听了赵桓的话,伙计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心里却开始盘算起赵桓说的这个可能性来了。
来到三楼,音乐歌舞声更加的清晰了,嗯,似乎就是从三楼的某个包厢里传出来的。
在伙计的引领下,赵桓等人,正要走进三楼的一个包厢,旁边一个包厢门,却突然被打了开来,一个人从包厢里走了出来,看到赵桓等人,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便脸色一喜,惊喜地叫了一声:“刘兄,怎么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赵桓也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再次遇到张浚。
微微愣了一下,赵桓旋即便说道:“我们来这里吃个饭,张兄你们也在啊?”
“嗯。”张浚眼神黯淡了一下,旋即强颜笑着说道:“秦秀才中了茂才嘛,在这请我们这些同舍的舍生吃饭庆祝一下。”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张浚又瞧着沈与求说道:“刘兄你们来此,可也是有朋友高中了?”
“可是这位兄台?”
说着,张浚还朝沈与求拱手一礼,说道:“在下张浚,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沈与求,见过张兄。”沈与求笑着回了一礼,说道。
“唔,原来是沈兄,不知沈兄高中第几名?”
沈与求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未中。”
“未中?”张浚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道:“如此说来,沈兄与吾一样,也是名落孙山呢!”
“名落孙山?”沈与求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道。
张浚轻笑了一下,说道:“解名尽处是孙山,吾等却在孙山外。”
张浚这么一说,沈与求一下便明白了过来,那孙山,就是此次中举的最后一名了,而名在孙山外,自然也就是落第未中了!
嗯,如果自己这次要是也作答了,并且顺利的中举了,那孙山,岂不是也要落第了?那这‘名落孙山’,恐怕就是另外的说词了!
想到这些,沈与求也不免感觉到有些好笑。
略微停顿了一下,张浚才又说道:“你们是在这隔壁包厢么?”
“那恐怕会觉得有点吵了!”
“这包厢啊,就是太闹腾了,实在让人有些难以忍受,所以我才出来的。”说着,张浚还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包厢。
开着门的包厢里,的确有些吵闹,不是音乐歌舞的喧哗,而是猜拳划拳,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声音。
透过打开的包厢门,赵桓刚好可以看到,几个书生,围着一个端坐着的,身穿锦服的男子,嗯,那男子长得竟然还有几分俊秀,年纪也不大,大概只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比张浚和沈与求他们,都小多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男子,应该就是这场庆功宴的主角——秦秀才了,不,现在应该叫秦茂才了!
在人数众多的应试学子之中,只取中五人,词学兼茂科的中举难度,的确比其他学子考中的难度,要大多了,甚至比考中一个状元,还要难!
而且,词学兼茂科的举子,一旦中举,那是可以直接授予馆职的!
而所谓的馆职,其实就是各种贴职,嗯,带馆阁的贴职,集贤殿大学士、直龙图阁、直昭文馆、史馆、集贤院、秘阁等等,都是馆阁贴职!
对了,包公包青天,最高的馆阁贴职,就是天章阁侍制、龙图阁直学士,包龙图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
由此可见,馆阁贴职的贵要程度!
秦茂才一中举,便能够获得馆职,哪怕只是最低一级的校勘校理,也足以笑傲同侪了!
秦茂才成为同辈众星拱月的焦点,自然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包厢里,正享受着一众同伴巴结奉承的秦茂才,眼角的余光,偶尔扫见大开的包厢大门,正好看到了外面的张浚,正和其他几个士子模样的人,在那相谈甚欢!
秦茂才眼神不由得微微缩了一下,旋即站了起来,大声招呼道:“张兄张兄,你怎么跑出去了?快些进来,快些进来喝酒!”
“那几个是你朋友吧?也一块儿叫进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嘛!”
赵桓微微皱了皱,瞧了秦茂才一眼,远远地朝秦茂才一拱手,说道:“萍水相逢,某等就不叨扰了!”
秦茂才见赵桓竟然只是微微拱了拱手,对自己竟然似乎没有半点敬意,不由得心中暗自不爽,大步走了过来,瞥了一眼张浚,说道:“张兄弟,你这朋友,似乎有些不给面子啊?”
“吾今日高中,本是件喜事,你这朋友这么扫兴,岂不是太不给某面子了?”
“就是就是,秦官人好不容易中了茂才,在此摆酒,请我等开怀痛饮,如今又看在你张德远的面子上,开口邀请你的朋友,一同宴饮!”
“张德远,你这朋友,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些!”
正说着,旁边有音乐歌舞的那个包厢的大门,却又打了开来,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子,大步走了过来,皱眉不满地说道:“吵什么吵?吵什么吵?”
“要吵出去吵!在这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
“扰了我家衙内吃酒,你们吃罪得起吗?”
话音未落,秦茂才身后便又有一人,冷声说道:“你家衙内?你家衙内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着,还指了一下秦茂才,然后才又说道:“知道眼前这位官人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