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叶宇心中,渐渐的有些茫然!
他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但是这些年他好不容易开始信任身边的人,可换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失望。
回到福州城,漫步于街市之上,叶宇犹如平常百姓一般游荡着。
有时候叶宇都觉得是命运弄人,自己一个清流县的残废小子竟然会是皇家子嗣,这若是放在以前来说就是天方夜谭。
可自从十五岁重生一来,所经历的种种事件,已然让他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又该何去何从?是真的如黑袍人所言,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按照当下的情况顺势而为?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叶宇的脑海之中。
再者就是福王的寿诞之期临近,若真如黑袍人所言,在寿诞之上宣布联姻之事,他又该如何予以应付?
当面拒绝的话,就会让福王赵琢颜面尽失,可若是不拒绝就等同于应下这门亲事,这可不符合叶宇我行我素的性格。
等到他回到行辕之时,就听见厢房的方向一阵骚动与嘈杂,叶宇不用猜就知道是胡媚儿在闹腾。
于是便疾步向厢房而去,此时的厢房外面已经被北堂墨派兵围住,纵使曹雪莹几次欲要进去都被拦在了外面。
曹雪莹见叶宇从外面进来,初是一阵错愕,随即便急切地迎了过去:“承天,你……”
“有话等会再说!”叶宇说完便不理会曹雪莹,而是直奔厢房而去。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厢房里可谓是地动山摇,门窗不时地传来重击之声。
此时的胡媚儿正在房间里砸东西,多次试图冲开窗门出去,可终究是事与愿违。不停地嘶喊声,已经使得声音变得沙哑很多。
砰!砰!砰!
听着门窗不停的传出撞击之声,叶宇神情复杂地站在门外,随后换上平和的笑容轻声道:“好了,别嚷嚷了,我这就打开锁链……”
咯噔!
一句轻柔的话,要比在场所有人的劝解都管用。方才还吵闹不止的厢房,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宁静之中。
“你回来了?”短暂的平静之后,从厢房里传来胡媚儿试探性的声音。
“嗯,回来了……”叶宇说着,便取出钥匙打开了锁链。
吱呀一声,久锁的房门终于洞开。
叶宇刚要踏步走进厢房,却被突然冲出来的女人撞了个满怀。若不是他八卦步法略有小成,单是这迅猛的冲击就足以将他扑倒在地。
看着怀里眼圈通红的胡媚儿,叶宇随即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众人纷纷离去,最后才面露痛苦状的苦笑道:“你抱得这么紧,我喘不过气来了……”
“不放!不放!就不放!昨夜你明明答应我,要一起去青云山的,可你却将媚儿锁在房中,要是你有个不测,你让媚儿如何安心!?”
说着说着已经是潸然泪下,两支细长的玉臂紧紧地抱着叶宇,仿佛要将自己的柔弱身躯嵌入对方的体内。
女人的眼泪,杀伤力极强,尤其是美丽女人的泪水,就更是让人招架不住。很显然,叶宇也是人,所以也招架不住这番攻击。
“我这不没事么?大惊小怪了,好了,不哭了,别生气了……”
“生气了!”
叶宇一瞧这阵势,顿时感到一阵无语,怀里这个大胆热情的风情女子,竟然也有这般小女人的时候,如今他可是大开了眼界。
“你啊,心胸要大一点,这件事就此揭过好不好?”
“媚儿是女人,要心胸作甚,有胸不就行了!?”
“呃……也对,女人有胸就行……”
叶宇悲剧胡媚儿这句霸道的回应,弄得是汗颜不已,心说这种话也只有你胡媚儿说得出口。
这句话说的虽然有些埋怨,但是出自梨花带雨胡媚儿之口,倒是有一番别样情调。
不过经胡媚儿这番提醒与折腾,倒是让叶宇感受到了,紧贴腹部的那两块丰满双峰,由于胡媚儿紧抱不放直接贴着腹部,倒是让叶宇有种异样的感觉。
“有话屋里说,在这门口杵着可不好……”
叶宇这个建议,胡媚儿听进去了,旋即松开玉臂环住叶宇的脖子,轻轻地踮起脚尖在叶宇的脸上留下一个吻。
随后眼泛流光的看着叶宇,柔声道:“那你抱我进去!”
“好,如你所愿!”对待眼前的美人,叶宇也是百无禁忌,因为女人都如此主动,他若是还故作矜持,岂不是显得做作?
随后叶宇就抱起胡媚儿进入了房中,不过接下来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是安慰了一番后,让胡媚儿止住了眼泪。
因为叶宇一直认为,床笫之欢,不可禁,但也不可纵欲过度,沉迷其中反受其害!
看着厢房里地残垣断壁,叶宇咂舌自语道:“女人的破坏能力果然不容小觑……”
“哼!你以后若是再敢抛下我,媚儿就将这房子夷为平地!”
“夷为平地?你真当你是拆迁办的?”
“拆迁办?那是什么?”
“呃,这……,就是朝廷工部的一个职务机构,专门拆迁房屋建筑的……”
“喔!”
最是风情的女子,躺在男人怀里的那一刻,也只是一个温情的小女人,胡媚儿自然也不能例外。
随后叶宇就闲聊了一些琐事,便转移了这方面的话题:“对了,你们教主究竟是谁,相貌你可曾见过?”
对于这火莲教主的身份,叶宇自从下山之后就一直很是疑惑。这个戴着面具的黑袍人,竟然找了他二十年,显然不是一般关系那么简单。
可是这个火莲教教主,一直以面具示人,他根本不知此人的庐山真面目。胡媚儿既然身为右使,他希望能从这里入手寻得蛛丝马迹。
“上次不是已经说了嘛,大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至于姓氏样貌就更不得而知,而我们这些人都是大人当年收养的孤儿……”
听了胡媚儿这番话,叶宇暗思自语:“看来真的很神秘……”
“是呢,当年寻找左臂胎记的时候,大人还亲自绘制了一幅画像,倒是跟叶郎你颇为相似!媚儿虽身为右使,却并不得大人重视!倒是左使柳芊羽深受器重,以继承人的身份栽培!”
从胡媚儿的言语之中,叶宇能听得出那种不服气的情绪,于是笑侃道:“今日青云山上,你们教主说,寻我寻了二十年,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前两次都是遍布天下的寻找,直到六年前,一个疯癫和尚与大人见了一面后,教主就派我们骨干教众,全部散布于江淮之间,寻找左臂有奇特胎记之人……”
“疯癫和尚?难道是他!?”
这一刻叶宇想到了济颠和尚,但觉得这又不合常理,试想一个游走四方的疯和尚,又怎么会与火莲教有所瓜葛呢?
就在叶宇对此颇为疑惑之时,北堂墨前来禀报,说是福王府的仆人前来送帖。
叶宇接过请帖一瞧,原来是福王世子赵悌的请帖,是要邀请他沁香楼赴宴,理由是共叙友谊之情。
这沁香楼是个什么地方,叶宇一开始还很不清楚。直到北堂墨提醒之后他才恍然大悟,当初那个送来行辕侍寝的初画姑娘,正是沁香楼的清倌儿。
很显然,沁香楼是一家青楼!
而以他如今的身份,若是公然进入青楼烟花之地,势必会遭来一些闲言碎语的非议。他叶宇倒不是很在乎这些的人,但是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从本意上来说,叶宇十分不愿意应约,况且他与这个赵悌多少有些过节。
去年在临安的七夕灯会上,他叶宇可没少当众羞辱此人,如今主动相邀沁香楼又岂会是好意?
可是赵悌身为福王之子,又是世袭王爵,在这个福州的地界上,既然小王爷主动邀请,他即便是钦差特使,也总要给上几分薄面。
所以稍作犹豫之后,便只得应约这次宴会。
……
此刻沁香楼的楼廊上,赵悌俯视下方叶宇一袭便衣缓步而来,随即嘴角露出了一丝戏虐冷意。
随后却转过身来,冲着桌前的四名文士道:“诸位,今日小王将叶宇请来,一会就看诸位的表现了!”
“小王爷放心,我等定会好好请教这位叶学士!”
“没错,此人虽说文采冠绝,我等是望尘莫及,但若论其他方面,他并非是我等众人的对手……”
“没错!没错!传闻这叶学士乃是全才,但今日有我们浙东四绝在此,也定会让他铩羽而归!”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王爷你大可放心便是,我等四人定不会让您失望!”
见眼前四位文士如此自信,赵悌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随即打开折扇自信满满道:“那就好,小王一直没机会找回面子,如今他既然来到了福州,小王岂能不尽地主之谊?”
说到这里,赵悌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提醒道:“切记,折辱一番即可,不可过分恶语中伤,毕竟父王很看重此人,适可而止,明白吗?”
“我等明白!”
几人说话间,叶宇已经上了楼,赵悌当即命人摆上酒宴,特意吩咐四人伫立在身后。
赵悌见叶宇迎面而来,随即拱手笑道:“叶兄,多日不见你仍旧风采卓然,实在是让赵某羡煞矣!”
“哦,是么?小王爷此言差矣,叶某一路风尘劳苦,怎抵得上你洞房花烛?”叶宇含笑以对,随即瞥了一眼赵悌身后的四位文士。
“哦?没想到叶兄也知道了此事,那到时候赵某与岳家三娘的喜酒,你可一定要喝啊!”
原本今日就是赵悌与岳家三娘的婚期,但由于三日后是福王赵琢的寿诞,为了彰显孝道之意,所以将婚期直接压后到了九月底。
对于这件事,叶宇自然是略有耳闻,于是笑道:“那是自然,届时叶某定会前往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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