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晓曼连忙后退,才没被他身上的鲜血染到裙子,再一看其他地方,教中众人在她注意力全放在情郎身上的时候,已经死伤过半,在正道的人面前节节败退。
教主,我们该怎么办?又有人扑到她面前询问。
我我甄晓曼支支吾吾地往后退,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主意也拿不出来。
教主!
教主!
四面八方的喊声朝她扑来,大家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可是她却恨不得捂住耳朵什么都听不见。
赤焰教的人见她的脸色苍白,眼中只有惊惧和害怕,一时间心都凉了半截,这就是他们的教主,真是个不顶事的,要是解教主还在该有多好?
假如还是解教主统领他们的话,这些人根本不够看的,不,如果解教主在的话,这些人根本不敢攻打他们!
赤焰教的人这时候脑子里全都转着这个念头,就连一直想把他赶下去,自己好掌控教中大权的宁逊也不倒外。
不知道是真的听到他们心里的呼唤还是怎么的,下一刻,他们还真的见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教主!
众人惊呼,望向他的眼神中全是喜悦和希望,与之前看甄晓曼时截然不同。
阳焱没有回应他们,形如鬼魅地冲入人群当中,功力全开,将对战的双方各自击退。
他的速度非常快,对战当中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远远地扔了出去,而且轻轻落下,没有被伤及分毫。
而正巧没有参战的人,比如甄晓曼和她周围几个人,只看到整个场上都是他黑色的残影,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教主威武!
呆了一瞬之后,赤焰教这边的人的欢呼声呼彻整座山,而正道那边的人则惊惧地退守到一声。
解阳焱根本没有失去武功,而且看这架式功力还比以前更高深莫测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击在众人的头顶,正道中人不由地瞪向给他们传来假消息的人,眼中全是气愤。
秦飞英是最后一个被扔出战场的,看到前面傲然而立的男人,他顿时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同样染血颤抖着指向面色惨白的女人:你骗得我好苦啊!
魔教圣女!正道中的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有人将甄晓曼认出来了,顿时失声惊呼。
他们瞬间明白了盟主所谓的那个可靠之人到底是谁,看他的眼神却更不对了,居然相信魔教圣女,他的脑子没事吧?
赤焰教这边的人不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也没有功夫去揣测他们的心理,众人就像小孩子看到父母一样,纷纷跑到解教主面前哭诉:幸好教主您来得及时,不然的话我们赤焰教就要被这些人灭了!
可怜了那些死去的兄弟,教主,你要替我们报仇啊!
听到他们的话,正道中人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握住了手中的武器,心里悲愤地想着,哪怕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阳焱却没有动手,而是指着圣女道:我已经不是你们的教主了,她才是你们的新教主。
甄晓曼顿时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可是她却并没有觉得骄傲,反而羞愤欲死。
至于秦飞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又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英哥!甄晓曼惊呼一声,想要奔过去,却在众人的注视下硬生生忍住了。
幸好秦家庄还有幸存的人,他们扑过去接住了少庄主软倒的身体,恨恨地瞪着这个害苦了他的女人。
而赤焰教的人看到了她的表现,瞧她的眼神全是轻蔑。
甄晓曼的心里顿时像吃了黄连一样。
☆、第78章 魔教教主13
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教主?
对啊!解教主, 求你回来继续统领赤焰教,我们只听你一个人的。
赤焰教的人齐齐单膝跪地,而当着众人的面被教里的人抛弃了的甄晓曼, 她的脸色已经没法看了。
阳焱没理会他们, 而是对一众警惕万分的正道人士道:诸位今日可不可以给我解某人一个面子,就此退去?
他的声音温和,神态虽然冷清,但也还有礼, 与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完全挂不上边,正道中人一时都有些不敢置信。
众人面面相觑, 不明白他明明占据了优势,完全可以杀光他们, 为什么还要好声好气地与他们商量。
解教主这是何意?盟主已经昏迷不醒, 正道那边地位仅次于他的耿庐大着胆子问道。
诸位不必称我为教主, 前几日解某已经卸去了教主之位, 脱离了赤焰教。阳焱语气淡漠地扔下了一记重雷。
正道这边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耿庐立即追问:既然解先生已经脱离了赤焰教, 为什么还要管他们的事?
到底是夕日的属下,不知道诸位肯不肯由解某做这个和事佬,阳焱微微一笑,道,日后只要赤焰教的人不主动惹事,便不动他们?
不可能!秦家庄的人首先不干了, 魔教之人杀了我们二少爷,此仇不共戴天,我们与魔教不死不休。
唉阳焱长叹一声,慢条斯理地开始挽袖子, 诸位这是逼解某不得不跟赤焰教有所牵扯啊!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如果肯就此和解的话,以后赤焰教的事他就不准备管了,当前,前提是他们的人先做了恶事。
但如果他们现在一定要动赤焰教的话,必须先过了他这一关,可是他的武功方才众人都是见识过的,没有一个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虽然他也是占了出其不意这个优势,但谁也不敢说认真防备的情况下,能从他手底下逃脱。
正道这边的人不由迟疑了,这一役他们损失惨重,若是就这般被吓退的话,难免有损他们的威名。
但若继续与解阳焱为敌,在场的人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这样一想损失些名声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那如果是赤焰教的人主动挑事呢?难道也叫我们忍着?耿庐与众掌门互相对视片刻后如是问道,他这么一问已经代表了他们的妥协。
多行不义必自毙,阳焱缓缓放下双手,若是他们死性不改,解某也不会拦着他们送死。
好!正道之人小声商议了一番,最终由耿庐出面回道,今日看在解先生的面子上,我等先行退去,但若是魔教之人再敢为祸江湖,我等必与之不死不休!
秦家庄的人还不服气,但他们的少庄主还昏迷着,发话的又是武林前辈,这里根本没有他们说话的地方,最后只能悻悻作罢。
正道之人忌惮阳焱的武功,以最快的速度收敛了死去之人的尸身,然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沽山。
等他们全都走完了,阳焱才看向脸上全是不甘的赤焰教众人:方才我说的话相信你们已经听到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就当全了之前主臣一场的情义。
若是今后你们再招惹了麻烦,我是绝对不会再管的。
教主,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众人不解极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您突然退位,还要脱离教中?
如果说他刚离开的时候他们仅仅担心会影响本教的威名,但如今经过与正道中人这一战,他们已经彻底意识到,赤焰教离开了他甚至会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机。
没有了天下第一高手坐镇,赤焰教再不是那个叫人闻风丧胆的魔教,而是谁都敢上来捏一把的软柿子。
众人心中恐慌,忙又跪下劝道:求教主不要抛弃我等!
这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泛白,晨光照在他们身上,经过一夜鏖战赤焰教存活下来的仅剩两百来人,而且个个身上带伤,看起来凭添几分可怜。
不过阳焱却没有心软,这些可全都是亡命之徒,真要有他撑腰的话,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话已至少,不必再多说,后会无期。他冷淡地说了一句,别有深意地看了呆立在那里的甄晓曼一眼,便飞身而去,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教主!别走啊!
不要抛弃我等!
赤焰教的人拼命喊叫,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是不是你?有人注意到了他临走前的最后一眼,顿时把火发在了甄晓曼身上,你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把教主逼走的?
赤焰教的人都不是善茬,之前碍于她是前前教主的女儿,又有解教主亲自指派,虽然看不上她,但也勉强认下了这个教主。
可是今日的诸多蹊跷众人都看在眼里,她和正道那个小白脸的关系显然不一般,对方受点伤她就像死了丈夫一样满脸伤心,要说他们没有瓜葛真是拿出来骗鬼都不相信。
脑子灵活的联想到数月之前她才落进过正道之人手里,当时擒住她的正是秦家庄那个小子,想来就是那个时候两人有了首尾。
可是她之后却派人前来向解教主求援,害得他乍闻消息走火入魔,等她被救回教里没过几天解教主就突然退位了,还把教主之位传给她这样一个黄毛丫头,自己离教而去。
而这才过了几天?正道的人就敢联合起来进攻他们了,要说没人通风报信,知道了解教主不在、教中空虚,这些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众人一通分析,将事情说得八、九不离十,甄晓曼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虽然反应过来努力地为自己辩白,可惜她的脸色早就出卖了她。
贱人!一个脾气火爆的教众突然冲上去给了她一耳光,巨大的力气将她抽倒在地上。
甄晓曼只觉得半边脸都麻木了,张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里面还混着两颗牙齿,可见那人这一掌究竟有多重。
但赤焰教众人这时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反而指着她一顿大骂,污言秽语不绝于口,甚至有那激动的叫嚣着要将她处死。
甄晓曼满面泪水,心里害怕极了,下意识地就向最亲近的人求救:宁叔叔,救救我。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宁逊身上,他心知不妙,暗骂这女人愚蠢,赶紧撇清关系:虽然我心里极为敬重老甄教主,但你如今犯下这等错事,我却是无法纵容的。
宁叔叔,你甄晓曼想不到他居然在这个时候翻脸不认人,心中绝望又恨他无情,张嘴就要将他曾经在暗中谋划要害解阳焱的事情说出来。
宁逊见她眼中翻腾着恨意便知道她想拖自己下水,为了堵住她的嘴,忙道:不过她虽然铸下大错,但到底是甄教主唯一的血脉,还请大家看在已故甄教主的份上,好歹留她一条命。
甄晓曼听他这样说,果然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眼含期盼地看向众人。
其实赤焰教发展至今经历过当年甄苍统治的本就已经不多了,一夜奋战之后活下来的仅有十几个人,而且与他们父女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情义。
不过她到底是曾经的一教之主的唯一血脉,若是就此处决了她,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众人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废了她的武功,将她逐出赤焰教。
甄晓曼一听就脸色大变,离开赤焰教她倒不怎么在乎,毕竟以如今这个情况,她就算留下来也不可能有好待遇,说不定还会被欺辱。
可是废了她的武功却叫她受不了了,习武之人一旦武功被废,身体就会变得十分虚弱,比普通人都不如,到时候再离开了这里,她该怎么在江湖上存活下去?
不,不要废我的武功!甄晓曼慌张地大叫,宁叔叔救救我,求求你了,我的武功不能被废了!
请恕老夫开不了这个口,宁逊大义凛然地说道,你铸下如此大错,大家肯饶你一命已经是念甄教主的旧情,给了老夫的面子,再求更多未免也太不识相了。
你甄晓曼想不到他如此绝情,还要再争辩,可是宁逊却不给她机会,上前一掌便拍在她小腹上,一股剧痛传来,她登时晕了过去。
将她带出去吧!宁逊摇了摇头,背过身子做出一副伤感的样子。
他手下的两个教众立即便上前,一个抬肩、一个抬脚,将人抬下沽山,粗暴地扔到山脚下,临走前还啐了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