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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来谁著史 第92章 我哭豺狼笑

“郑某本不通陆战,去岁为练兵杀鞑,苦读南塘公大作,心中大生佩服。遂使人收集南塘公抗倭之战记事,编辑整理,以作参详。”三月十日,大运河畔,郑芝龙、洪承畴等人立在河堤,看着下方军兵在抓紧忙碌着。

“就记得昔日横屿岛之战,那倭寇所据横屿四面环水,东南北三面远离陆地,唯西面靠近陆地。却又是一片浅滩,涨潮时一片汪洋,退潮时淤泥成滩,用陆兵攻打难于涉渡,用水师进攻则船易搁浅。故而,易守难攻。倭寇筑巢其中,企图久据。可南塘公用兵如神,想人所不能想,乘退潮之机,命将士每人背稻草一捆,遇淤泥铺草为路,遂兵马安然登岛,大败倭寇。”

郑芝龙说着手指前方的运河河面,那些日本武士,脱去铠甲,如是十二三岁青少,背负着一捆捆的草席和蒲席踏上冰面,将之摊开,如此叠加两层即可,后续之人再在上头加盖一层木板,这样可不就是一条通道了?

不说底下还有冰层支撑,就是那冰层裂开了,浮冰也是有浮力的。

其中一处被特意‘加持’过的通道,足足叠加了五层草席、蒲席,盖上木板后,骡马都能顺利过河。

洪承畴脸上全都是不加抑制的笑,郑芝龙率军沿运河西岸行进,鞑子肯定不会怀疑其他的,只会认为明军是在监视他们。

而且济宁州向北不多远就是三湖地带,运河西的南旺湖,运河东的马踏湖和蜀山湖,三个湖泊将运河东西两岸都夹成了一条缝。

如此地形,鞑子便是要围攻郑军都做不到。在那等狭窄的地方来围攻枪炮犀利的郑军,那是找死!

而过了这三湖地带,向北四五十里就又是安山湖,现在鞑子可在湖面上埋伏不了兵马了。

安山湖再向北,三十里不到,那就是大清河南运河以西的沙湾,北边就是张秋镇了。

整个过程二百里路不到,却有好几处绝佳地势,郑芝龙的安全还是很有保障的。

至于张秋镇南面的大清河上,鞑子的确没有多架设浮桥,相反还以清水石桥为点,在桥的南北端各设立了营垒。其南端的营垒还非常的简陋,对比北端张秋镇打底儿的北营,南营就是一个大羊圈。

阿巴泰对那儿的地形地势非常满意,西面是百米宽的运河,北边是无法轻易渡河的大清河,南面、东面又是一马平川的原野……

清军的前锋主将图尔格已经顺着张秋镇向北了,整个局势可以说比郑芝龙计划中的畅想还美!

明军的‘追击’和郑军的行为自然没瞒过清军,他们有绝对优势的骑兵力量么。殿后部队本来是步军为主,后来变成以骑兵为主,反而几次冲杀到明军。嚣张的一笔。

阿巴泰在曲阜是受了一肚子气,满心的如意算盘成了一个大笑话,亲手提鞭子把鄂硕抽的死去活来,却也不解他心头之恨。若不是黄台吉威严深重,他的命令死死地压制着阿巴泰的愤怒,叫他脑子里还保持着一丝理智,他早就狂性大发,屠了曲阜了。

等到清军北归的时候,看到明军又如狗皮膏药一样贴了来,那怒火真要把肚皮都气炸了。

有了怒气,那就要发泄。阿巴泰虽然在满清那边不得志,可作为老奴的儿子,那也是主子。就如之前的曲阜,圣人乡是没有受灾,其他州县却替它倒了霉,滕县、峄县、费县、沂州等,鞑子所过之处,是遍地死尸。

这次,阿巴泰就也从前方抽调了三千马军,全掉了后卫队伍里的三千步甲。转而变成以骑兵为主的清军殿后部队就也开始了自己的狂傲自大。

自以为自己野战无敌的清军,对于身后明军数量的变化毫无警惕。

反正都是渣滓,再多的豆腐渣也挡不住铁锤的轰击。

“马总兵?”

“白总兵?”

“左总兵?”

东平州,明军兜了一圈子,又一次回到了无有一个人烟的东平州。

马科、白广恩、左光先三人在洪承畴行营前碰了个照面,很是突然的碰面,三人竟然撞一块了。

“都到齐了,那最好。本宪长话短说……”洪承畴大帐中还有曹变蛟、王廷臣和刘肇基,现在又多了马科、白广恩和左光先三个,他就又把郑芝龙的谋划诉说了一遍。

明军诸将要分个三六九等,曹变蛟、王廷臣可排第一,刘肇基人很忠勇,然手下的兵马不成。左光先手下的兵将也是不行,可人刘肇基多是能领着乌合之众血染沙场的,而左光先却只溜之大吉。

郑芝龙只看人品,把马科、白广恩和左光先三将都舍弃了,可洪承畴从持重考虑,还是把这仨拉来。这样明军的兵力更多,接下的战斗也就更保险一些。

左光先先就拍着胸脯领命。他是洪承畴手下的老人,当初在关中,追随新任延绥巡抚(后升为三边总督)的洪承畴围剿农民起义军,居功最多,被视为一员骁将,由游击累升至固原总兵。洪承畴被宣召入卫直隶的时候,手下带着的三位总兵就有左光先(另外两个是是曹变蛟、马科),那时候他乃是洪承畴的心腹爱将。

松锦之战初期,左光先还在洪承畴手下听令,但因为麾下将士损失过大,就被洪承畴调回关内修养,充蓟辽总督标下中协分练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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