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甲贺忍者躲藏在林中,她本来可以放过对方的,但是,如果放走对方的事情正好被明忍发现……她追上去毫不犹豫就把那甲贺忍者找出来宰了。
戚家军禀报:“陈姑娘又发现了倭寇的藏身处。”
陈禄也十分惊奇,目光炯炯:“应该把她划到我们侦缉营。”
戚继光也十分纳闷:“听说她跟着兵仗局的赵士祯他们去买东西,被倭寇的据点抓了,幸亏有人暗中保护兵仗局的要员,才及时救出。大约是从那之后,她就对倭寇的暗哨比较敏感。”
陈禄哭笑不得道:“将军,您这个故事说得不对。末将听说,是负责护卫的队伍冲进去的时候,里面的倭寇已经都被陈姑娘杀了!我们还要感谢她动手快,没有人被倭寇杀害。”
戚继光十分惊愕,是这样的吗?
在戚家军的严酷扫荡之下,整个湖州地区的倭寇和通倭者被连根拔起。通倭者十分容易辨认,不是当地的太湖匪帮、山贼,就是不受倭寇攻击的豪绅。倭寇需要有人帮忙来转运、窝藏、销售赃物,这些人只消给倭寇提供帮助,就可以坐地分赃,肥的流油。戚家军杀头无数,赃物堆积成山,仓促间难以计算。
至第二日傍晚,戚家军逼近湖州东南菱湖镇。只见菱湖镇一片大火仍未烧尽,血迹从镇中一直蔓延到湖边,数千尸首浸于湖中,因为尸首太多,水不能淹没,血染菱塘,整片湖面一片腥气,令人作呕。
明军接连作呕,连戚家军也难以忍受。
南京军士畏缩不前,有人叫道:“都是因为你们戚家军把倭寇逼急了!”
戚继光不为所动,冷冷道:“倭患二十年不平,愈演愈烈,就是因为把倭寇逼急的时候太少了。你们以为,不把倭寇杀急眼,就不会变成这样么?你们见过多少倭寇经过的村落不是这样的?十屋九毁,男丁十者去其五六!”指着四周大声怒斥道,“是好汉的睁开眼看着!这不是抗倭的结果,这是怯战的下场!”
忽然从黑暗中传来一片鬼哭狼嚎之声,伴随着机关甲胄的尖啸声,响彻夜空。
斥候急报:“倭寇精锐伙同逃亡通倭匪徒,因前往嘉兴的通路被俞家军阻截,纠结两万多人,啸聚在太湖水道对面的河岸边!水道交错,道路泥泞,难以追击!”
南京京营将领叫道:“倭寇急眼了,再往前你们去吧,我们不奉陪了!”
卢镗冷哼,南京京营畏倭如虎,这才是倭寇猖獗的原因。
卢镗道:“那一年,末将在嘉兴吃了败仗,被倭寇杀得伤亡千余人。但末将豁出命去打了,而南京京营守军一万,被五十三个倭寇堵着城门不敢出来,还被杀了两个把总,军士死了九百多人。倭寇没死一个。”
戚继光冷笑,就这样的军队,却妄想让戚家军节制在南京京营麾下。若果真那样,只怕戚家军也会变成这副样子。张居正要从吏治入手,将腐朽的官员全都连根拔起,也是一场难打的硬仗啊。
“好弱。”陈斐姬忽然上前去,望着那些南京京营的将领。
纵然穿着甲胄,也掩不住姣好的身躯。陈斐姬屹立在马头之前,那战马背高五尺,马头比陈斐姬还高,却被陈斐姬眼中的杀气吓得连连后退。
“你想干什么?”马背上的军官毛骨悚然,这戚家军的女卫背负双刀,目光冰冷,比倭寇还要狠毒。
陈斐姬道:“我说你很弱。”对四周南京将士大声道,“我说你们都很弱!有人不服么?”
四周一片静寂,战马纷纷后退,将官全都不敢直视陈斐姬的目光。
陈斐姬双刀出鞘,指着马背上的将官:“你只是一个弱鸡,软脚虾,你承认么?”
那南京将官见刀光冰冷,怂道:“你仗着有戚家军的甲胄在身,况且我等好男不跟女斗……”陈斐姬身上杀气骤然暴涨,吓得战马受惊乱跳。那将官在马背上牢牢抓紧马鞍大叫:“戚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斐姬,回来。”戚继光喝住陈斐姬,免得意外激起兵变。这些南京将官不归他辖制,回去多半也自有搪塞之词,说不了戚家军的好话。
陈斐姬一脸轻蔑回到戚继光身后,见了这些南京京营军士,才知道倭人传言明人懦弱都是真的,并不是胡说的。戚家军的强大才是这神州大地上的奇迹,是大明原本应有的强横的证明。
戚继光冷冷道:“南京京营怯战,尽管离去!”
对戚家军下令道:“寻到倭寇,隔水道南面扎营,将倭寇堵在太湖和我军之间,就地休息,天明总攻,杀光倭寇!”
戚家军齐声答应,南京京营的队伍竟真的就这样脸面都不要了,带头的将官大叫一声:“我们不陪他们送死!”便直接撤离,只留下戚家军这一万人的队伍。戚家军毫不在意,马不卸鞍,兵不解甲,就在倭寇对面就地休息。
倭寇隔水叫嚣,篝火照亮道道鬼影,犹如群魔乱舞。戚家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见星星点点的柴火遍布对岸,将逃走的道路全都阻断。黑暗中到处都是磨刀霍霍的声音,不知道戚家军有多少人。
倭寇叫嚣声渐渐低靡,忽然到处遭到突袭,被潜入的明军砍翻在地,尖叫逃窜。一个倭寇对着月亮惊呼,月光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天兵天将般的飞影,带着尖锐的嘶鸣声,从月影中扑落。河岸对面顿时响起了一片倭寇的惨叫声,篝火映照的鬼影,变成了鬼被斩杀的影子,身首异处喷着血的光影随着篝火的吞吐乱跳。
月色之下,河岸已经成了明军杀手队的猎场。倭寇紧急浇灭篝火,到处寻找明军的踪迹。黑暗之中四面传来惊呼、惨叫之声,伴随着明军的低语:“你们死定了!一个都不要想走!”
陈斐姬站在河岸边,身后是明军的鼾声,对面是倭寇的混乱。明军的杀手队在黑暗中搭起浮桥,摸过去胡乱砍杀。天兵甲士飞跃狭窄的水道,就像飞蝗一样在黑暗中扑落人群,将叫嚣的倭寇人头割走,又像散步一样施施然返回。三丈宽的水道就像小水沟一样被跃过,戚家军天兵甲士就像是黑暗中择人而噬的飞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