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时间匆匆而过,发财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天一早,朱器圾便带着赵正道父子打马匆匆往西北方向的大巴山中奔去,经过李家村,他们并没有停留,而是沿着山间小道,一直往深山中奔去。
不知绕过多少山谷,也不知经过多少关卡,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庞大的山谷中。
这山谷中的田地并不多,大概也就千来亩的样子,倒是院落多得出奇,密密麻麻的,恐怕一千家都不止。
这里就是李家屯,他手下青壮的聚居地。
此时,李万雄已经带着六百青壮在屯子正中的校场排的整整齐齐,等在那里了。
如果光看阵列,这些人貌似还有那么点军队的样子。
不过,如果光看他们的装扮,那就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惨不忍睹!
这些人穿的都是流民独有的布条装,而且,由于天气还比较冷,他们身上是裹了一层又一层,看上去,简直就如同一堆碎布包在身上一样。
朱器圾跨下马来,走到李万雄跟前,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泥块,又拨开他的乱发,看了看隐藏在他背后的刀柄,这才点评道:“衣服是没问题了,就是这脸上的泥块太明显了,流民,应该也不会故意往脸上抹泥吧?还是把脸上的泥块擦掉吧,只要脏得看不清脸就行了。”
李万雄闻言,连忙往脸上使劲搓了几下,随即朗声道:“听到没,都把脸上的泥块擦掉。”
“哗啦”,一阵搓脸声响起,六百余人的动作几乎整齐划一,很快就把脸上的泥块擦掉了。
朱器圾见状,皱了皱眉,随即朗声道:“到了西峡你们可不能显得这么训练有素,都坐地上看看,你们当流民的时候是怎么坐的,就怎么坐。”
“哗啦”一声,六百余人几乎同时坐了下去,动作还是整齐划一。
不过,坐下去之后,场面就有点乱了。
有些人,是面对面,坐一圈。
有些人,是背靠背,坐一起。
有些人则是干脆躺地上,躺得横七竖八的。
朱器圾见状,又沉思了一阵,这才点头道:“记住,要乱,越乱越好,行了,就这样,出发吧。”
李万雄闻言,蹭的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大喝道:“一窝蜂,跑起来。”
“噼里啪啦”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六百余人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往山林中涌去。
他们那阵型是彻底乱了,他的速度却是快得出奇。
朱器圾见状,不由摇头叹息一声。
唉,忘了跟他们说了,得装出有气无力的样子。
流民,哪能这么有力气,在山林中疯跑啊!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这群“流民”便出现在西峡西北面的山林之中。
李万雄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远处的西峡县城,这才下令道:“三三两两,去城门附近转转,就跟以前一样,跟人讨吃的,讨不到,就挖点树根,吃完再回来,记住啊,一次不要出去太多。”
说完,他便躺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天,西峡县城外面又出现了流民,西门和北门外面都有,三三两两的,数量好像并不是很多,不过,却是源源不断,旧的走了,又有新的出现。
西峡县令收到消息,当即便写了封官函,命人送往郧阳,同时还派人跑去城中的大户人家,希望他们能捐点粮食,在城外开个粥场什么的。
这些流民,只要不往县城里涌就好,至于城外,随他们去晃荡。
这些年来,县城的居民对于流民的出现也习以为常了,心善的,还会专门去施舍些吃的,心不善的又或本身就穷的,那就只当没看见了。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城外的流民都老实的很,直到夜幕降临,也没见一个要往城里闯的,一切,好像都很正常。
西峡县令还是根据老规矩,让人把四面城门全关了,又派了些乡勇,举着火把,轮流在城墙上守着,然后,便没去管了。
直到三更半夜,一切好像还很正常,城外根本就没有一点动静。
但是,三更的梆子声过后,城外就不正常了。
很多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猫着腰摸黑往西面的城墙涌去!
“噗噗”几声轻响,几个裹了布的铁钩挂上城墙,紧接着,一连串的黑影便如同蚂蚁上树一般窜到城墙上。
李万雄一马当先,无声无息的摸到城墙上那举火把的汉子后面,举起手中的大木棒子“嗙”的一下直接将人击晕,然后便一手接住人,一手接住火把,将那汉子轻轻放在地上。
等他做完这一切,手下一队精锐也摸过来了。
他直接将火把交给一个手下,随即便带着其他人摸进城门楼里,一顿大木棒子敲下去,将里面躺那里准备接班的乡勇全部敲晕在睡梦中。
紧接着,他便命人将所有乡勇一绑,又往人嘴里塞了些破布,这才跑下城墙,悄悄将城门打开一条缝。
“哗啦”,不知道多少黑影涌入城中,直奔矿监梁忠的府邸而去。
梁忠府邸的十余个护院对于李万雄他们来说那也是一盘菜,不到一刻钟功夫,什么看门的,护院的,睡觉的,全部被他们敲晕绑了,甚至就连丫鬟和老妈子都被他们捂住嘴,直接绑了,塞上了破布。
梁忠也是在睡梦之中被一棒子敲晕,失去了知觉。
一切都很顺利,他们甚至都只是在主殿大堂四周的墙上敲了一阵,便发现了隐藏在主位大茶几后面的密室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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