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杀一头猪,肉优先给伤员和作战有功的将士们吃,谁要是立下功劳,也有肉吃!”
击退了黄巾贼的进攻,而且自身并没有多少损伤,萧言自然十分高兴,大方的命令堡内的厨子杀了一头猪,犒赏军士,坞堡之中的笑声似乎远远的传了出去。
坞堡内热情洋溢,而堡外的黄巾贼营寨之中,则是一片死气沉沉。
“唉...本以为这萧家不过小小的一个坞堡,一鼓可下,没成想竟然受挫于城下,就连周帅都折了...”
黄巾贼中军大帐之中,一杆牙旗高高挺立,但是帐中的氛围却相当压抑,诸多黄巾贼大帅小帅无不是面露担忧、畏惧之色。
谁也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萧家坞堡,竟然成了一块硬骨头,坞堡里的粮米、金珠、美人固然是动人心肠,可是没有性命在,如何消受?
而司马俱则是一言不发的坐在主位之上,沉着一张脸,两只手掌握住膝盖。
麾下大小将帅的意见自然都传进了他的耳中,其实就连司马俱本人都有些动摇:当初南下顺道攻打萧家坞堡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这萧家坞堡城防坚固,而且堡内竟然有数千锐士,比之黄县也是不遑多让。
最关键的是,萧家坞堡没什么战略地位,就算是拿下了也没什么用,顶多补充一下粮秣。只有攻下县城、郡治,起义军的声威才能远扬,打下一个小小的坞堡,算得了什么?
司马俱稍加思索,缓缓道:“这萧家坞堡的确是不好打,此番折了几千兵马(他把逃跑的那些民夫也算进去了),又折了周震,实在是不划算。”
“渠帅所言极是!拿下这萧家坞堡,对于我黄天大业也无济于事,不如保留兵力攻取其他城池。”
“是啊,渠帅英明,暂且放过这萧言小儿,日后再找他算账。”
“萧家坞堡坚固,浪费兵力的确不值。”
司马俱此言一出,左右坐着的军中将校无不交口称赞,纷纷赞成。
“不可!”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喊了出来,司马俱禁不住眉头一皱,看向了王横。
“王横,诸将尽皆赞同,汝为何说不可?”
王横眉头沉重,抱拳道:“渠帅请听我一言,区区萧家坞堡便如此棘手,那些县城岂不是更加坚固?今日放过了这萧家坞堡,日后若是拿不下那些县城,咱们这一方大军,应该何去何从?”
“更何况,正所谓一鼓作气,今日我军折了锐气,若是放过萧家坞堡,日后攻打其他城池,更是死气沉沉,今日若是不能拿下萧家坞堡,则咱们这一方再也抬不起头来了,还怎么攻城略地?”
王横双手交叉,沉声道:“渠帅,我军绝不能撤退,相反!我军要集结全部力量,轮番攻打萧家坞堡,攻破之后一定要把萧言五马分尸,让所有东莱郡内的人知道,反抗我军是个什么下场。”
“...好!”
司马俱先是一阵沉默,随后如同雷鸣般叫出一个好字,一拳锤在桌案上,双眼圆睁。
因为一连番的受挫,导致司马俱有些气馁,但是他毕竟是统率数万人马的一方雄主,听到王横这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不由得眼前一亮,最终下定决心。
“渠帅,您是不是再想想?”
有些人还是不死心,想要劝说司马俱退兵,然而他却是猛然一挥手臂,直言道:“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萧家坞堡,否则绝不退兵!”
司马俱此言一出,那就是断绝了后路,军中一干大小将帅见状,知道无法扭转司马俱的想法了,再多说搞不好还要被处罚,一个个也只好闭上嘴巴。
“渠帅英明,明日却要渠帅亲自督军,激励儿郎们的士气。”王横见到司马俱答应下来,又趁热打铁道。
司马俱缓缓点头,目光炯炯道:“好,明日本帅便亲自督阵,先登破城者,某升任他做升城督,堡内的婢子,奴仆,随意他挑选十人!”
司马俱这次算是下了血本了,不单单自己亲自督军攻城,而且赏赐也是如此丰厚,就连不少想要退兵的小帅都兴奋起来,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建功立业。
他命令左右将校回到自己营帐之中,安抚麾下部属,提振士气,为明日攻城做准备。
而坞堡内也并没有闲着,被萧言招募的工匠彻夜不眠的锻造兵刃、铠甲,其余人等则是好好休息,准备应对明天的考验。
一个晚上就这么无惊无险的过去了,司马俱也并未派遣军队夜袭,只不过昨天被垒成的土道却是被萧言夜里悄悄派人给毁掉了。
一轮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逐渐的攀登上去,悬挂在天上,照射出万道金光。
“好家伙,这司马俱摆出来的阵势比昨天还要恐怖,看来非要拿下我萧家坞堡不可了。”
萧言站在堡墙上,远远的观察着堡外列阵的万余黄巾贼,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得一万多黄巾贼排成了一道巨大的方阵,好像一尊巨人挺立在堡外,一阵清风吹拂,这些黄巾贼额头上的黄巾随风漂洋,好似黄色的怒涛正在吼叫。
而司马俱的大纛牙旗则是插在距离坞堡三百步的地方,若是萧言打开堡门,发动突然袭击,只怕半刻钟之内就能杀到司马俱面前。
不过萧言手里的兵马,用来固守坞堡还勉强够用,要是出城突袭,数量明显太少了。
见到司马俱摆出如此浩大的阵势,堡墙上的数百私兵和千余乡勇也不禁变了面色,有些畏惧。
“君侯,看来这司马俱昨天受挫之后,打算拿下坞堡,杀鸡儆猴。”
王修缓缓道:“这司马俱若是攻破坞堡,东莱郡内诸多县城必定畏惧。”
“嘿嘿,君侯和叔治先生大可放心,有俺在,这些黄巾贼拿不下咱们萧家坞堡!”
萧石却是混不在乎的拍了拍胸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好像敌军再多十倍,他也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