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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真来山东了,有点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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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伯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大帐内,看着面如纸色、虚弱的不成模样的徐长青,衡王朱由棷老泪纵横,与一水姑娘一起抱头痛哭。
这可绝不是作伪。
从得到消息后,朱由棷他们青州方面的人,下午便是赶了过来,朱由棷都是急急骑马过来的。
他当初之所以与徐长青交好,就是为了寻求军事上的盟友,获得庇护。
中原一役,徐长青大败李自成,也让朱由棷兴奋的无以复加。
他赌对了!
然而,谁能想到,正值鼎盛的徐长青,还没真正绽放他的光芒,居然在这青州地界的阴沟里翻了船啊……
好一会儿,朱由棷才是被人劝出帐去,但已经哆哆嗦嗦的不成模样,仿似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青州府的官员们一个个也是噤若寒蝉。
他们此时甚至连表态的资格都没有,必须要等到山东巡抚衙门的人过来。不出意外,这次,抚台大人恐怕都要亲临啊。
甚至,他们听说,周围内廷的矿监、税监们都要过来。
没办法。
徐长青的声名实在是太大了,是真正的国之柱梁,恐怕过几天京里还要有更大的大人物过来……
夜幕悄然降临。
营地已经扩大了数倍,到处都是篝火与人影,然而,却是被一股难言的肃杀气氛包裹。
许多人都在低低议论。
“驾,驾!”
这时,北方忽然传来了铺天盖地的马蹄之声,惊的人群一阵侧目,片刻,魂儿都要被吓飞掉了。
那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骑兵群,恍如一片钢铁洪流,恐怕至少得有三千多匹马。
正是张虎率领的骑兵千总队。
徐长青此时连缴获带购买,加之辽东带来的,模范军拥有的战马数量已经超过了四千,接近五千的规模。
此时,除了维持必要运转的战马,张虎几乎把所有能带来的战马都带过来!
虽然真正优良的战马不是太多,但这种气势,也远非人力可以抵挡。
“这,这是伯爷的骑兵啊。太吓人了。我的天哪,要是被这些骑兵盯上,那人还能活吗?”
“哎,忠义伯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就在咱们这小阴沟里的翻了船呢,真是老天爷不公啊。”
“听说海城那边的主力很快也要到了,有上万人呢。”
“到底是谁刺杀了伯爷啊,这人可要倒大霉咯……”
“……”
人群一阵议论,看着骑兵们开始扎营。
就在这种噪杂中,几个不起眼的身影终于凑到了一块。
为首的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一双老眼极为机灵,就像是一只狡猾的老鼠。
“豆爷,应该差不多了,咱们那位大小姐已经成功了,这徐长青,恐怕熬不了几天了。给总舵发讯吧。”
“是啊豆爷,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兄弟可是受够了,这次任务完成,也该回去好好享受享受了。”
“嘿嘿,豆爷,您说这回教主该给咱们什么赏赐呢?咱们可是把大名鼎鼎的忠义伯徐长青做了啊……”
看着几个喽啰兴奋的模样,这个老鼠般的豆爷也是极为振奋,捋着他的山羊胡道:“消息既然已经确认,某马上就会给总舵发讯。放心,某知道你们几个小崽子的心思,这回,等这边完事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说不定,还能从宫里带几个小娘们出来,给你们乐呵乐呵。”
“嘿嘿,谢谢豆爷。”
几人打了个照面,很快便是又汇总入人流中。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阴翳如秃鹫的吴三辅,早已经盯上了他们。
子时。
天空中飘起了萧瑟的秋雨。
黑暗中,一只被染的黑不溜秋的信鸽,悄然从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起飞了,眨眼便是没入了黑暗里。
吴三辅看着山上的人影,嘴角边露出一丝冰冷的笑。
十几分钟后,这猴子般灵巧的人影下山来,刚想如法炮制的溜回营地,却是被吴三辅带人摁了个正着!
眨眼,这人影便是犹如小鸡子一般,被人装到麻袋里没了踪影。
半个多时辰后,吴三辅犹如鬼魅般来到了徐长青的大帐里,“大帅,办妥了!您猜的没错,人现在在青州城槐树巷!”
徐长青惬意的躺在床上,慢斯条理的点了点头:“三辅,此事你亲自动手!记的,不要着急,必须要万无一失,绝不可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吴三辅重重点头:“大帅,您放心!完不成任务,三辅提头来见!”
看着吴三辅离去,徐长青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就算这龟儿子的什么教主在济宁,乃至躲进了衍圣公府里,这次,他也绝别想跑!
……
“啷里个啷,啷里个啷个啷……”
清晨,朝阳初升。
青州府城东南,槐树巷的一间不起眼的两进宅院内,一个面目和善,看起来有几分懦弱的中年男子,哼着小曲儿,舒适的在茅房里放着水。
不多时,一个跟唐钰和小圣女絮儿长的有五六分相似的美妇人,快步跑到了这边,急急的低低道:“当家的,当家的,消息传来了,是真的,都是真的。钰儿,钰儿她真的把徐长青刺成重伤了!这下,咱们总算能还清教主的人情了吧?”
懦弱的中年男人一愣,旋即精神不由大振,兴奋道:“太好了,太好了啊!我等了快二十年,终于等到今天了!”
说着,他用力的将中年妇人拥入怀里,“翠莲,谢谢你,真是谢谢你了啊。要不是钰儿,我这辈子恐怕都无法摆脱教主的控制啊。”
中年妇人的眼泪也是汪汪往下掉,带着哭腔道:“当家的,不容易,真的是不容易啊。可是,钰儿和絮儿她们怎么办?听说,她们已经落在模范军手里了啊。”
中年男人忙安慰道:“翠莲,这件事你不要担心。为夫会竭尽全力救人的。而且,钰儿立下了这么大的大功,教主肯定也不舍得让她这么白死。等以后,教主救出了钰儿和絮儿,钰儿嫁给教主,咱们可就能安稳的享清福咯。”
“当家的,钰儿和絮儿可都是我的命,你可一定要让教主救她们啊……”
妇人死死扑在中年男人的怀里。
但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抱着的这个男人,嘴角边正在残忍的笑。
……
中午。
中年男人唯唯诺诺的,提着砚台纸笔,来到了槐树巷不远处的一家茶楼。
他每天都要在这里喝一碗茶,然后,在门口支起他的小摊子,帮人写字糊口。
他已经来这边一个多月了,很多人都认识他,纷纷笑着调侃着跟他打招呼,却都没什么好意。
因为这个不中用的废物,连个鸟毛的功名都没,就因为认几个字,居然娶了个漂亮老婆。
“黄秀才,今天又哪来的银子来喝茶啊,不是让你那婆娘干半掩门了吧?”
“哈哈!黄秀才,你婆娘要开这生意你可得招呼你刘爷,你刘爷保准给你婆娘封个大红包!”
“刘爷,这事儿怎么能少了我呢,哈哈,到时候咱们爷们一块去。”
这个被戏称为‘黄秀才’的中年男人刚坐定,周围便是传来一片不怀好意的调侃。
黄秀才讪讪地笑着,懦弱的不成模样,不敢反驳,只是跟小二叫了一碗大碗茶。
“没劲!三巴掌抽不出一个屁来!来来来,咱们还是说正事,刚才说到哪了?”
“刘爷,说到忠义伯好像是挺不过这几天了那。”
“哎呀。”
那刘爷长叹息一声,故作老态横秋的指点江山道:“要说,咱们这位忠义伯可真是位人物啊!鞑子都干不过他,李自成都让他杀鸡宰狗一般的追着干,却是想不到,居然折在了咱们青州啊。”
“谁不说呢。真是天妒英才啊。对了,哥几个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吗?”
“听说,好像是白莲教的人!听说博兴那边已经抓了好多人,正在搜白莲教的奸细呢。”
“哎,要说这白莲教,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隔几年就要闹腾这么一回,现在,连忠义伯都着了他们的道,朝廷难道就不管管吗?”
“你以为朝廷不想管啊……”
见这黄秀才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畏缩模样,一众人很快也没了兴趣,开始兴奋的聊起了今天最热门的话题,关于徐长青的事情。
茶馆,妓院这种场所,永远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像是这个茶馆,虽不是太高档,但胜在位置好,年岁也久了,能在这里混的,多是一些有点财产的闲人,包括一些退休的吏员,以及各种关系户。
说白了,就是地头蛇云集。
看似没有什么大能量,但每个都不容小觑,粘上一个便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听着这帮人的议论,中年男人嘴角边露出一抹冷厉的冷笑。
就如同那句老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这帮废物,焉能明白他的心志?
“老板,来碗茶!”
正当他慢斯条理的品着茶,听着这帮人吹牛皮的时候,身前,忽然有一个健壮匀称的身影,竟自坐在了他的桌子上。
黄秀才忙看过去,发现这是个略有些阴翳的沉稳青年,忙是善意的笑了笑。
但这时,他也发现了,周围还有好几张空桌,这阴翳的青年怎么就坐到他身边了呢?
可还未等他思虑完,阴翳青年忽然对他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黄爷,久仰大名啊。”
“咯噔!”
黄秀才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已经发现事情不妙了。
“别动!”
“敢乱动一下,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阴翳青年显然是个狠角色,还未等黄秀才反应过来,刀柄已经是顶在了他的腰眼上。
黄秀才冷汗瞬时翻涌出来,咽了口口水,艰难道:“这位,这位好汉爷,有话好好说。学生,学生我就是个穷书生,可没有多少银子啊。”
阴翳青年忽的冷笑,站起身来,对众人呼道:“诸位爷,今天某发了点小财,诸位爷都是豪杰之辈,今天的茶钱和糕点钱,某请了!正好请咱们黄秀才,给某写几幅字。”
说着,他将二三两碎银子,拍在了桌上。
“哟。这位爷您豪气啊!承您厚爱了。”
“哈哈,这位爷,咱们黄秀才虽然是个废物,字还是写的不错的。他要敢不给您好好写,回头您来找我,我收拾他!”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恭维之声。
阴翳青年笑着拱手的同时,居高临下的看向了黄秀才,“黄爷,咱们走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