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烦你了!”又是一包东西被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抗上了肩部,张恒看着跟在自个身边的两个已经双手提满了东西的同族兄弟,感谢道。
这汉子裂着嘴笑了笑道:“不妨事,二郎。俺力气大,能帮上二郎的忙,俺就觉得很知足了!”
质朴的语言让张恒有些感动,这次张恒来集市,本是要带着嫂嫂跟赵柔娘一起来的。但临行前,里正张大牛却叫住了张恒,喊来了这两个汉子来帮忙提东西。
张恒也考虑到集市这种地方人多嘴杂,颇为复杂,就让嫂嫂跟赵柔娘呆在家中了。
现在给柔娘的衣服买好了,嫂嫂的水粉也买好了,什么瓜子枣子之类的零食也买了一大包。另外毛笔跟墨砚也买了些。张恒在心中记忆一下,觉得似乎该买的生活用品,买的差不多了。便向买卖农具铁器以及耕牛马匹的地方走去。
此时铁器和食盐的官营垄断已经持续了差不多二十年,以前民间的铁矿和私人冶炼厂也全部被国家强力机构拆除了。
但是铁器被国家垄断销售,对于平民来说,影响不大,铁器价格比起以前不但没有上涨,反而有所下降。而且就质量上来说,国家出售的铁器比起私人冶炼出的铁器,要好上不少。
最重要的是,国家只垄断了铁器的冶炼以及销售,但没有垄断农具的生产和销售。
所以,在铁器官营之后,受损失只有那些关东富豪,权贵。老百姓和国家都在铁器官营中获得了巨大的利益。
因此张恒才能在这里看到沿街的地上,摆满了各种耒、耜、锸、犁。
耒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农具,跟后世的铁铲有一定的血缘关系,是一种相当简单廉价的农具,通常用来挖松土地,地上的耒通常都有两个尖,上面套着铁刃。
至于耜则是耒的进化版本,不过耜基本上都是木制的,所以相对容易损坏。
所以耜的改进型,套着铁刃的锸就应运而生了,不过锸因为使用了铁器,所以价格比耜要贵上两倍。
张恒看着满地的农具,挠了挠头,可惜他家乃至整个张家里都没有一个铁匠,否则倒是可以尝试按照记忆指导铁匠将后世的锄头,铲,耙,现代犁等工具造出来。
恩,看来要是有机会的话,最好招徕几户铁匠来张家里。
怀着这样的心思,张恒在几个商贩那里各买了十来件农具,这次带出来的足足十万钱就花掉了差不多五万钱,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张恒买完农具才发现,这七七八八的差不多六七十件农具,似乎有些多了,单凭三个人是怎么也没办法运回去的。
“二郎,可要买上几头牲畜?”这个时候一个有些熟悉但却又有点陌生的粗重男声在远处对张恒道。
张恒转头看过去,却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壮实的大汉,正牵着大大小小的几头牛和两匹小马驹朝他咧嘴微笑。
“壮士是你!”张恒想起来了,似乎当初他被秦二官抓回南陵县的时候,便是这个壮汉出面带头,最终让秦二官走上了绝境。
“上次学生蒙难,幸得壮士相助,实令学生铭感于心!”张恒走过去,笑着揖礼:“敢问壮士高姓?”
“不敢当二郎大礼!”这人说话相当的豪爽,令张恒感觉非常舒服:“某家姓高,高得贵……呵呵!”汉子似乎对自己的名字感到有些尴尬,憨厚的摸着粗大的手掌笑了起来。
“原来是高壮士!”张恒道:“高壮士在这里买卖牲畜?”
“是啊!”高得贵道:“某家就靠着这贩运牲畜,转手赚上一笔!”
“二郎请看,这是上个月关东的几个商人运来的上等耕牛啊,二郎若是要买,某家便以成本价成牛一万钱,牛犊六千钱卖与二郎!”高得贵豪爽的指着那几头牛道。
张恒仔细看了看,这些牛果然都是一等一的上佳耕牛,膘肥体壮。至于牛犊也一头头都精神奕奕,看得出来,这个高得贵应该是养牲畜的一把好手,否则这些牛断无如此素质。
要知道,牛从关东运到函谷关,路途短的也有几百里,长的达千里,不掉膘那是不可能的。
此时,一般耕牛的价格,张恒在行前就已经打听过,成年耕牛约莫是一万五千钱左右,小牛犊少说也要五千。
更别说这种一等一的上佳耕牛,耕田犁地绝对的好手。
“这样壮士岂非吃亏了?”张恒摸了摸两头小牛犊的头颅,道:“学生怎么可以让壮士赔本?这样罢,在下出五万钱,买下壮士的一头成年耕牛,三头小牛犊。如何?”
“二郎果真高义!”高得贵竖起大拇指赞道。然后伸出手掌道:“成交!”
张恒与之击掌,算是达成了交易。便让随行的一个村民将背上背着的包袱拿下来,将之递给高得贵道:“这里是五万钱,请壮士清点!”
高得贵嘿嘿一笑,道:“某家安能不信二郎的人品!”
点也不点,直接将之放到自己的小车子中。然后道:“这些耕牛都在这里,二郎看上那一头便牵走就是!”
对于选牛,张恒不在行,但是随行的两个村民却是个中熟手,他们喜滋滋的上前,帮着张恒选牛,要知道张恒在行前就说了,以后耕地,可以跟张恒借牛。这让他们如何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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