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远的路,怎么走?当时大半个山西都被日军给占领了。从翼城到济源,沁水、阳城、晋城,全部都在日军的控制之中。
王星现在已经不是带着几百人的连长营长了,他现在是堂堂的国军师长,手下有好几千军队,有大炮有战车。将近两百公路的路,还要经过好几个日军占领的城市,鬼子能放他平安过去吗?上级的命令已经来了,但是怎么过去,成了一个大问题。
王星把赵大山、樊大彪、蔡峰、窜地龙这四位旅长,以及侦查团长俞翔、机枪团长王平、炮兵团长范四虎、装甲团长黄克勤、军士团长冷云、辎重团长罗红英、副团长沙翠英、通讯营长蓝雅叫到一起,大家伙儿一起商量,怎么去济源?
王星首先把卫总司令的命令拿出来,让蓝雅读给大家听,然后他问在座诸位,咱怎么去?
众人你眼望我眼,按照惯例还是樊大彪头一个发言:“师长,各位!我说两句。咱在这儿干待着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济源?他卫立煌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咱就得跑好几百公里?再说了,济源是好去的吗?路上所有的县镇都是鬼子的地盘,咱怎么去?”
“怎么去?怎么也得去!”还是老规矩,樊大彪发言完了,赵大山必然要和他唱反调。两个人唱对台戏是王星部队的老传统了,几年来从来就没改变过。
“集团军卫总司令命令咱们去,你说不去就不去了?你以为你是老几?你比卫总司令的官还大吗?我告诉你樊大彪,你现在是堂堂旅长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大头兵了。说话做事你给我注意着点儿,别给咱新二零二师丢人!”
“赵大山!哼,我不跟你斗嘴。你是模范军人,你好,行了吧?那就麻烦你告诉我,咱们新二零二师怎么样才能安安全全的到济源去?你给我讲,我洗耳恭听!”
“好了,两位都给我住口!”王星啪一拍桌子,俩人都老实了。“我是让你们大家来商量办法的,不是让吵架的。要吵架,给我出去吵!”紧跟着王星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他把眼睛落到了蓝雅身上,“蓝雅,你说该怎么办?”
“我说?”王星会问她,显然让蓝雅吃了一惊。不过,蓝雅毕竟在通讯部队当领导也有几年了,再说今天在场的也没有外人,蓝雅倒也并不显得怎么紧张。
“我说,我们不如进山,走山路。最起码,山区是咱们的地盘,卫总司令的部队一直驻防在中条山。咱要是走山区,安全性方面肯定要比走公路强。我倾向于走山区。”
“我觉得应该走公路!”站起来发言的是装甲团长黄克勤。“师长,各位,咱们现在不是以前的独立营了,咱是步兵师,是国民革命新编第二零二师。咱有大炮、有战车、有辎重,山区的路能走吗?”
“我同意蓝雅的意见。我们有战车、有辎重、有大炮,第十四集团军有没有?卫立煌将军有没有?他们有!人家肯定比我们多的多、也好的多!人家都能在山区驻防,我们就是从山区走一趟,那有什么不行的?”
发言的是沙翠英。来开会的一屋子男人,女人只有三个。别看沙翠英出身绿林,她和蓝雅的私人关系相当不错。也可以说,王星的女人们和蓝雅的关系都不错。眼看着蓝雅说话有人反对,沙翠英当然要挺身而出了。
沙翠英一开口,会场立马冷场两分钟,谁也不说话了。在场就是沙翠英罗红英俩人身份特殊,她们俩不仅是辎重部队的主官,并且还是师长夫人。再加上俩人长久以来的积威,一时间谁也不敢乱说话了。
王星一看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好,现在有两种办法了。一种是走大路、一种是走山路。具体怎么走呢,咱可以慢慢再商议。今天我把大家集中起来开这个会,就是告诉各位,部队很快就要出发去济源,请各位回去之后做好开拔的准备。散会!”
这么大的事也不是一次会议能决定的。众人散去之后,罗红英、沙翠英俩女人没走。这俩都是王星的女人,她们要和王星一起去吃饭。
部队改善伙食,王星这一家子人也得改善。别看王星是部队的一号长官,他家也不经常这样大鱼大肉的吃。
饭菜做好以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享受了一顿出发之前的大餐。饭后,王星给第二战区发了份电报。是人家老阎先给他升了官,他奉命要走了,不和人家打声招呼也不是那回事。
电报发出去了,不管阎锡山那边是追悔莫及,还是骂他不识好歹,王星都开始做出发前的动员了。第二天,王星又给第十四集团军司令部发电报,请示行军路线。到底是走山区、还是走公路,他想问问卫总司令的意见。
其实这份电报发出去之前,王星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了。他要走山区,不走公路。走公路,那得一路打过去。就他这点儿人马,说不定走不到晋城就打光了。
果然,卫总司令给他的建议也是走山区。中条山区,可不光是有卫立煌的第十四集团军,山西晋军有不少部队也在山里面。太原会战失败以后,第二战区有相当一部分军队都退进了王屋山、云濛山、中条山当中养精蓄锐。
山区,还是在我军的控制之下。卫总司令是让王星去济源,可不是让他沿着公路死磕日军。因此,走山区去济源,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有了集团军的指示,其他的意见就全都靠边站了。三天以后,王星率部首先进了黄鼻山,然后过老虎梁、马儿岩,来到了落泉崖。
落泉崖下有一座白龙庙,据说早些年的时候,庙里面香火鼎盛,香客们络绎不绝。现在白龙庙破败了,庙里的老道全跑了。就剩一座孤零零的破庙。王星赶到的时候,战士们已经开始在庙外扎营了。
王星从马上下来,玉生香递过一个水壶,王星接过来刚喝两口,警卫员忽然疾步跑了过来,“师长,您快去看看吧,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