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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二婚如蜜 八零之二婚如蜜 第9节

她娘第一个迈步进来,才打照面便嚷嚷起来:“秋实啊,你这孩子,怎么最近也不回去看看啊,你弟弟刚得了二胎,你弟妹还在坐月子,家里都要忙得前脚跟打后脚跟了,你倒是挺沉得住气啊?走走走,回去帮忙照顾一下你弟妹的月子,地里活还没完呢,娘实在忙不开了。”

也不问房秋实愿不愿意,上来就扯她的手腕,房秋实是家里姐妹兄弟四个里面个头最小力气最弱的,当即被提溜起来。

可她到底是活过一次的人了,昨天祝大山不在家她又不是不知道,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出。

所以干脆把心一横,甩开她娘后应了一声:“好啊,我跟你们回去,可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我回去可以,把我的四亩地还给我,我西边的小院也还给我,不然的话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个心吧,我今天就是在这里一头撞死,你们也别想耽误我离这个婚!”

呵,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是文化人,她不稀罕这一套,可她真要是学起来,不比他们逼真?

来啊,看谁比谁更会闹啊!

这就叫以极品的方式打败极品!

她今天就要用实践来检验这一条她刚刚悟出来的真理!

见她真的猫腰低头往门槛上撞去,祝大山吓得面如菜色,立马搡了刘秀娘一把:“瞎了你的狗眼了?还不快去拦着!”

第012章 (已替换)只要红本变绿本……

房秋实头上本来就有伤,现在又豁出去不要命地往门槛上撞,吓得刘秀娘忙用身子挡了上去。

随即骂骂咧咧地埋怨道:“你要死死远点啊,别脏了我老祝家的门槛儿!”

“个臭老娘们儿,放什么狗屁呢!秋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祝大山一听急了,平日里刘秀娘作妖也就算了,今天亲家公亲家母都在,嘴上还没个把门儿的,是不是嫌这个家散得不够快啊!

气得他一抬手就要糊她耳光,可他一看房秋实倒下了,便也顾不得揍人了,匆忙招呼了二儿媳张穗穗一声:“快,快,把你嫂子扶屋里去!”

房秋实其实没什么大碍,只是额头在门槛上擦了一下,剩下大半的力量都撞在了刘秀娘身上,不过她早有准备,早上特地把额头上的伤疤硬揭了下来,所以这会儿纱布上已经红了一片。

现在她两手一撒,两眼一闭,看着好像真的快不行了。

吓得张穗穗忙嚷嚷道:“爸,嫂子晕过去了,要送卫生院吗?”

“先叫你茂行表弟看看!”院子门口已经人山人海了,祝大山丢不起这个人,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终于想起他那个姨外甥陆茂行了。

忙催促老二有财上楼去请,既然他可以帮房秋实处理一次伤口,想必再来一次也不算什么。

等陆茂行一来,祝大山的面色显然和缓了一些,匆忙把人推进了屋里,自己则留在堂屋一个劲的踱步。

约莫五分钟后,陆茂行提着急救箱出来了:“新伤叠旧伤,我看还是得去卫生院。大姨夫,你也不缺这点钱,何必把人留在家里冒风险呢?天热,我这消毒水也快用完了,万一细菌感染,可不得了。”

祝大山憋屈啊,原以为把亲家喊过来能劝住大儿媳,没想到一向小绵羊一样温吞的大儿媳忽然转了性子,宁可撞死在他家门前也不想再跟他儿子过下去了。

现在,他必须做决定了。

到底是把人留下来,以后整天鸡飞狗跳,还是干脆放手,让大儿媳过她自己的日子去吧。

平心而论,他是真的不甘心,也是真的不舍得啊。

要是早知道大儿媳这一年肚皮没动静是他儿子造的孽,他怎么也不会放任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啊。

只得叹息一声,一屁股跌落在了客厅的藤椅上,老泪纵横:“我祝大山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没想到在儿女婚事上栽这么一个大跟头,我心里苦啊。原想着农忙回来帮帮家里,没想到……哎,早知今日,我半个月前就不该回来,我要是继续跟着克俭大哥跑买卖,还能多挣点钱补偿补偿秋实……”

房秋实的爸妈一听,不得了,亲家公这是要松口答应离婚了?

房世元第一个不答应,立马吹胡子瞪眼地要往西屋跑:“三丫,三丫你给我起来!”

房秋实在家里排行老三,娘家人都喊她三丫。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房秋实心里一阵厌烦,也懒得继续装晕了,有气无力地睁开眼,靠在床帮上瞪着房世元。

“三丫啊,你这孩子,为了这么点芝麻蒜皮的小事,犯得着闹离婚吗?传出去不叫人笑掉大牙?以后我和你娘还怎么做人?再说了,你自己呢?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这叫什么?这叫弃妇!弃妇是没人要的知道吗?到时候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连个收尸的都没有,你就知道后悔了!”房世元还惦记着祝大山答应的超生罚款呢。

他们房家不比祝家,财大气粗的。

为了老四房冬果的二胎超生罚款,他们老夫妻两个都快愁白了头发。

好不容易祝大山愿意帮忙,他怎么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长得还挺斯文,看着不像是田间地头常见的庄稼汉,倒像个书生,就是长了一对大小眼,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那小眼还漏光,被盯着的时候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房秋实从小就怕他,每当他喝醉了发酒疯,就逮着她们姐妹三个撒气,大姐被打得逆来顺受,二姐却彻底成了反叛的代名词,嫁人后跟家里直接老死不相往来了,至于她,个子矮力气小,随便被房世元拎起来一吓唬,就丢了半条小命,哪里还敢反抗,敢争取自己想要的明天?

所以上辈子,她眼睁睁看着他烧了她的录取通知书,眼睁睁看着他把她的身份证明、大队开好的介绍信以及家里的户口本全都剪成了碎纸屑。

随后他借着补办的借口,一直拖,一直拖,拖到人家大学开学一个多月,才假惺惺拿着补办好的证件给她说:“三丫,家里没钱,反正也晚了,就不上了吧。”

不,她要上!

她偷偷取走了家里一百块钱,揣着硕果仅存的准考证,和刚刚补办好的身份证明,又磨着支书重新给她开了介绍信,偷摸去了火车站,结果还没上车,就被房世元找到了。

恶狠狠了掌掴了她两个大嘴巴子,把她从火车站一路提溜回家,一回来就锁在了屋子里,到处给她张罗婆家去了。

她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祝大山看上了定下来做他大儿媳的。

那时候的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子了,却还是每天坚持穿着学生时代的校服,手里攥着那张准考证,奢望着可以飞出去,可以读大学,可以有不一样的未来……

现在,她看着房世元那明明斯文却道德沦丧的丑恶嘴脸,恨意犹如滔滔江水,汹涌而来。

她要激怒房世元,她要让祝大山看看他的这个亲家公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忽然从床上跳了下来,扑到窗口摆着的缝纫机那,抄起上面的剪刀就要往自己心口扎:“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可以买卖换取钞票的货物对不对?我和两个姐姐再听话再用功,都比不上你那宝贝儿子的一个指头尖儿金贵对不对?那好,我今天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想拿我公公的钱继续贴补你那个吸血鬼儿子?做你的梦去吧!”

房秋实爆发性的怒吼声,吓得祝大山顾不上什么忌讳,直接冲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房世元在跟自己闺女抢剪刀。

一个成年男性,力量上的优势是压倒性的,所以毫不费力就把剪刀抢了过来,可祝大山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房世元调转剪刀的刀尖,恶狠狠地鬼叫道:“你要死是不是?你要死死外面去,走,老子成全你!”

眼看着房世元就要把人提出去说不定还会捅上一剪刀,祝大山忙扑上来解围,一边拦着房世元,一边催促老二祝有财去喊大队长过来。

最终大队长带上五个民兵,硬是把房世元给押走了。

祝大山捂着被房世元捅伤的小臂,一屁股跌坐在藤椅上,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他像是从鬼门关外走了一遭,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可从没见过儿媳妇这么不管不顾寻死觅活的样子,看来是真的上头了。

算了,人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了,让她离了出出气也好,等他赶紧把祝翠莲嫁出去,再想办法一点点把人哄回来。

便哽咽着对祝有财说道:“去,钥匙拿去,去我屋里把户口本拿过来给你嫂。顺便,把你嫂的工钱也拿过来,红绸布包着的那个,一共一千二百七十九块六毛,我一个子儿都没动。前阵子我还跟你克俭叔炫耀,我说你看看我家秋实,光织地毯都能织这老多钱,不愧是文化人,耐得住寂寞,那些复杂的花色,我看一眼就头晕,她却能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一直做到完工,从来都不抱怨。这样有恒心有毅力的好姑娘,谁家娶了谁家享福咯。所以这钱啊,我原打算帮你嫂存着,等她和你哥有了孩子,趁着我和你娘身子骨还利索,帮着带几年,她可以抽空把大学念了。我知道的,她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她有这才华,凭啥不给念呢?到时候用她自己的钱出去念书,就是你娘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可惜了,可惜了啊,我老祝家,到底是留不住她了呀……”

祝大山老泪纵横,生无可恋地躺在那里。

房秋实却面无表情,淡然地接过了户口本和她的工钱。

按理,她该说声谢谢,换个普通人家,不可能给她这么高的彩礼抬高她的身价,可这钱不是她拿的,是她爸妈卖女儿的钱。

换个人家,也不可能四大件齐备,让她风风光光地嫁人,可东西买来她也没怎么用,离婚她也不带走。

最关键的是,她恨祝大山。

上辈子祝大山一个劲地贴补房家,养刁了她娘家的胃口,一开口就是几大百的要,刘秀娘又到处嚷嚷做宣传,说他们家怎么对儿媳妇好,连儿媳妇的娘家人都养着。

这么一座又一座大山压着,即便她察觉出来不对劲,也没办法挣脱。

更何况,那时候身边所有的人都在骗她,她本就天真不谙世事,自然被耍的团团转。

而祝大山,在得知真相之后,不但不肯她离婚,还联合她娘家人一起胁迫她,道德绑架她。

可以这么说,她的悲剧,有娘家人的一半,也有婆家人的一半。

这两家人哪一个都不是无辜的,她恨他们!

所以她从拿到户口本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想多看祝家人一眼,至于她那个正在号丧的娘,居然威胁她要跳河。

她冷笑一声,攥着自己的结婚证头也不回:“那你可要找个干净点的河去跳,不然弄脏了以衣服还要浪费洗衣粉。”

说完,她便越过院门催促祝鸿来,只要红本变绿本,她就自由了。

第013章 拿着绿本本出来,在民政局……

祝鸿来实在窝囊得可以,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自己拿不了主意。

房秋实站在门口喊他,他却一个劲地去看祝翠莲,非得等祝翠莲点头了才敢迈出这个门槛儿。

看得房秋实想一个巴掌糊死这个蠢货。

她耐心地又等了会,见这两个还在厨房里交头接耳磨磨唧唧,实在没耐心再等了,干脆走进去,一把搡开祝翠莲,讥讽道:“怎么?大姑姐连我和鸿来离婚的事都要插手?我公公还活着呢,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当了?”

厨房离院门口近,房秋实又故意拔高了声音说,立马有那好事的探进半个身子来,盯着祝翠莲看笑话。

祝翠莲没想到,一直闷葫芦不吭声的房秋实,臊起人来还挺有一套的,忙推开祝鸿来:“胡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怕我弟弟吃亏,跟他再核实一下你们的离婚协议嘛。”

“是嘛,是怕鸿来吃亏还是怕你自己吃亏啊?还是说又没憋好屁在算计我呢?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谁再继续挖坑给我跳,我就把她的丑事抖到别的村去!我倒要问问乡里乡亲的,有没有这么欺负人的!”房秋实越说越激动,连后面堂屋那里的祝大山都惊动了。

祝大山被房世元捅了一刀,虽然伤得不重,可心情苦闷,再也见不得家里闹什么笑话了,立马用没受伤的手抄起扁担来赶祝鸿来。

祝鸿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房秋实走了。

两人一人骑一辆二八大杠,在众人的围观中,就这么走了。

今天不知道什么好日子,民政局门口挤挤挨挨全是人,长龙一直蜿蜒出去,延伸到了旁边的公安局和招待所门口。

两人只能排队,一等就等到了下午。

期间房秋实质问祝鸿来,那会在厨房又在憋什么坏点子呢?

祝鸿来还是第一次见火|药味这么冲的房秋实,被吼了两嗓子就老实全招了。

原来是祝翠莲不甘心,她知道祝大山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和祝鸿来结婚的,不然也不可能着急给她说了江心洲的婆家。

而她现在怀孕了,也确实需要一个冤大头分担养孩子的压力。

所以思来想去,她觉得还不能让房秋实离,因为房秋实可以帮她照顾苗苗,毕竟,祝大山和刘秀娘都没什么文化,比不得房秋实一肚子墨水,所以她撺掇祝鸿来,去倒打一耙,就说房秋实和刘未明有一腿,到时候闹起来,这婚就离不成了。

祝鸿来原本也是这个打算,可架不住这几天陆茂行有事没事就恐吓他几句。

他怂了,只得跟祝翠莲商议别的办法。

“你表弟恐吓你什么了?”房秋实瞪着祝鸿来,她的气势很足,虽然个子小小,却硬生生压得祝鸿来喘不过起来。

连撒谎都不敢了,坦白道:“他说我要是再欺负你,就卸了我的两条腿。”

这话她信,因为陆茂行确实是个火爆性子,只有在她面前温柔小意。

看着祝鸿来这窝囊样,她不由得想起祝大山之前说的话,没错,耳根子软的人,跟谁近就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