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她不是来你这里接过我电话?当时就跟她商量过了,她没意见,还叫我把那小子带医院去查一查,别给染上什么脏病。”这么大的事,陆茂行肯定不会擅自做主。
最关键的是,这小子也不是什么正路神,一门心思惦记自己嫂子呢,他这个当哥哥的,把他带回来也是担了风险的。
谁也不情愿在身边养个情敌小狼狗不是?
倒是房秋实,一句话把他安慰了:“你不养,他就要被舒雷折磨死,到时候你我一辈子都不能安生。至于他惦记我,我又不是死人,我还能被他降服了?再说,你这次豁出去救他,自己右臂的伤都复发了,他但凡是个人,都不能不领情。真要是这都改变不了他,那就把他送还给舒雷,自生自灭去吧。”
黄克俭听罢,倒是放心不少:“那就好,小两口走到一起不容易,凡事都要有商有量的,弟妹不是不讲理的人,会站在你的立场为你考虑的。”
“嗯,黄老哥,来,叫卫国把电闸拉下来,试着运行看看。”陆茂行钻出来,擦了把额头的汗,准备见证他努力的成果了。
一切顺利!
陆茂行去黄克俭家里借用浴室冲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去校门口等着了。
今天正好周末,房秋实可以休息半天。
不过她不知道陆茂行回来了,合上书本走出教室,准备去街上转转。
秋深了,该添厚衣服了,大姐和媛媛的衣服没带,也不想去通江村拿,所以她打算今天买两套送回去。
正好她自己也该买两套了,还有她家陆先生,从部队回来就那几套衣服,肯定要添置几套新的。
至于刘未明,她已经反省过自己了,什么给刘未明买棉袄带凉鞋,都不是她主动的,是刘秀娘托她带的,为了不再让刘未明会错意,她决定让陆茂行这个当哥哥的自己去关心他。
她正走着,楚轩追了出来,在她肩上敲了敲:“嘿,卷子借我抄一下。”
马上就月考了,各门任课老师都在疯狂发试卷,房秋实做得快,已经做完了五张,楚轩懒得自己写,只想坐享其成。
房秋实拍开他的爪子,转身凶了他一句:“别动手动脚的,要抄自己拿,在我桌子上!”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习惯了,都是兄弟嘛。不过我肯定改,绝对改,不改不是中国人!”楚轩怕没有作业抄,也是够拼的。
房秋实瞪了他一眼,转身往校道走去。
在她身后的一棵梧桐树下,钱兴原本在撩一个女生,听到动静忙凑过来看了眼,转身就造谣去了。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房秋实,一路小跑出了校园,原本都快转弯往商业街那边跑了,却在即将跑过去的时候停了下来。
秋日阳光明媚,风中送来桂花的气息,香甜怡人。
在校门口那株千年银杏旁,斜靠着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性。
此人抱着手臂托着腮,嘴角噙着溺死人不偿命的笑,眼神温柔,声音低沉,在房秋实回过头的瞬间,喊了一声:“嗨,媳妇儿!”
第46章 .为爱节制(二更)女施主,请你自觉一……
房秋实没想到陆茂行居然回来了!
高兴得像只蝴蝶,扑到他怀里,脑袋蹭了又蹭,很是贪恋他身上的皂香。
陆茂行半弯着腰,尽量去贴近她的身高,想想还是觉得麻烦,干脆把人抱了起来,往后街去了。
“放我下来!别人看着呢!”房秋实吓了一跳,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被臊得无地自容。
陆茂行却不肯理她,大步流星去了招待所,到了房间里才把人放下来。
什么也没做,就蹲在床前,看着坐在床边的心上人,痴痴的笑。
“笑什么啊!”房秋实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这样一个场合,又是久别重逢,好像不做点什么都不合适似的。
可她等会还得去给大姐和媛媛送衣服,还要去做卷子……
其实,她也想他的,只是觉得自己又做学生了,总是在这方面不加节制有点说不过去。
正纠结呢,脑袋上就落下一只宽大的手掌,掌心温热,抚摸过她头顶的时候,能感觉到手心粗糙的老茧。
她闭上眼,准备迎接他的狂风暴雨,至于节制?还是过了今天再说吧。
没想到,他炽热的唇落下不到片刻便移开了。
她睁开眼,听他温柔地说道:“为了不让你学习分心,我准备吃素一年。女施主,请你自觉一点,不要勾引我,阿弥陀佛。”
这话听得房秋实又臊又气,在他心口锤了好几下才罢休:“我让你撩我,让你撩我!”
这个狗男人,原来早都为她考虑过了!
偏偏做出一副急色的样子来,气死人了!
锤了几拳,又觉得愧疚。
都结婚了,他就算想要也是天经地义的。
再说她自己也有心痒的时候。
现在说不想让她分心,两个人都得付出不小的忍耐和坚持。
不过,为了能有个明媚的未来,为了以后有了孩子能给孩子提供优渥的环境,现在忍一忍不算什么。
她收了拳,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辛苦了,陆先生。”
两人从招待所出来后就分开了,一个回厂里忙,一个去买买买。
等她大包小包提着满满的东西出来,却发现刘未明正穿戴整齐地站在一辆二八大杠旁边。
见着她,乖巧地叫了一声大嫂,随后目不斜视,接过她手里大大小小的包:“哥哥叫我送你回去,现在天黑得早,等会晚自习你自己过来他不放心。还叫我跟你说一声,放学等他,他陪你回去。”
“好。”房秋实犹豫了一秒钟,就坐在了车后面。
总要接触的,总要面对的。
今天算是一个试炼,过了,刘未明就可以留下来,过不去,那就滚蛋!
一路无话,到了碧水村,经过祝大山家门口的时候,遇着了刘秀娘和祝鸿来。
刘秀娘正在跟祝鸿来吵架。
祝鸿来想去镇上逛逛,在家里待不住了,刘秀娘却懒得搭理他,左一句拖油瓶,右一句丧门星。
骂得祝鸿来直骂娘,两个人本来就是因为祝翠莲才绑在一条贼船上的,现在他瘫了,成了废物了,别说是床上不行,连挣钱都成了不可能,还得拖累祝有财照顾他。
刘秀娘及时止损,现在只想把家产往自己儿子名下扒拉,谁还管他死活?
加上她闺女还在江心洲受苦呢,她不把祝鸿来赶出去就够仁慈了,居然还敢跟个大爷一样指派她推他去镇上散心。
这比老寿星吃砒|霜还能作死!
她哪里再能容忍他,两个人很快大打出手,引得左邻右舍纷纷围观。
正巧祝大山不在家,祝有财又跟祝大山学着跑买卖去了,整个祝家就剩张穗穗这个成年人还能出来劝劝架。
可她受了三年的委屈吃了三年的苦,本来就对祝鸿来有意见,根本不可能帮他说话。
所以张穗穗一出来,刘秀娘就如虎添翼。
婆媳俩把祝鸿来往死里埋汰,最后动起手来,一不小心,把祝鸿来的轮椅给掀了。
可怜祝鸿来,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眼睁睁看着房秋实坐在别人车上路过,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心里苦涩到了极点,正想喊一声,不想刘秀娘率先拦住了车子。
“未明啊,你怎么回来了?”刘秀娘懊悔死了,当初就不该让舒雷把人带走。
她少了个帮声的不说,还少了她妹妹刘敏娘每个月打来的生活费。
一个月五十呢,一个城镇职工一个月才三十!
她悔啊,虽然比不上万元的魅力,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她少了这一个进项,可就是少了百十来斤猪肉啊!
可把她肠子悔青了。
现在忽然见着人回来了,立马两眼放光,还想把刘未明往她这边笼络呢。
却不料,刘未明根本没打算搭理她,冷着脸搡开她的手:“别碰我!我有娘,有哥哥有嫂子,我不是没人要的孤儿,你多管的哪门子闲事?有这功夫,管好你自己家里的烂摊子吧!”
刘未明凶完刘秀娘,骑着车子就走。
刘秀娘被骂傻眼了,忙追上去:“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三年来我供你吃供你喝,送你上学还要为你挨老师骂,我欠你的啊?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倒要看看,你一门心思惦记你嫂子,你哥是不是明天就把你轰出去了!到时候可别来求我!你哭着给我磕头我都不会管你!”
刘秀娘骂得大声,惹得村民纷纷指指点点。
房秋实看不下去了,手指敲了敲刘未明后背:“停下来。”
刘未明这次真的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立马乖乖停在了路边。
“嫂,你骂不过她的,她可阴毒了。”刘未明不放心,还是提醒了一声。
他可太了解他大姨的为人了,把人拆骨喝血还不够,骨渣子都要找个傻子卖了,再赚一笔。
他嫂嫂性子温吞,可别吃了亏。
他这边担心得不行,那边房秋实已经面带微笑走了回去。
她把祝鸿来的轮椅扶起来摆摆正,随后招呼邻居,把祝鸿来给抬回了轮椅上。
她站在旁边看着,等祝鸿来坐好了,她才转身看向刘秀娘:“婶子,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恶毒。祝鸿来好胳膊好腿的时候,你待他比亲儿子都亲,立足了好后娘的形象,可你真当大家伙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么?你家翠莲跟他苟且,未婚先孕两次,就找了两个冤大头,为的还不是图谋他的财产?大山叔偏疼他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和你女儿看准了这一点,连有财的利益都可以牺牲,这可真是让大家大开眼界啊!现在祝鸿来腿瘸了,人废了,你们就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未免太丧良心了点!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报复到下一代身上哦。你家苗苗,啧啧啧,我也不好伤害一个小孩,你好自为之吧。”
“至于未明,他在你这里三年,我家茂行每个月给你汇五十,他亲娘也就是你亲妹也每个月给你汇五十。这加起来一个月一百,就是养三四个孩子也是绰绰有余了,可你把未明养成了什么样呢?故意让我给他带衣服,让他觉得我这个嫂嫂对他别有用心?故意让我给他带鞋子,让他觉得我这个嫂嫂对他另眼相看?回头倒打一耙,说我和他关系不正当,正好把我赶走,给你女儿腾地方对吧?你可真高明啊。可惜我们也不是傻子,你不会称心如意的,不信走着瞧。”
房秋实说完,冷笑一声上了车,快走时又说了一句:“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你家翠莲可是跟我说过,哪怕你被大山叔恨死打死,都要跟祝鸿来在一起呢。啧啧啧,你说说你,养她一场,图的什么?”
房秋实扬长而去,留下刘秀娘在秋风中,气得浑身发抖。
“放屁,全都是放屁!”她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却没有人再上来劝她,没有人再帮她说一句话。
到了小洋房,大姐果然又做了一桌子菜。
媛媛正在院子里安安静静地写作业,坐在小板凳上,伏在小桌子上,特别地乖巧可爱。
见着家里来了一个陌生哥哥,媛媛立马扑到厨房去:“妈妈,妈妈小姨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小哥哥!”
房春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出来一看,倒也不是陌生人,是妹夫的弟弟。
再看车上大包小包的,忙过去帮忙。
“哎呀,我和媛媛有衣服穿!”房春花一听这里头有一半都是给她们母女买的,挺过意不去的。
房秋实不爱听,全都塞进了她怀里:“给你买就穿,怎么这么啰嗦。媛媛,来给小姨看看,这身衣服媛媛穿了漂不漂亮!”
媛媛毕竟是孩子,不懂妈妈和小姨的谦让,见到漂亮衣服直觉感到高兴,像个小鸟儿似的扑打着双手:“漂亮的肯定漂亮的,小姨买的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