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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女首富 八零年代女首富 第456节

陈志强虽然不管家里的生意,但他当初炒股也从家里拿了钱,再说他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家的事呢?

一听说能拓展销路,他又来了精神,兴趣勃勃地追问:“要怎么拓展啊?”

周秋萍不假思索:“做外贸,出口到东欧去。”

现在陈家的毛衫最重要的销售渠道之一是批发给老白,然后由各国行商带走卖。但周秋萍现在准备把他的货直接发给卢振军,然后在布达佩斯销售。

其实她手上倒不缺毛衫,海城毛衫在全国都赫赫有名。像浙江有些地方,最早就是海城的知青下放的时候,把毛衫技术传了过去。

不过她现在有了新想法:“你们家愿不愿意做代加工?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介绍客户。”

陈志强无所谓:“那我得问问我爸妈和我大哥。”

对他来说,有没有牌子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在竞争激烈市场日趋饱和的情况下还能分得一杯羹。

周秋萍点头:“那行,我们等你消息。不过请快点,马上10月份了,毛衫要进入销售旺季。如果你这边跟不上的话,人家只能另外找合作伙伴了。”

待到陈自强告辞,房门关上,周秋萍和余成大眼瞪小眼,集体将目光转移到皮箱上。

这多了100来万。

照这个节奏下去,单是出手原野的股票,他们能直接解决掉土地出让金不说,说不定连建筑设计费都包圆了。

周秋萍拍板:“洗澡睡觉,等什么时候合同到手,我们就什么时候继续出手股票。”

72亩地啊,她终于真切地感受到当地主的快乐了。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虽然1987年深圳就开始拍卖土地,但当时土地转让方式还是以协议为主,招标为辅,少用拍卖。因为几次拍卖土地过后,楼面价格上涨过快(从1987年到1988年底,直接涨了7倍),已经超出了当时深圳人民的收入负担水平,政府也认为应该控制。拍卖很容易让地价上涨过快,不容易掌控。

第376章 给她弄个香港身份

整个10月份深圳城里最红的人不是亚运会明星, 而是港商代表周秋萍。

毕竟虽然亚运会正在如火如荼地举办当中,但那是距离大家很遥远的事,在电视上关注就行。

可港商代表不一样啊, 她能往外放股票, 抢到等于赚到的股票。

不仅仅深圳本地居民,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的股民都热切地观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把给市政府的申请报告批下来, 1万张原野推向市场, 在证券公司抛售。

早就拎着小皮箱拖着蛇皮口袋装满了现金的股民一拥而上,争相竞价,顷刻之间便将1万股瓜分的一干二净。

搞得证券公司想趁机收点股票都愣是没找着机会。

土地局的协议起草好了,再抛售2万股的原野股票。

前几轮没赶上好时光的人这回争的更加厉害。如果不是警察在旁边严阵以待,估计大家能够大打出手。就连出家人都忘了斯文,一个个争的面红耳赤, 眼睛全是红血丝。

如此两次三番, 但凡政府的工作往前推进一步, 这边的股票就倾泻而出。短短不到一个礼拜的功夫,合计5万股的原野股彻底抛干净了。证券公司内的真实成交价也标到了260块一股。

就在大家生恨5万股太少, 根本不够塞牙缝, 市面上流通的股票居然悄无声息地增多了。

紧接在原野后面的是300块一股的金田, 周秋萍连抛三天,从2万股到5万股再到10万股,搞得原本满世界抢股票的人只恨手上的钱不够用。

行动起来的人除了他之外, 还有其他大户。因为深圳市政府真采取了他们的建议,对外挂牌拍卖土地了。

事实上, 因为土地拍卖很容易让地价过高, 导致楼面价过高, 最后房价远远超出普通深圳居民的承受能力;所以政府并不青睐拍卖出让土地。

但对绝大部分缺乏门路的开发商来讲, 拍卖土地却是他们唯一能够正常拿到土地的方式。什么协议转让以及招标之类的,里面可操纵的空间太多了,普通人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现在市政府一口气拿出了七块地,大家能不心动吗?有钱的立刻拎箱子,没钱的赶紧想办法筹钱,争取拿下自己心仪的地块。

偏偏这个时候,市面上有个消息流传开来。那就是这次出让土地其实是政府送给大户的礼物。所有想要参加拍卖和招标的人,都得交投名状,也就是必须得抛售了股票。

你当然不需要拿着凭证去市政府找人,你只要是在证券公司正规交易的,市政府都看得清清楚楚,自然就知道你有没有资格入围。

流言就像春天里的草籽,不管雨雪风霜,总能顽强地长出芽来。而且越传,大家越觉得有道理。

不然为什么那位港商代表连拍卖都不需要参加,直接拿到地呢。你越是早点卖股票,挑选的余地就越大。

股市就是这样,只要有人动,哪怕只有1/10的份额在行动,那掀起的波澜就远远超乎大家的想象。

经历了8月底到9月底整整一个月的死市,过完国庆节之后,深圳股市开始进入交易旺盛阶段,有大户抛出就有散户跟进,证券公司的人忙得都要晕了。

炒股的人关注股市动态,不炒股的人则关注周秋萍的一言一行。

什么她抛售股票啦,什么她觉得不安全,要求警方保护,什么警方觉得不合规矩最后拒绝,然后她自己掏钱雇佣警察在酒店给她做安保啦。

反正每天都有新闻点可以写。

倘若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深圳居民估计头一个要屏蔽的对象就是周秋萍。烦不烦啊,一点鸡毛蒜皮大的屁事儿也要上报纸。

但时代不同啊,现在大家正缺乏娱乐生活呢,免费找点乐子看,大家都欢迎。

在这种持续关注的氛围下,所谓的东方广场才刚刚有个名字,就已经成了全城的热门话题。

甚至有不少人特地跑到华强北,去看那块空地。瞧见岭南建筑设计院的专家真的过来看现场时,大家都激动的要命,比自己盖房子还有参与感。

陈自强扼腕叹息,只遗憾周秋萍盖的是商场而不是住宅,否则就凭眼下的热度卖楼花,就能把盖房的钱给筹出来。

这话给了周秋萍灵感,深圳拿地不容易,以后地会越来越难拿,所以她应该充分利用现有的土地,多盖几层楼,做成那种下面商铺,上面写字楼的模式。

如果这样的话,倒是真的可以卖楼花了。不过盖房子不是小事儿,如果不考虑好方方面面,到时候房子塌了那可是要命的。所有的设想都必须得先经过专业人士的论证。

陈自强也就是嘴上一说,他又不会盖房子。他跑过来的理由是他要当面亲自答复周秋萍,他们家愿意做代加工,给牌子货生产毛衫。

之所以暂且放下自家品牌,是因为现在的毛衫市场竞争太激烈了。好多小厂,就是那种家庭户可以为了拿订单,直接把利润压到只有一点点。

他们成本低,也不交税,一丢丢的利润就敢接单。

但陈家工厂不一样,已经做出规模来了,运营成本就摆在那里,根本没办法和人打低价竞争。

现在他们可算充分领会到当初国营大厂看他们恨得牙痒痒时的心情了,不就是因为他们不需要负担工人的教育医疗还有老工人的退休工资等等各项开支,所以在价格上有优势吗。

陈自强抱怨:“国营厂怎么不想想他们拿原料是多少钱?我们倒原料又要花多少钱?现在最惨的就是我们,两头不靠。”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家决定改变格局,不在底层搞低端竞争,要做牌子货,把自己的招牌打亮。

既然定下了这样的目标,他们又为什么同意做代加工呢?因为他们想在这个过程中优化自己的生产模式,提高自家产品质量,等做到一定的程度,那就可以发展自己的品牌。

就好比你想做生意,但你根本不知道生意该怎么做。那你先去店铺里打工呗,看看一家店是怎样运营的,等积累到了足够的经验,你就能自己动手了。

周秋萍才不在意他们家今后的目标是要自行发展了。因为根本无所谓呀。几十年后,好多国际大牌的代工厂也都有自己的品牌,而且卖点就是大牌代工。

它们能影响大牌的销量吗?基本不影响。因为大牌最值钱的是品牌溢价,大家的销售人群都不一样。

既然陈自强他们家有心,周秋萍就愿意搭这个线。他们家的衣服自己批发过,做工和款式都很不错。

当着陈自强的面,周秋萍就打电话给曹敏莉。后者刚考察完苏联和东欧市场,准备回国。听周秋萍说要给介绍个毛衫的代工厂,她立刻表示可以过来看看。

中国毛衫在苏联和东欧市场都挺受欢迎的,做这个牌子,有潜力。

曹敏莉还笑着调侃了句周秋萍:“你最近很出风头,很厉害哦,一下子就拿了三块地。”

这要是放在七八年前不算什么,那时候深圳遍地荒芜,大家都在跑马圈地。但现在不一样,深圳总共才多大点的地方,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了。

周秋萍笑道:“我也是运气好,刚好赶上时候了。我等你过来啊,我去年就跟你说过要盖女人世界的,你得过来给我参谋。”

挂了电话,她朝陈自强点头:“曹总马上飞国内,过来就去你们家考察,你们准备一下吧。”

陈自强大喜过望,立刻点头答应:“ok,保准让大老板满意。不是我吹的,我们家的毛衫那叫有口皆碑。”

周秋萍真佩服他家。

在89年广东企业家外逃成风的背景下,他们家居然不仅敢硬扛着,还想扩大生产规模。真正体现出了什么叫做富贵险中求。

现在坚持做了,占领了市场,以后新进入的人想分一杯羹,就没那么简单了。

陈自强都抬脚往外走了,又回过头,犹犹豫豫:“你说我要不要把手上的股票都抛出去?”

这回给出回应的人是余成——直接一个白眼。

“到底你是专家还是我们是专家?我们连市盈率是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呢,你问我们什么时候抛股票?”

陈自强已经纠结的快哭了:“你不废话吗?深圳的股市就不能用专业两个字来评价,你看它的发展规律跟专业有什么关系?”

都以为会跌的时候,它如如不动。

认为它绝对涨到巅峰了,它又能往上猛的一冲。

之前抛出的人,谁不是毁的肠子都青了。

就说现在吧,因为周秋萍这个大户出手连续往外抛股票,引得市场震动,还带着一堆人跟着抛,股价也没跌下来,反而又往上冲了几十块。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正面影响的话,那就是黑市交易明显减少了。大家发现能够以更低的价格在证券公司买到股票,而且不用担心买了假货被人骗了,自然就放弃黑市了。

陈自强现在既想趁着高位出手,赚他个二三十倍,又怕这才是刚开始,后面还能再翻两三倍。

从千万富翁变成三千万富翁,多香啊,二者只是一念之差。

所以说在炒股这种事情面前,能够算出天体运行规律的牛顿也搞不清楚股市的走向。

周秋萍摊手:“我怎么知道,因为证券公司的人他们也不知道啊。我的原则是见好就收,既然政府愿意卖地给我,我又缺钱搞开发,我当然先把手上的股票给清了。它后面就是涨10倍我也没办法,我等不起啊,我急着要钱花。”

余成也点头:“我要在海城卖电脑配件,我现在也缺钱,我准备卖了深发展的外汇优先股。至于你自己要不要卖,那是你的事,我们没建议,这没办法建议。”

陈自强煎熬的要疯掉了,脚板像涂了502胶,怎么也挪不动。

房间的电话机响了,前台打过来的电话,语带歉意:“不好意思,周女士,打扰了。有一位唐女士说是你的朋友,想要拜访你,说事先已经跟你联系过了。”

周秋萍赶紧回答:“对对对,是我朋友,不好意思啊,我事先忘了跟你们打招呼了。”

5分钟过后,唐老师出现在饭店房间门口。

执勤的警察经过了周秋萍的认可,才放人进去。

待到房门关上,唐老师才发出一声喟叹:“我的天啦,秋萍,你这标准赶得上省部级领导了吧?”

一路上好几道门槛。

周秋萍开玩笑道:“我这才哪到哪啊,我要是省部级,那里警车开道,然后给我铺红地毯。”

干部们想作妖,那手段多了去了。尤其是90年代和21世纪的前10年,一个个花样翻新,搞得自己活像是御驾亲征一样。

陈自强看来了客人,也不好意思硬赖着了,只能告辞。临走之前他还不死心,又可怜巴巴问周秋萍:“如果你是我,你是抛出还是继续持有呢?”

周秋萍不耐烦了:“没有如果,我又不是你。滚滚滚,赶紧做你的正经事,不要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

唐老师忍不住:“你这同志的问题问的好奇怪,全深圳的人都知道周经理在抛股票啊。她是抛还是持有,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