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来人啊!”孙师弟忽然大声喊叫起来,“我们要去帝师府中对对联,任何人等都不得阻拦!”
那心中真是不爽的县丞,听到孙师弟的喊叫声以后,轻蔑一笑:
“你?就你?不是本官看不起你,我大秦科举三年一开,自从前帝师出了那上联以后,每三年一度的状元郎都会来尝试对对联,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也不见有谁能对的出来,求生欲这种东西,本官太了解,可是你这求生欲走的方向有些不对劲啊!”
县丞眼里阴笑,现在怎么都不能出意外,只要到了牢狱里边,莫名其妙死掉,自己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等到那个时候,郡守追查起来,也和自己无关,哈哈……
听着县丞讥讽的话,孙师弟轻哼一声:“不才,我确实是对不出来,但是这位兄台才高八斗,定然可以对出来!”
“他?”县丞看了一眼赵元,想到之前的“刀下留人”气的牙根发痒,心里也觉得这小子太邪乎,当下怒喝道:
“本官没那么多时间浪费,直接回府衙,关进大牢!”
赵元一看,顿时是嚷起来:“狗眼看人低!”
一眨眼就能见到穿越前辈,还能获得免死金牌,这时候还怕个吊!
“小畜生你骂谁!”县丞大骂道。
“骂小畜生!”
“你!”县丞冷哼一声:“本官不与你这阶下死囚做口舌之争,来……”
“来什么来!我师弟说要去老帝师府第,谁敢阻拦!”一声雷喝传来,威猛的王将军领着一队骑兵呼啸而至。
县丞脸上表情难看至极,随即阴恻恻一笑,拱手道:“王将军,此人乃是赵国逆贼,如何能相信他说的话?”
王将军目光落在了孙师弟身上,带着询问之色,孙师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王将军心下虽然觉得奇怪,自己师弟为什么会为这个赵国死囚说话,但眼下却不是追究缘由的时候,他阴沉着脸,看向县丞:
“我说要去!更况且,他是不是赵国人,尚且疑点重重!”
县丞吓了一跳,可随机心生一计,目露阴冷之色看着王将军:“王将军,你可想好了,你这是在帮助赵国死囚说话!你可是秦人!”
赵元见状,急忙道:“你才是赵国人,你全家都是赵国人,我乃是大秦子民,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四战不休!大秦天威,统帅万国,威震八方,横扫域内,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满口胡言的赵元,王将军皱了皱眉头:“若我当真要你送他们去老太尉府第对对联呢!”
“若他们对不上来,那可是耽搁本官收监的时辰,这县令大人问责起来,下官怕无力承担。”
“好你丫的!你这就是拉人下水!谁怕谁啊!”还不等王将军说话,赵元就已经愤愤不平的叫骂起来:
“你直接把屁放出来,我要是对不上对联,你就杀我头,但我要是对除对联来了,你又当如何!”
县丞看着赵元如此说,心下反而有些迟疑,难不成……他真的对的出来?
“县丞!”王将军不满的喝了一声。
县丞猛地看了一眼王将军,心下有畏惧,但是却想到了县令的交代,一定要这五个读书人死!
当下把心一横,多位状元郎都对不出来的对联,这小子怎么可能对的出来?
怎么可能有这么邪乎的人?
刚刚刀下留人的事情,只不过是凑巧了而已。
“可以!但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死,而是你们五个!”县丞伸手一指,另外囚车里的三个面如死灰的人,都是一脸绝望地看着赵元。
“这……”孙师弟顿时迟疑了起来,他微微转头看向赵元,似乎是在询问赵元是否有十成把握。
“蹦蹦蹦……”
赵元用力地拍打着胸脯:“小场面!”
还不时的安慰了一下另外囚车里的三位难兄难弟,绞尽脑汁以后,才想到了一个文雅的词儿:
“安步当车!”
“哼!”县丞阴沉着脸笑了起来:“那就走吧!”
“且慢!”赵元大喝一声,抬起一张蕴含怒气的面孔来:“我五人为此赌上身家性命,那如果我对出对联来,县丞大人又该如何?”
县丞一愣,随即轻笑:“你一个死囚,有什么资格和我平等对称?可笑至极!”
“哦?是吗?”王将军的声音突兀传来:“那若是再加上本将呢?
孙师弟和我王某人过命的交情,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相信这个身份不明的人。
但是他的选择,就是我王某人的选择,再加上我,如果这位小兄弟对不出老帝师的上联,我王某人拼着这身官职不要。
但如果他……“
王将军眯眼看了看赵元:“对得出下联,那县丞你是否也拼压这身官职不要了呢?”
“怂了吧,不敢了吧!吁!大家快来看哟,堂堂县丞大人,竟然认怂了!”
赵元顿时嚷嚷起来,为的就是让这个县丞下不了台阶,没辙,奇变偶不变这东西,闭着眼睛都能对出来。
更况且早就已经和县丞撕破脸皮,现在不借助王将军的力量,把他往死里搞,那以后自己恐怕也难以在此处立足了。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赵元当然懂!
果不其然,伴随着赵元的喊叫声,一瞬间整个街道上的百姓顿时围了过来,一个个指指点点。
县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顿时压制不住,怪叫了一声:“赌就赌!如果这小贼能对的出来老帝师的下联,本官就辞掉官职。
但如果他对不出来,五人即可斩首,还有你王将军也主动辞掉官职!”
“一言为定!”王将军脸色阴沉道。
“好!一言为定!”县丞说着,他还耀武扬威的朝着左右拱手:
“诸位相邻父老,你等做个见证人,此乃是这五人、还有王将军心甘情愿定下赌约,非是本官逼迫!”
“没错没错!确实是我们心甘情愿的,还请父老相邻做个见证!”赵元大声嚷嚷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倒是另外三个坐在囚车里的人,面露绝望,连呼喝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县丞阴笑一声:“跳梁小丑,就看到了帝师府,你还笑得出吗?”
赵云抬起头,看着县丞,脑袋微微扭转了一个装逼的弧度:“我的笑容如春风般灿烂!”
县丞表情一僵,冷哼了一声,看向别处。
“诸位,请相信孙某,方才交谈之间,我已经确定这位兄台绝非赵人,乃是我地地道道的大秦人!”孙师弟在囚车里对这另外三人拱手拜道。
其中一人面露希望:“这么说,他真的有把握对出来?”
“十成!”不等孙师弟说话,赵元就已经面色严肃的说道。
三人顿时纷纷看向赵元,下意识的想到了那日在以文会友,赵元种种惊为天人的表现,一时间,纷纷都把希望寄托在了赵元身上。
赵元从囚车外边缩回头来,看着孙师弟笑了笑:“没想到啊,你这师兄果真够意思,对你是真的信任啊。”
“咳咳……实不相瞒,王师兄的小妹看上在下,一直都拖王师兄说媒,看样子这一次,我是真的逃不脱了,只能娶他小妹了。”
孙师弟一脸忧郁,看着那马背上王将军威武的背影,充满了幽怨和感激交织的复杂情绪。
赵元干笑一声,看这样子,王将军的小妹的尊荣只怕和如花姑娘有的一拼。
“那就先行恭贺孙兄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尚未请教孙兄尊姓大名。”
“哦!生死之际,都忘记自报家门了。”孙师弟干笑一声,带着锁链的手微微一拜:
“在下孙诗第……兄台莫要惊奇,小弟是贫苦人家出生,父母希望自我这辈起,可以跻身书香门第,故而给小弟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旁人听了以后,总会误以为是师兄弟的师弟,这二十几年来,小弟已经习惯了,倒是兄台,当真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赵元正要说话,前方就传来了县丞快意无比的呼喊声:“到了!到老帝师府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