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彪这帮人一撂挑子,那么仅靠着他和他的几个手下,他根本没可能控制住这些兵卒。
这些人一走,肯定会有大批兵卒愿意跟着他们一起走,到时候郡兵就等于散了,一旦要是贼军这时候来犯,他可就要亲自顶到前面去了。
虽然姓贺的气的够呛,但是他却并未失去理智,心知事情闹大了,要坏事,于是他连忙派人去追朱彪、冯义他们,另外也连忙派人去相府找刘复,请刘复赶紧出面劝解一下,以防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刘复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也被吓了一跳,心中怒骂姓贺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朱彪那些悍将都是干什么吃的?那可都是李琛一手带出来的,对李琛忠心耿耿,现如今李琛在中丘有难,你姓贺的吃饱了撑的非要耍耍你的官威,现在好了吧,人家才不在乎这军职呢!直接撂挑子走人。
要是朱彪他们都走了的话,好不容易赵国拥有的这支精锐部队,可以说一时三刻说散就散,这邯郸岂不就等于跟被扒光了衣服一般,任由贼军宰割了吗?
所以刘复大惊失色,连忙命人备车赶往城外郡兵的兵营,劝阻朱彪他们不要意气用事。
另外刘复很不客气的命贺中尉的手下,立即去叫贺中尉,带上朱彪他们的印绶,也火速赶往军营,必须赶在朱彪他们带兵离开之前,拦住他们。
贺中尉派人追上朱彪等将之后,劝说他们回中尉府,有话好说,但是朱彪他们根本就不鸟这几个劝阻他们的贺中尉的手下,打马只管走他们的,朝着城外营中而去。
贺中尉听说朱彪他们根本不肯回来,更是慌了神了,这差不多算是兵变了吧?虽然朱彪他们并不是要坐反,但是这么多军将同时挂印而去,这也绝对不是小事。
于是不等刘复招呼他,他就也赶紧命人备车,他要赶往军营之中,劝阻朱彪他们离去,结果在城门口碰见了刘复的车仗,刘复看到了贺中尉之后,立即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隔着车子对贺中尉喝问道:“贺君,你现在可满意了吗?”
贺中尉被臊得在车上连忙给刘复施礼道:“刘君,莫要说笑了!这次是贺某所虑欠妥!还望刘君能拦住他们!”
刘复哼了一声之后,催促车夫加快速度,姓贺的则连忙紧紧跟上,朝着军营而去。
这时候朱彪已经在军营之中,正在召集兵卒,准备向他们宣布自己这些人要挂印而去,前往中丘应援,问这些兵卒,谁愿意跟他们一起前往中丘,正在集兵的时候,刘复和姓贺的就急匆匆的赶到了兵营。
刘复的车刚刚停稳,就赶紧下车,朝着朱彪的中军帐快步行去,朱彪听闻刘复亲自赶来了军中,念在刘复待李琛和他们都不算差,于是便带着众将出来迎接刘复。
刘复急匆匆的拉住朱彪的手腕说道:“子健!(朱彪改字为子健)切莫冲动呀!有何不满之处,可以从长计议,你们岂能如此挂印而去呢?”
朱彪也不堪狼狈赶过来的那贺中尉,拜倒对刘复朗声说道:“明府!非彪等不知轻重,我等去年来到邯郸,本来就是为了守土御寇,现如今中丘有难,我等岂能坐视不理?故此既然不准我等救援邯郸,这官不做也罢!”
“子健!这可不行呀!现如今贼势复燃,赵国正值用人之际,你等岂能说走就走?这岂不是要陷舒琼于不义吗?
这件事好商量!但是你等切莫冲动!有事好说!有事好说!
贺中尉!”刘复搀着朱彪,让朱彪起来,然后扭头对贺中尉叫到。
这贺中尉一脸尴尬的赶紧走了过来,干咳了一声之后,陪着笑脸说道:“诸君,此时可能是贺某考虑不周,并未获知贼军兵力情况,故此才会有此误判!诸位都乃是赵国的猛将,岂能一怒而去!”
朱彪斜眼看了这中尉一眼,冷笑一声道:“我等算得了什么?中尉大人在邯郸,还又何惧之有?我等不过只是乡野村夫罢了!家乡有难,岂敢坐视?既然贺君不准我等救中丘县,那么我等只能不当这兵了!”
贺中尉这脸被臊得跟猪肝一般,有心想要翻脸,下令将朱彪这些人给抓起来问罪,但是这里可是军营,里面全都是朱彪他们带出来的兵,这要是把朱彪他们给惹毛逼反了的话,当场恐怕就先把他给拆了,然后带上这些兵反出邯郸,那可就笑话大了。
所以虽然这姓贺的急赤白脸的,但是却不敢发作,只能斜着眼赶紧用眼神向刘复求援。
刘复叹息了一声,心道朱彪这些人虽然此举确实有些过分,但是去年到现在,镇守邯郸,保护赵国,着实立了大功,平时对待他也是恭恭敬敬,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而且他们控兵极严,郡兵在他们来了之后,规规矩矩极少出现为祸一方的情况,上阵之时,更是人人争先,敢于用命,可是就因为这个姓贺的,现如今把他们给逼急了,这些人的彪悍也就彻底展现了出来。
虽然今日他们这么做,确实有恃功傲宠之嫌,而且有对上官不敬之举,但是考虑到这些人救援中丘心切,却也怪不得他们。
于是刘复只能出来打圆场,好生安抚了朱彪他们一番,还询问了一下朱彪原来的打算,原本准备带多少兵马赴援中丘,邯郸守务如何安排等等。
朱彪对姓贺的不客气,但是对待刘复却恭恭敬敬,毫无冒犯之举,有问有答,把他之前的打算对刘复说了一遍。
刘复听罢之后,感觉朱彪的安排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留冯义率领千五新军在邯郸坐镇,确实应该能确保邯郸城的安全。
于是他咳了一声之后,对姓贺的说道:“贺君,我觉得子健的安排可以,不知贺君认为如何?”
贺中尉这会儿慌得一逼,哪儿敢说不行呀!另外朱彪的安排,也确实应该比较到位,千五的新军,其中大多也都是上过阵的屯田之卒,理论上有他们在,邯郸即便是遭到贼军围攻,也应该能守得住。
于是他连连点头道:“如此安排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