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这冷风吹到她一点。
“二妹可算是来了。”林瑾钰松口气。
林水月见她吐出来的白雾,还有隐隐打摆的身体,百思不得其解:“你这上哪……去?”
选美二字被她咽了回去。
“我去太学院内有些事要办,便想着与二妹同路了。”
林水月点点头,也没问她什么事。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一直到太学院都没再说过话。
下车后,林水月打算往女院走,却被林瑾钰叫住:“二妹,我初来太学院,对这边地形不熟,不若你帮我带个路吧。”
怕林水月拒绝,她又笑道:“太学院内规矩森严,你手里有令牌,也方便些。”
“这是今日来之前,父亲特地交代我的。”
搬出林朗来压她,林水月扫她一眼:“走吧。”
她知道林瑾钰是奔着什么来的。
年节太学院沐休,今天算是开学日。
寻常也就罢了,今日也是天字班最后一日来太学院。
明日后,他们就要正式离开太学院,筹备春闱了。
换做林水月那边的话来说,其实就是个毕业典礼。
但作为太学院历来的传统,能出席的人都不一般。
而对于各家闺秀而言,能在今日上去贺礼,不仅能留个美名,还能在这群才子心中留下个深刻的印象。
毕竟……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中,有大半出自太学院。
更别说今岁还有备受瞩目的裴尘、容京等俊才。
是难得的好机会。
只是林水月想到人多,没想到会这么多。
那个她偶然走错的小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还有不少人站在外围,垫着脚尖往里边看。
看到这一幕,林水月下意识转身想走,却被眼尖的管事瞧见。
“二小姐可算是来了。”管事拦住她,满脸笑意:“前边请,九公主给您留了位置。”
抬眼却见林瑾钰跟在她身边,管事微愣:“林家大小姐也来了?”
他问了下其他人,随后道:“两位小姐前面请。”
林水月脚步一顿,她以为太学院请的是林瑾钰,没想到请的是她。
而且这件事情她自己都不知道,林瑾钰却早已门清。
“这是父亲的意思。”林瑾钰低声道。
林水月不置可否,这一过来,想走都走不了,只能同她一起,落座在了第一排,九公主身边。
九公主回头,瞧见了张如丧考妣的脸:“你这是咋了?”
林水月:“你说呢?”
九公主看见林瑾钰,轻皱眉,却也没多言。
不远处,今日离院的人皆身穿太学院的学子服,站在一块。
“这林家的两位小姐,怎么都来了?”
“听闻是九公主邀请而来的。”
“林水月书画皆不通,这等场合也要凑热闹,倒也稀罕。”
“不过听闻那位林大小姐倒是个有才的。”
“也不知今日会为谁献礼。”
有人闻言,轻笑着撞了撞容京的肩膀:“还能有谁,当是咱们容公子了。”
他们笑作一团,心情颇好。
然而远远地,就瞧见林瑾钰身边的丫鬟,递了两份贺礼上前,一份交到了容京家的小厮手里,另一份……则是给了砚书。
众人目光落在了前方,那个高山明月般的人身上。
这倒也不奇怪,今日来观礼的人,几乎人人都有给裴尘送礼。
京中谁人不知,裴尘不下场则已,若下场,科举场上,无一对手。
第38章 是凑巧
“你的贺礼呢?”九公主看向林水月。
林水月:“人到了, 心意就到了。”
九公主:……
她看着正与人攀谈,神色热切的林瑾钰,又看了下百无聊赖甚至还打了个呵欠的林水月, 摇了摇头。
这盛会实在是无聊, 哪怕是后面的吹拉弹唱,林水月都兴趣缺缺。
这些东西看一次两次还能觉得新奇,看多了腻得慌。
不过有意思的是, 林瑾钰明显是特意准备过了。
一边念诗一边跳舞,翩然起舞的同时, 还在高挂起的宣纸上,写下了一行诗。
诗句平仄工整,意境尚可。
最主要的是,在这等场合很是讨巧。
一出现,就赢得了一片喝彩声。
林瑾钰在欢呼声中微笑,气质大方出彩。
“这舞不难, 难的是一边跳舞还能写出不错的字来。”
“林大小姐颇有些巧思。”
“诗句也作的不错, 当属京中闺秀的翘楚了。”
“都是林家的小姐, 怎么区别就这么大?”林水月闻声回头, 见七公主缓步行来。
“一个才华横溢,一个却难登大雅之堂。”七公主挑衅地冲她扬眉。
“公主。”林水月还没开口, 太学院的夫子便先问道:“您怎么来了, 庆王殿下身子可好些了?”
“皇兄才刚清醒不久, 还需静养段时日, 却始终挂念着天字班,今日是特地嘱咐我过来的。”
七公主说完,回头还不忘刺林水月一句:“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这等场面……瞧你这样,是觉得林瑾钰跳得不好?”
她始终记得林水月是个草包, 下一句就要接‘若觉得不好,你可以上去试试’。
打定主意要让林水月出丑。
哪知林水月直接道:“非常好,都有知画那个味道了。”
九公主:“知画是谁?”
“一个画家。”林水月低头喝茶,恰逢太学院山长去而复返,身边还跟着个穿着朝服的官员。
山长满脸笑意,将手中握着的卷轴展开——
“噗。”林水月这一口茶没喝下去,差点噎着。
“这当是今日太学院收到的最为贵重的礼物,多谢汪大人。”山长笑道。
汪大人摆摆手,底下却议论开了。
“这画作好生精妙。”
“不只是画作,且看那画之上的题字!”
“光是这墨宝,就已经是价值千金之物了吧?”
“汪大人自来喜好收藏字画,这等品质的字画,当是出自名家之手了!”
林水月放下茶盏,回头去看人。
红缨就在她身后,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
那位汪大人却已经吹上了:“……不知诸位可还记得,此前临西水榭有一难题,挂了好几个月,无人能解的事?”
“那题后来不是被人给破了吗?”
“对,听说破题者是位高人。”
林水月面无表情地看向说话的人,发觉此人正好是刚才说她文墨不通还非要来这等场合的。
“叫什么来着……对了,无钱居士!”
林水月:……
这就居士了?
汪大人连连点头:“不谈其他,光是无钱居士那一幅字,就已经堪称瑰宝,不瞒诸位,我曾几次找过水榭东家,想要买下那一幅字,却都被对方婉拒了。”
“无奈之下,我便派人四处打听无线居士的消息,未曾料到,还真让我寻到了这件宝贝。”
“这幅画作,画技之精湛,题字之玄妙,堪称世间少有!”
那汪大人表现就很夸张了,更夸张的是底下应和的人。
“这画确实难得!”
“汪大人何时出过差错?我听说,此前太后寿宴上,那位胡小姐奉上的那副惊艳四座的画作,也是出自无钱之手。”
“瞧着意境,这画丝毫不差太后寿礼,估摸着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汪大人大手笔啊!”